待堇洗完澡出来,一身清凉,上身POLO衫,下身卡其色长裤加上一双深咖啡色的板鞋,简约时尚。
“依依”
“嗯”依依回应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哪里?”
堇也不答,拉起依依便走向那个独立院落。从水塔旁绕过,踏着幽人的小径,蔷园映入眼帘。
“你不记得了,上次你向里张望,这次满足你的小小愿望”堇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钥匙。
“哪里来的?”
“借的”堇一边说一边开着锁
“偷的吧”依依回头张望,声音压得很低
“读书人的事儿能算偷么?”堇用着怪腔调
伴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锁被打开了,推开铁门“吱吱”的声音好似在欢迎新朋友的光临,堇见四下无人,揽着依依走了进去。
只见满园的蔷薇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不真实,妖艳魅惑远处未修葺的房舍在花海中一点也不显得破败,反而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感。房舍门前倚靠的大抵是花匠用的花锄铲子之类,窗柩的两侧依然是蔷薇像是野生的许久,紫依在野蔷薇旁蹲下,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花瓣鼻尖嗅着花香,揉着丝一般的花蕊与依依酡红的脸庞一样的迷人。
堇又一次望着依依呆呆地出神了。
“堇”依依喊道,堇听到也在依依身旁蹲下,凑了过去。
“你知道吗,蔷薇花代表爱情,盛开的蔷薇给人对爱情的憧憬,蔷薇就是恋的起始,爱的誓约”依依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又或者两者都是。
“依依,我爱你,不要憧憬了,接受真切的爱吧”堇随手折下一朵白色蔷薇,单膝跪着,向依依求爱起来。依依并不感到惊讶,不过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依依旋即站了起来,裙摆在堇的面前拂过。
“好啊,我可以接受,不过我要那边的红蔷薇”依依的下巴展现出完美弧度,嘴巴一翕一合,甚是美妙。
“啊,你,让我跪这么久,还不要这朵”堇腾地站了起来,依依见势跑开,堇追赶。堇的速度何其快,在足球场上可见一斑,依依是决计跑不掉了,忽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堇也不顾脚下的花,箭一般死冲了过去,揽住了依依的腰。
守住刹那,刹那便是永恒。吻得缠绵,爱意如汹涌的波涛在涨潮期悄然来袭,潮水未退却被铁门“吱,吱”的声响打扰,堇浑然不觉,依依却退了下来,红唇微启“有人”
堇又在红唇上亲了一口才回过头来。
门微开,门外的俩人堇与依依再熟悉不过了,是轩与桠桠。桠桠的眼角噙着泪,轩也是一脸无奈,堇明明让轩陪她去游乐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但桠桠的爱却一直是明目张胆摆着的。
堇尴尬地笑着,旋即骂道:“轩,你丫又惹桠桠生气了?不知道怜香惜玉么”
桠桠哭着跑开了,轩朝堇耸了耸肩,追了过去。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依依道,捏着裙角
“我还可以更过分一点”说着又来
“别闹”依依推开了她,小粉拳在堇的胸膛结实地锤了好几下。
木桐的枝蔓随风摆动,飒飒作响,难得微风袭扰,也难得有清凉的慰藉。徐步走出来,安静地享受着宁谧的一刻,没有世俗,没有喧嚣,没有嘈杂,没有纷扰,很喜欢这么错落有致的安排,绒花枫四叶草无花果牡丹棕榈蓝天
“依依”
“嗯”
“我梦见你变成了一只九尾狐,就在我用千纸鹤塞满你课桌的前一晚,有人说过你美得像妖精吗?”
“你才妖精,那你不怕我吃了你么?”
“你若是妖精,我情愿变成妖怪也要和你在一起。”堇颇具温情的拥依依在怀。
在灯火辉煌的都市另一端,端然落座于经理办公室的转椅上的男子叫杜苏城,个子高高的,身材微胖却显得很强壮,斜眉凤目,一双滴溜溜的大眼正散发着怒火。
“我不是让你去查吗?”
“我去查了,苏少爷,所有的资料都放在你面前了”答话的是约摸二十几岁光景的男人,微颔首,双目低垂。
“我要这男的资料有什么用,我要那女的,明白吗?”
