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城,在王城以西,坐落在一片东高西低的陆地上。两块陆地中间,有好几座陆桥相连。
在火焰城西面最低矮的地方,连接着熔岩峡谷。熔岩峡谷的深处,有一条裂开的地缝。那里终年流淌着火热的岩浆。那里也是火焰城的金属工匠们劳作的地方。
火焰城击中了安德王国的大部分工匠。其实不仅仅是临炉打铁的铁匠,还有还有熟制皮革的皮匠,刨平凿孔的木匠,修造房屋的泥瓦匠,裁缝衣服的制衣匠。他们全都集中在火焰城。那些工匠,按照各自行业集中居住在一起。外来人只要根据街道的名称就能找到自己需要的工匠。除了铁匠街木匠街泥瓦匠街,甚至还有屠宰街首饰街画师街。
木椟和木瓜在阿弟的带领下来到了火焰城的铁匠街。有菜没来,他被奥满的母亲留在了疯人谷。奥满的母亲舍不得那个惹人疼爱的胖小子离开她。
找到了安德王国最有名的铁匠,那个小地怪铁匠一脸狐疑地瞪着木椟和木瓜。阿弟用小地怪自己的语言,跟那个上了年纪的老铁匠嘁嘁喳喳地解释着,半晌那个老铁匠点着头,面对木椟和木瓜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奥满法师曾经帮助火焰城的金属工匠们束缚流淌在地缝中的岩浆,让它不再间隔一段时间就激烈喷发一次,伤害到附近劳作的工匠。所以火焰城里的工匠们对奥满法师充满了尊敬。听说这两个来自地面的高大人类是在帮着法师做事,大家也就不敢怠慢了。
锻造金属镜并不困难,只要熔化足够的金属矿石,浇铸成型后再把表面打磨至光滑,能够映照出人影就行了。而打造这面金属镜最关键的部分在于,要在金属镜上附束魔法,让它能够随时映出奥满法师的母亲在年轻时的迷人身姿。
在人马部落的铁匠山谷时,木椟曾经跟随雷鸣和矮人工匠黑掌学习过锻造金属,论手艺虽然也还只是一个学徒,但还是能帮上忙。至于为镜子附魔,就要看木瓜的本事了。他带着奥满法师准备的魔法材料,也得到了奥满的悉心传授。
在风暴大陆,只要一提到打造金属的工匠,所有人都会想到高地的矮人工匠。高地矮人擅长金属制造,尤其擅长打造兵器。即使一块寻常的黑铁,经过高地矮人的热锻冷淬,也能制出刃口锋利的刀剑枪矛。
至于小地怪也擅长金属制造,木椟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看到火焰城里那些悬挂在街道上的金属匾额,花纹繁复做工精良,他们的手艺似乎也不差。
木椟和木瓜按照上年纪老铁匠的指点,穿上了一套皮革做成的工服。只是小地怪的工服太短小,仅仅挡住了半截身体。跟着老铁匠,木椟和木瓜来到了熔岩峡谷。
流淌着岩浆的地缝,炽热灼人,让人难以靠近。就算穿着皮革工服,强烈的炙烤也让人无法忍受。小地怪在岩浆地缝上面构架了一组巨大的金属吊臂,在很远的地方操作金属吊臂,将矿石吊入岩浆中烧热,再吊取出来放到砧铁上不停锤打,锻造成型。
整个熔岩峡谷,排着几十个工棚,里面敲打金属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丝毫不逊于人马部落的铁匠山谷。
“这里的工匠制作的器具,会供应给整个安德王国。从开凿隧道的铁镐,到煮肉熬汤的铜锅,都有制造。”
老铁匠说着指着远处一座气势雄伟的殿堂。
“那里是铁匠神殿,供奉我们安德王国的匠神。看到旁边那个工坊了吗,那里曾是制造铁马神机的地方。铁马神机用金属制作驮载重物后能一路行进,一个昼夜能行进百里距离,不停不歇也不用喂食草料。曾是我们安德王国最伟大的发明。不过很可惜,那项手艺已经失传了,现如今没人会制造神奇的铁马神机了。城市间的货物流通,都要靠我们人力驮运。”
听到老铁匠的话,木瓜看了木椟一眼。铁马神机?第一次听说。这种金属制作的神奇造物能够自动驮运重物,好像连说书先生都不知道。
“你们就在这里开工制作镜子吧。我会安排徒工替你们烧热矿石,其它需要随时来找我。”
老铁匠把木椟和木瓜领进曾用来制作铁马神机的工坊,木椟点着头,木瓜打量着工坊内的墙壁上。墙壁上装饰着彩绘的壁画,描绘出当年铁马神机的样子,和驮运重物的姿态。
这么说,小地怪的安德王国也曾有过无比辉煌的历史,创造了铁马神机这样的伟大发明。只是这些小地怪与人类城邦素无来往,关于他们的事情并没有太多记载。
小地怪的个头本来就矮小,所以不需要打造出很大的一面金属镜。老铁匠派来的徒工将烧红的铁坯运动到工坊,木椟抡动铁锤锻打出形状,再不断投入岩浆中烧红,打成轻薄的镜面,期间木瓜将魔法材料浸淬其中。
熔岩峡谷来了两个地面世界的高大人类,在曾经制造铁马神机的工坊里打造镜子。这引起很多小地怪工匠的好奇,常常把工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那个负责给木椟跑腿的徒工干脆在工坊大门上挂起了厚厚门帘,自己坐在门口。想要打探消息看稀奇的,通通要经过他给他一些好处才行。不管是一块肉干还是两块甜膏,总之不能两手空空。
有时候那个徒工也会分一点肉干甜膏给木椟和木瓜,为了换取门外那些小地怪工匠感兴趣的答案。但木椟对于小地怪的食物实在提不起兴致。木椟知道那些肉干是用肉牛的肉制作的,也知道甜膏是蘑菇森林里一种虫子的排泄物。木椟无法把那种东西送进嘴里嚼烂再咽到肚子里。木椟宁愿每餐啃食蘑菇,那些高大的,嚼起来就像是木头一样寡淡无味的蘑菇。
木瓜倒是不在乎那些食物是什么做的。相比用食物换取答案,木瓜更愿意跟自己去跟那些小地怪工匠交换各种知识。比如加工坚固无比的龙皮护甲,或是制作异常锋利的龙晶兵器。
一个上了年纪的小地怪皮匠告诉木瓜,安德王国远在莫高山脉的地下世界里,有一个叫达达的皮货商人。那个叫达达的皮货商人专门出售龙皮。据说他年轻时曾是一个伟大的武士,游历整个莫高山脉。他知道有关龙的所有一切,知道能在什么地方找到它们,知道又该如何杀死它们,用什么去剥取坚韧无比的龙皮,该怎样制作价格昂贵的龙皮铠甲。
“如果你到了那里,记得一定要去拜访我那个表亲,达达。”
小地怪皮匠说道。木瓜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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