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桠桠结束谈话,苏城独自坐了一会儿,燃了一支烟,一奶同胞的弟弟不管真假都很有必要找老头子好好聊聊。苏城打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缺失母爱的童年让苏城一度偏离正常少年应有的情感维系,倘若母亲真的还在世上,自己建了会不会动容,更何况还有一个弟弟,一个没有任何交集的弟弟,除了这次与李木槿争斗。想想那小子看到自己忿恨的样子,苏城心里百味杂陈。
天台上有一个棱角分明的身影,俊美的脸仿佛不受岁月的侵染,那种茫然是属于他的年纪所特有的。堇站在高处,感觉到空旷和辽阔。堇很向往草原高山,像所有少年一样试图凭借自己的视角去解读自由孤独的意义,当然这样的词汇只存在于文人骚客的笔墨当中。他想,是时候为自己未来的生活筹措,为了依依,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紫依:“你去了哪里?”
堇:“我去看看属于我们的城池”
依:“少贫,你以为你是古代的郡候?”
堇:“郡候姬妾成群,我怎么舍得你与别的女子争风吃醋”
依:“我多大度,你尽管莺莺燕燕。”依依没好气地说
堇:“我不会的,我的女王大人”
岩急忙慌地跑来教室:“堇,汤哥要参军入伍了”
堇猛地转过身来:“什么,之前怎么没听他提过?”
岩:“我也只是刚知道,现在在入伍办公室呢”
堇还没听岩讲完就风一样地出了教室。
依依与岩也追了过去。
入伍办公室就设在教务处的旁边,鲜红的大字非常醒目。能参军在堇的父辈是极其荣耀的事,那时候还是要讲家庭成分的。时过境迁,虽不像早先那么让人趋之若鹜,但响应国家号召,为国防事业做贡献也吸引了大批有志从旅的青年们。办公室外排着长龙,也有小声议论着的,堇就像一个没头苍蝇从队伍里找寻汤米的踪迹,就在他快要冲进办公室的时候有人一把把他拉离开来,是苏轩。
“你怎么在这?”
“我还问你呢,你着急忙慌地插队报名啊?”
“汤呢?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吃完饭路过这里,谁知他要报名入伍啊”
“怎么怎么就路过,路过就报名啊,你怎么不拦着?”
“我……”
“我什么啊,说好的同进退呢,一个个的,艾克走了,汤要走,你也走,都走吧”
“嚷嚷什么,你报不报名啊”一个身高马大的同学喊道
“我报不报名碍你丫什么事,入伍了不起啊”
“对不住,对不住啊哥们”轩打了个手势,道歉道遂把堇拉一旁。
办公室的门前,从没见过汤尼的脸色如此凝重,看到撒泼的堇旋即朝他们走来。汤尼穿着没什么变化,格子衬衫,宽松牛仔,不知为何从那一刻起大家从他身上看到了军装的影子,麦穗领花军杠以及星图章,还有那张被军旅生涯磨去棱角的脸,像现在一样少年老成。
照例,还是那家火锅店。火锅咕咕冒着泡,可不想往常一样大快朵颐,堇更是没什么胃口,冰点的气氛与火锅的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汤尼:“之所以没告诉大家,是因为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各自的盘算”语气很清静,听着深思熟虑过
堇:“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在和轩吃饭的时候,其实我已经优柔寡断很多次才换来这次的雷厉风行。我讨厌书本的枯燥乏味,定律论文,部队的生活更适合我。”
“部队的生活依然很枯燥啊”
“你明白的,堇,这两种方式是不一样的,我舅老爷在某军区部队干了一辈子,本父辈就违背心愿留了下来,我必须承担起来。再说部队里咱有关系有靠山不是,哈哈”汤尼的笑声中带着苦涩
“汤哥,那你还回来么?”依依问道
“回来啊,当然,要不是因为求学现在就能吃上你们的喜宴,喝上你们的喜酒了,我最喜欢喝喜酒了”
“别矫情了,跟丫电视上演的一样,不就离别分开么,我离开你们上哪儿找知心交心的朋友去,该矫情的是我,来汤哥,我敬你一杯。”岩说着站起了身子仰头一饮而尽,他在说话时独自喝了两杯,俨然有些醉。岩像打开了话匣子,他从没向今天这样说过这么多话。
岩:“有那么一天,我们也穿你两套军装,耀武扬威看看”
轩:“军装是不能外借的”
岩:“我自己去军需商品店订做一个,空军的天空白,海军的海洋蓝……”
轩:“伪军的狗皮黄”
岩舌头有些打结,没接下来,众人笑作一团,本是离别的愁绪被冲淡了许多。酒是魔鬼,也是仙药,可以还原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最本真的情感。‘酒量是胆量,酒瓶是水平,酒风是作风,酒德是品德’不知是谁总结的歪理,但却也证实了他们对酒的推崇备至。
岩与堇醉得一塌糊涂,汤尼安排说依依照看堇,他先送岩回去了。自然是安顿在宾馆里的,由依依照看他,醉成这样回家少不了一顿数落和臭骂。
轩:“他怎么会醉成这样,艾克走时也没见他这么情绪化”
依依:“艾克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一直压在心里,我们独处时才会表现出来”
“他是个重情义的人,真的不舍说是离开”
“那好,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慢点,你也喝了不少”
“我没事”
堇满身酒气,还吐了自己和依依一身。依依没有抱怨,只是照顾守护着他心爱的男人,就像若干年后堇写道“如果你还在我身旁,我不会醉得酩酊”
如果爱,怎么醉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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