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啊!真是无聊的过程,让人心焦而烦躁,偏偏还无能为力。”
红衣大主教费拉里摘下无数人眼红心热的冠冕,抓了抓所剩不多的几根头发,然后把它重新戴好,在众位信徒兼手下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悠然的把抓得油腻腻的右手在胸前干净整洁的红色主教袍上蹭了几下。
反正也看不出来,不是吗?就算教皇知道了也不会因为这点瑕疵去斥责一位红衣大主教。
“那位调皮的小猫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麦克休斯当然知道这只小猫指的是谁,不仅调皮,而且狡黠,把他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的教会高层耍得团团转。
“确切的行踪还没有找到。不过,最后出现的地点已经确认,是在靠近克里斯坦要塞的一个小镇,叫作卡梅尔的,除了公主……”
费拉里绿油油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麦克休斯一眼,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改口:“……犯人,还有一个黑发,年纪十三岁的佣兵。根据委托协会的记录,犯人去过诺丁山之前还有四人随从,以及两个注册佣兵,但是之后我们找到了三具尸体,经确认,一个是前些天从阿瑟拜恩潜逃的安德顿候爵家的马丁以及隶属的一位星辰法师……”
“说重点!”
费拉里已经对这种毫无头脑的蠢货手下烦透了,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点脑子,对一件事情有着自己的判断和鉴别吗?
“是。”
麦克休斯忍着擦掉额头上冷汗的冲动,心怀惴惴的说。他想早一天回到自己的地盘,每天在这里象孙子一样侍候着怎么也侍候不好的大爷,实在是不习惯。
“我们推断,有一场内讧,估计也是潜逃的安德顿家族的手笔,之后,大概那剩下的三个佣兵保护着犯人逃走了,但方向……不明。”
麦克休斯认命的闭上了眼,意料中的挖苦和嘲讽会随着无法躲闪的大量唾沫星子喷到自己脸上。
良久,什么事也没发生。
麦克休斯睁开眼,才发现费拉里也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按理说,犯人应该立即南下才对,可是我们布置了重重的拦截,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人呢?”
麦克休斯正准备接话,费拉里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如果‘公主’能立即即位,那么犯人在哪也不重要了,可是偏偏克里奥佩特拉一世又去世了,登基大典必须要等上三个月……”
“听说克里奥佩特拉一世去世又是安德顿家族的手笔,不知道您听说了这件事吗?”
“哼,当然听说过。”
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如果不是他们自以为是的这么多手段,也许一切会进行得很顺利。
“他们接受了玛格丽特二世那个**的橄榄枝,于是急急忙忙的为了讨好新主人而着手对付旧主人,结果毫无防备的克里奥佩特拉一世就此香消玉殒……说实话,就连教皇陛下都为这朵盛开的曼陀罗而心醉过呢。”
“不仅如此,他们还趁着一个天赐良机,派自己的儿子和家族里实力最强大的一位星辰法师,准备把外出的奥蕾莉娅……咳咳,就是犯人也杀掉,斩草除根,但是没料到居然那位低调而且毫无见识的殿下居然幸运的逃过了这一劫……实在是让人没想到。”
费拉里说着,眼神开始迷茫起来,嘴角分泌出一丝白色的涎水而不自知。
突然他又问道:“我们的尊贵客人,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象一位真正的贵族那样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当然指的是莫妮卡,为了那个偷天换日的计划,费拉里不知道收集了多少淡金色的头发来做成带着假发的头饰,结果发现还是九尾鸢的茎汁效果最好,可以染成淡金色。
“是的,她非常的安静,每天除了吃和睡以外,就是在房间里修炼斗气,甚至都不出门。看上去,她已经接受我们的安排了。”
“不可以掉以轻心。”
费拉里伸出一根指头,轻蔑的摇了摇,麦克休斯的这种轻率让他非常不满。
“别忘记了,她可是犯人的守护骑士,曾经发下重誓的,这同样也是一种值得尊重的信仰,所以我们必须防止任何可能的变故。”
“派人把她的家人控制起来?”
“可以,做得隐蔽一些,但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找到那只调皮的小猫。你明白了吗?”
“明白。”
“找到你了。哈!”
修库最大最贵的春楼,一队全身穿着银色盔甲的教会骑士团的骑士,径直冲进了最高的三层豪华包间,不顾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尖叫,强行把正在激烈战斗中的男女分开,然后粗暴的捏过男人低垂的脸,朝着自己这边。
罗兰。
为了保密,为了享受奥蕾莉娅付给她高额的佣金及额外的“封口费”,他和妻子珍尼穿过了五个公国,来到希莱布尔斯帝国的首都修库,可是还没等他花天酒地多长时间,神通广大的教会还是把他从夜夜欢歌的春楼里挖了出来。
他看见了同样被缚住手脚的妻子珍尼,脸色苍白。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不是异教徒!”
罗兰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想到,钱还没花完,命却不一定保得住了。
“这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领头的正是莫德里奇中队长,他狞笑着,把手中罗兰的画像象用过的手纸一样丢在地上,一把把珍尼的头发一扯,往光着身子的罗兰身边一丢,身具战尉级别的佣兵丝毫不敢反抗。
“给你们一个机会。”
莫德里奇斜着眼睛看向床上那个光着身体,簌簌发抖的**白皙而丰满的身体,她突然象开窍了一般,抱起床单,裹住身上的重要部位,穿过毫无阻拦之意的教会骑士身边,尖叫着奔下楼去了。
眼前这两条才是大鱼。
没人去注意那条惊惶失措的赤LUO美人鱼的逃走。
“公主在哪?”
莫德里奇看看珍尼,一脸的沉默,毫无表情;而罗兰则是满脸惊惶,两只眼睛转来转去,强壮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
过了五秒钟,莫德里奇穿着厚重金属靴的脚突然踹向了毫无防备的罗兰,只听见脆弱的鼻骨骨折和声音,惨叫的声音,牙齿被吐落在地上的声音。
珍尼闭上了眼,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却依然没有半点声音。
又过了十秒。
莫德里奇抽长锋利的长剑,当他宣誓成为一位荣光的圣教骑士那天,就是用的这把剑发誓守护光明,守护圣焰,守护正义和公正。
如今,他把这把一直跟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剑,搁在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脖子上。
“机会,不多了。”
莫德里奇又是一脚,重重的踩在珍尼的小腹上,冰冷的剑锋紧紧的抵住了她的脖子。
他不喜欢这女人绝望但冰冷的眼神,他不喜欢她不害怕,不尖叫,不惊慌。
在代表圣焰的自己面前,他们凭什么敢不害怕?不畏惧?
“说不说?”
罗兰的鼻息粗重起来,血水从嘴里和鼻子里流出汇成一条泛着泡沫的血溪,滴在厚厚的棕色地毯上,形成一个暗红的血斑。
珍尼的回答是紧闭的眼睛和嘴唇。
她的倔强惹火了高贵的骑士中队长,下一刻他锋利的长剑划开了女人温热的脖子,并且切下了她不屈的脑袋。
自己妻子的头颅死死闭着眼,滚落在自己眼前,罗兰吓得屁滚尿滚,用漏风并含糊不清的声音咆哮道:“我说!我全说!不要杀我!”
半个小时后,得到全部想要的消息,教会的骑士们沉默回转,两具无人理会的尸体则静静的躺在冰冷房间的地毯上,周围全是染成暗红色的带血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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