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级剩下的一段时光,我虽然在言语上支持着大厨,实则希望他能够放弃。看着他一天天不在状态,我为我的自私感到羞辱。
我希望会考及时到来,我希望尽快分班。
然而最终的结果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我们三个和陈艺轩还有小红都比平时发挥得好,进了所谓的保险箱——火箭班。而大厨却没进来,倒也不是因为追陈艺轩就成绩下滑,哪有这么傻的人,但总之各种原因他就是没考进这个班……这种结果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最终那个秘密被我费尽心机地保住了,但却失去了大厨。当然一切都被隐藏着,不会有什么破绽。平时,在学校相遇了我们会打招呼,但慢慢地我们不再有联系。杆子,火枪还有我仍旧是曾经的铁哥儿们。但我明白,当时的大厨不会原谅他们。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光里,是我依旧“支持”着大厨,然而他并不知道我就是想他沉沦,想他离开我们。那段日子我每天都为自己肮脏的心灵忏悔。火枪和杆子他们两个当时提醒大厨不要过于幼稚,但大厨不能理解他们才是真地为他着想。因此那天吃饭时的争吵造成了他们三个间的永久隔阂,而我这个伪装着的最肮脏的人被大厨当成了他的兄弟。尽管后来我们也少有联系,但大厨不怪我,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个秘密。
就在这时,大厨出差在外的老爸回国了,他回到了上海老家。
就好像他没有出现过一样,不论是我,还是火枪和杆子,甚至陈艺轩小红也都不愿再去提起他。
大厨,我们每个人都有愧于他。最好的方法便是保持沉默,欣慰的是此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沉默。
他离开不久,我就和陈艺轩走在了一起。一切显得很自然,我反过来追的她。杆子,火枪,陈艺轩,陈子飞就成了我初三阶段最重要的几个元素。周末时偶尔会出去,和以前一样会疯会闹。
当东借西借的找齐了五辆单车后,我们启程了。
那天天气晴朗,太阳的温度正适合外出。我们一路向前,沿着国道一直骑。没有任何目的的骑着,整个上午我们没停,市区已被甩得不见了踪影。
“歇歇吧!”陈子飞在最后面竭力喊着。
“再坚持一下,到上面去就休息!”陈艺轩指着不远处的堤坝说。
实在骑不动了,我们推着车吃力地上了堤。此时的地段早已没了林立的建筑,从上面眺望,绿油油的是各种树,横七竖八的是各种田埂,灰白柔软的便是大片沙滩。
丢下车子我们冲了下去,冲向那大片大片的白。一边跑,一边脱鞋,躺在柔软的沙子上。顿时全身放松,什么都不用想,忘了紧张的备考,忘了所有的不悦,忘了所有的羞愧。我们笑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如婴儿般纯真。
“把干粮拿过来!”杆子对小红说。尽管没有目的就启程,但离校前肯定得做好准备工作的。
“你是没有手吗?”小红不服。
“怎么,去还是不去,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埋了!”杆子脸上坏笑并且看着火枪。
“我们去拿吧。”我说。
于是我和陈艺轩起身走向堤边的自行车。
“你们两个要干嘛?啊!你妈的……”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见小红的挣扎声。
看着背后,他俩正拖着小红在沙上写字。
“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一切都怪我。”我对身旁的陈艺轩说。
“这件事你就别再提了!你都说过多少遍了,但你也是为了他好,换作我也会这么做的。”她说。
“可是……要不是我,他会沉沦到现在的样子?不是我我们会失去他?不是我……”我吞吐地说。
“你就别再强迫自己了,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终究是个要离开的人。他要回上海,这是既定的事实,你别再责问自己了。要说有错的,应该是我们所有人。那我们难道就天天活在忏悔中?”陈艺轩几乎要无奈地说。
拿了所有的零食和饮料,我们慢慢往回走。
此时,陈子飞就像看到救星般地跑了过来。
“陈艺轩,你要是不阻止他们,我们就绝交。”小红抖着口袋里的沙躲在她背后大声说。
“你躲什么?你不是挺不服气吗?说了今天要埋了你!你非要劳资过来是不是?”杆子站在正挖着沙坑的火枪旁边。
“好了,先别闹了!”陈艺轩说。
五人围坐在沙子上,啃面包喝可乐。
“想考哪里的高中?你们?”陈艺轩吃着薯片问到。
“哪里?当然希望直升我们学校的高中部啊!”火枪抢着说。
“嗯嗯,我也是,那样方便的很。不必考虑面对新人新面孔,到时肯定基本都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是我们初中部,况且我们升到高中部分数相对别的学校肯定要低!这也减轻了压力啊!”杆子有理地分析。
“我就不确定了!”小红在一旁插嘴。
“为什么?”陈艺轩惊奇地问。
“因为……因为……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们两个!”陈子飞冲杆子跟火枪吼。
“我看你真是厕所点灯吧!你看着,那个坑还为你留着。”杆子反吼。
“正经点,好不好!我们现在挺严肃的。”陈艺轩望着他们说。
“别光说我们啊!你呢?不,应该是你们俩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火枪问我和陈艺轩。
其实我们早已问过对方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不过也没别的选择,除了高中部还能去哪?况且全市最好的高中我们肯定都想留在这儿啊!
“当然是留在高中部咯!”我和陈艺轩同步说到。
“不错,默契度还挺高啊!你们俩。”小红在旁边嗤之以鼻。
后来我们有谈很多,理想,事业,大学,出国……总之对未来都有着美好的憧憬。
每个人都无法预知未来,就像如今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三年居然再次经历兄弟的离别,又怎么会知道再次遇见那个她。
躺在堤边的草坪,火枪放着《老男孩》“……那时陪我的人啊,你们如今在何方,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的确,曾经陪伴我的人,你们现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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