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号施令的少年是前城主的儿子。除了这个少年，那个在合江城被斩首的城主，还给铜牙留下了三个老婆和一大帮孩子。
这老家伙！
铜牙犯难了。该拿这些人怎么办？
城堡的厨房里，还关着一大群佣人，和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矮子。那个矮子的身高比铜牙还要矮上几分，一张脸上透出灰黄的颜色。两只耳朵支楞着，伸在外边。
不是人类，不是矮人，也不是精灵。这是什么种族？铜牙挠着头，认真打量着面前的矮子。矮子的眼神淡定，看着铜牙的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恐惧。
“你会说话吗？”
铜牙伸手在矮子面前晃着。
“我又不是哑巴，当然会说话。”
矮子说话的声音尖利，带着一种嘶嘶的余音。
“你是，什么来路？”
铜牙问道，转过头看了看冷刃。应该是地怪。冷刃心里想。
“我是地下精灵。”
矮子说道。
“原来是地怪。”
铜牙吼地笑了一声。
“你这个头，在族群里可算是异类了。”
冷刃说道，矮子看着冷刃说道。
“所以我只能离开故园四处流浪。”
铜牙看着矮子身后挤成一团的佣人。这么多人，就把这家伙绑住了，肯定是个重要的人物。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我叫寇巴。我要说我是城堡的厨子，你信么？”
“你准备在饭菜里下毒，毒死你的主人？他们才把你捆起来。”
矮子寇巴笑了一声。
“泽东城都换了新主。老城主那些家眷的去和留，已经不用我操心了。”
寇巴毫不退让地回应着铜牙。铜牙笑起来，点着头，问道：
“说，你是干什么的。”
“在你来到泽东城之前呢，我是这座城邦的总管。之后么，就不好说了。”
原来你就是织衣婆提到的，为泽东城主出谋划策筹措经营的那个人。想不到，竟然是个地怪。不过也对，小地怪奸诈狡猾最擅长斤斤计较，做这个职位正合适。
铜牙抽出冷刃腰间的龙牙短刀，割开寇巴身上的绳子。冲着厨房里的佣人大声问道：
“你们当中，谁在这座城堡里管事？”
寇巴转过头看了看那些浑身发抖的佣人，说道：
“这座城堡我最熟悉，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这些下人，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粗人，经不起你这么吓唬。”
铜牙打量着寇巴。
真看不出来，你小小身材胆量倒挺大。
铜牙转过身把短刀还给冷刃，猛然间跳转过身吼地一声大吼。寇巴向后仰起头躲避着铜牙，身后那些佣人齐齐地发出一阵尖叫，一个上年纪的老妇人直接晕到过去。寇巴默默看着铜牙，眼神中带着嫌弃。
“集中城堡里的所有人，去大厅。”
铜牙说道，转身正要离开，又转回头冲着寇巴说道：
“我会派出军士仔细搜查，发现藏匿者就地斩杀。你应该看看我带来的那班弟兄，没有谁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也没人能挡得住他们的斩杀。”
铜牙说完，看了看寇巴和那班佣人，离开了厨房。
泽东城的议事大厅虽然不够奢华，但是宽敞明亮。三级石阶上摆着领主的座椅，高背座椅雕刻着美丽的花纹，最上方雕出一只昂首挺立的盘角岩羊。石阶下，两行白色的岩石廊柱下，各有一排座椅供议事的官员就坐。
铜牙打量着高背椅上那只盘角岩羊，招呼冷刃：
“帮我把它砍下来。”
冷刃不解地看着铜牙。
“你不知道，在高地故园只有那些好色之徒才被说成是公羊。砍下来。”
冷刃笑着摇了下头，抽出龙牙短刀削掉了椅背上木雕。
“再去搬三把高背椅出来摆在旁边。”
铜牙冲着一个佣人吩咐道，佣人不住地点着头，从一旁的餐厅里搬出三把椅子。
“坐下。”
铜牙说道，把冷刃红月织衣婆都按到了椅子上。织衣婆说道：
“就算坐，也不能并排而坐吧。我们这些人，只能坐在领主的后侧。”
铜牙哼地笑起来。
“我是城主我说了算。我说能并排坐就能并排坐。”
大厅里，前城主留下的那些家眷慢慢聚在了一起，还有城堡里佣人。看到警戒在门口的那些亡灵战士，被吓得相互挤成一团。
看到那些身形飘渺的亡灵战士，寇巴也吓了一跳。风暴大陆，能够驱使亡灵的人并不多。寇巴转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四个人，也只有那个老太婆看着像一个法师。可是，就算合江城和泽东城都是自由城邦，不受圣殿管束，一个驱使亡灵的法师也不敢公然现身。
“你别瞎琢磨了。这些亡灵，都是圣殿的战士，有战功在身。他们这次随我来泽东城，也是受到圣殿法师的祝福，光明正大。我还可以告诉你，在合江城里遇到的圣殿长老，也不敢对我带领这些亡灵四处游走说出半个不字。”
铜牙冲着寇巴说道。对于铜牙半认真半吹牛的说辞，其他人都没反驳。铜牙看着大厅里那些哭哭啼啼的城主家眷，大着嗓门说道：
“成王败寇。不管以前那个城主做的对还是错，他已经死在合江城了。你们，也就成了没了男人的寡妇和没了爹的孩子。你们有亲戚的就去投靠亲戚，没亲戚的就去重新找个好人家求收留。总之，我是不会收留你们。带上各自的东西赶快离开。但是，不许带走值钱的物件。”
铜牙说着盯着那个曾经发号施令的少年。
“你，念在你为父报仇心切，老子不再追究你。离开泽东城的地界，别让我再碰到你。”
一帮家眷听了铜牙的话，既想放声哀嚎又不敢出声，带着一脸的委屈和无助相互看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至于你们。”
铜牙看着那些佣人。
“有想要离开的，我不留。有想要继续留在城堡的，待遇照旧。总之，老子从现在起是泽东城的新主。你们要留下，就踏踏实实地干活，不要跟我三心二意。”
寇巴转过头看了看大厅里的人，清了下喉咙刚想说话，铜牙冲着寇巴摆了下手说道：
“谁都可以走，你必须留下。任何理由都不行。你若敢逃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到你。”
寇巴被铜牙一句话堵住了去路，眨巴着眼睛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家眷并没有离开，哭泣声低语声在大厅里回荡，嗡嗡地响着。铜牙蹭地站起身，大声吼起来：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老子要是变卦了把你们通通卖去做奴隶！”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铜牙转过身，看了看看着自己红月和织衣婆。
“最怕女人哭，听到就心烦。”
织衣婆站起身说道：
“我去城堡四处转转，顺便帮你查看一下是不是安全。”
“我也去。”
红月站起身。
“坐在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说着冲察哈尔汗招了下手，大脚趾冲着擒风摆了下头，跟在察哈尔汗后面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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