“明白”男人回着话,不敢多说什么,这阴晴不定的少爷也不是头一次发火了。
“快去查”说完把厚厚的一沓资料重重地摔在了墙上,资料卡的首页,木槿的照片年龄籍贯跃然于上……
祁献这座小城镇生意场上有三大家族,一个是杜家,占半壁江山,大有一手遮天之势,主营楼盘开发,房地产行业;一个是林家,家底殷实,经营起来也是风生水起,主营建筑材料,主材辅材;最后一家是李家,由于诸多缘由以至于龟缩资本,主营投资担保理财,也小有作为。刚才叫嚣的是实力最雄厚的杜家少爷,杜苏城,他与堇的挚友苏轩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据说,原本苏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族,轩爸年少时挥金如土,混迹于各种灯红酒绿的场所,后来遇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了一亲芳泽不惜一掷千金。再后来这年轻女子便成了轩的妈妈,究竟是何缘由让苏家一蹶不振,不尽可知。轩爸与堇爸是旧识,两老儿醉酒也会吐露只言片语,说的是什么不甚明了,不过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有故事的男人经受岁月百般侵蚀,风采依旧。
傍晚,在贾鲁河桥边,女人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儿吹干,男人不知如何安慰。夜风冷冷,男人把外套披在女人肩上,女人不再哭泣,哭花的脸别有一种韵味,让人心生怜惜。
“轩,我冷”
轩不知所措,外套已经脱了,难道要我把背心也脱了,这也不顶用,就在轩手足无措的时候,女人又开口
“轩,抱抱我”
别看轩整日里与堇待在一起,到没有一点坏心思,不是轩有多单纯,而是在自己喜爱的女人面前每个男人都会变得很简单,不会思考,甚至有点儿弱智,哪怕就简单地坐上那么一会儿就好,很容易满足。
桠桠把头埋进了轩结实的胸膛,像只受伤的小猫只顾在他怀里取暖,轩的下颚刚好触碰到她柔顺的发丝,真香。轩也曾与众人讨论过女人香,有的说是发香,有的说是女人用的洗发乳沐浴露穿的衣物什么的,还有堇痞痞地说体香。现在轩已经不想知道到底什么香了,只是这一刻香味弥漫全身,享受这一刻吧。
一天晨读,堇拿着英文单词指给依依看,husband,堇说这个单词是‘老婆’的意思,依依说‘老公’‘老婆’‘老公’……俩人竟争了起来,喊得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原本读书声嘈杂的教室变得鸦雀无声,依依却浑然不觉喊着‘老公’,当察觉到有些异样的时候忽然明白过来大呼上当。轩想,难道桠桠喜欢的就是这样吗?他也可以很痞,也可以贱兮兮地笑,虽说秉性不是如此,但与堇相处这么久,模仿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当天地理课上轩便卖弄起来,地理老师总喜欢画一个大大的圆,一些个小小的圆,来讲述地球与其它星球之间的联系以及各自的轨迹。当地理老师侃侃而谈,说着八大行星与地球轨迹的时候,轩接茬“老师,冥王星已经被降级了,不属于行星的序列”
“降级了?”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报纸上新闻早刊登了”
“呃,这个……”
地理老师语塞,课堂上又一次鸦雀无声,众人疑惑这本是堇的举动,没想到一向知书达礼唯唯诺诺的轩竟然也是这般狂妄。桠桠咂舌,堇口呆,依依的眼睛又一次睁成了上弦月。
课后,艾克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浓眉大眼的苏子轩也叛变革命了”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觉得堇变得有点儿像轩,温顺了起来,整日里与依依腻在一起,吃饭遛弯儿看风景;轩变得有点儿像堇张扬起来,整日里与人插科打诨,谈着不着边际的话,倘若桠桠加入进来更是天马行空,卖弄自己,好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
夜空如洗,飞机的机翼忽闪忽闪与漫天的繁星一样眨着,上弦月像极了依依的眼睛。微风袭扰,堇帮依依拉了拉衣角,这是依依第一次同意堇送她回家。俩人并肩行着,时而打闹,时而相互依偎,在青石铺就的小巷里慢慢行走就像一起回家的样子。
“我到家了”
“我就走,你进去吧”
就像所有恋人一样,依依不舍,这并不俗套,在每对恋人心中看似稀松平常的举动往往最容易勾起心里的涟漪。
“你快走吧,被我爸看到就惨了”
“那好,来个散场的拥抱,亲爱的宝贝”
“死去吧你”依依微皱眉
堇开心地笑了,他喜欢看到她蹙眉甚至生气的样子,如果这算一种病的话,他绝对无药可救。
就在依依转身进去以后,堇仔细打量这周遭,这院落宅第。在城区生活的人已经占甚少数了,大抵搬到新城去了。这青石板街,花岗岩堆砌的墙垣以及金黄色的琉璃,青翠欲滴的筒瓦,古香古色的气息浓郁,连路灯都是早先的式样。
“依依回来了”
正厅沙发上的男子笑容可掬,年岁约三十多的光景,一头浓密的发,棱角分明,架着一副黑色的复古镜框,手里翻着杂志周刊。
“嗯,老爸,你怎么有空在家?”
“当然是陪我的宝贝女儿了”
依依用一个完美的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小恐慌,幸亏没让堇进来,不然麻烦大了。
“还宝贝,等我嫁人了你还喊的话羞死人了”
作为父亲的悲哀在于同样出自一个男人之口,父亲喊宝贝却没有另外一个男人喊宝贝让女儿欣然接受——《拜见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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