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会议很快结束,尽管官兵们对程志的能力半信半疑,但总体上感觉看到了希望,基本达成了一致的想法,斗志也有所恢复。会后邵团长派出一个连先行出发,轻装一路赶到第二个岔路口后开始回返。将路上的所有丢弃物品一件不留的捡干净,带回至第一个岔路口与后续部队汇合。
邵团长另外挑选了一些体质较好腿脚快的士兵,临时组成一个连。由唐乐协助营长,带着这些捡回来的物品,向另一个方向出发,按原有溃败的情形将那些东西丢弃在路上。大部队继续按预定路线撤退,行至第二个岔路口时,继续捡光路上的所有丢弃物品。这样,一路上的丢弃物品就沿着第一个岔路口转向另一个方向,而岔路口这边真正撤离路线上却干干净净。
在整体路线上,唐乐一行走的是一条曲线,程志这边走的却是捷径,最终还能汇合在一起。但两条路上都有岔路口通向其它方向,根本无法确定唐乐是否会在前面的岔路口转向。即使很熟悉地形,而不了解对方的意图,也不会盲目的走捷径,否则这条所谓的捷径就会离唐乐越来越远。另外撤退方向这一带山高林密,空中侦察几乎无效。
尽管大部队行进的速度很慢,但毕竟走的是捷径,很早就到达了预定的阻击阵地。大家一路上捡了很多武器弹药,平均每人捡齐五支枪,甚至还有轻重机枪迫击炮。突击队员们按程志指示,分别指导士兵们设置防御阵地。让邵团长稀奇的是,武器的设置与众不同。队员们压满子弹的大部分机枪和冲锋枪,调整好概略射击方向,找依托固定。用绳索或布条草绳等绑牢,脚架或弹匣部位也都深深的嵌在土里,更加稳固。然后再将扳机用长绳栓好,绳头引长至一个隐蔽点,最后子弹上膛。
这样一来,只要一名隐蔽点的士兵,就可以用绳操纵几支枪,哪怕仅仅是有一只手能动的伤兵操纵也完全没问题。即可同时开火,也可分别射击。其它的步枪五支一组,共同绑在用树枝做的小架子上,完全固定在地上。控制扳机的方法不变,但五支步枪上方多了一根较直的树枝制成连动杆,每个机柄都绑在连动杆上。只要操纵连动杆,就可以同时将五支步枪的子弹再次上膛。随后又在固定枪的旁边放置一个头盔,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士兵在那里露头射击。
石峰将会使用迫击炮的士兵集合起来,挨个修正好迫击炮的射击诸元,等战斗打响后只负责添炮弹就可以。阵地布置好后,程志按计划集合了一个整营的兵力,与文博和武强带领这个营一同赶向日军必须依托的进攻阵地位置。阻击阵地上只剩下了不满一个连的伤弱士兵,由邵团长负责指挥。
石峰,安静,韩水生留在了阵地上。安静除战斗外负责伤员急救,石峰负责机枪迫击炮和安静的安全。韩水生的狙击枪不仅只负责狙击日军重点目标,还要负责击毙任何敢于临阵脱逃的官兵。程志将所有的四脚钉集中了起来交给文博,由文博带领所属工兵在预定位置安放定量定向炸药使用。程志又将相对擅长白刃战的士兵集中起来,临时组成一个连,由武强带领埋伏在指定位置,最后全营进入战斗位置隐蔽休息。
……
由于日军先头部队遭轰炸受挫,只能由后续的一个中队充当先头部队。狂傲的日军并没在在乎之前规模不大的空袭,也根本不把溃退的****放在眼里。为抢回耽误的时间和路程,拼命加快速度轻装急行军,继续穷追不舍。当日军的这个中队赶到之前的阻击阵地时,发现****已经撤退更是心急,一刻也没停继续追赶。当他们追至第一个岔路口时,中队长几乎没有思索,就按地面上丢弃的物品方向追。
连日来,日军就是按着这些所谓路标追击,一直没有出过差错,对此深信不疑。在日军的概念中,如果追击的是八路军等**的部队,就不会如此大意。而****溃败的情形,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被胜利充昏了头脑的日军认为,兵败如山倒的****根本不堪一击,充其量只能是明面上微不足道的阻击,完全没有反击的斗志,更不会出现伏击的可能。
程志在制定这个伏击计划时,就是充分的考虑到了这些问题。认真分析了敌我双方的一贯习性作风,结合现状抓住了这个特点巧施妙计。而且唐乐按程志的吩咐,有意识放慢速度被日军追上。在象征性的抵抗后,再加速快跑,很符合溃败****望风而逃的特点。整个过程时快时慢,一路牵着日军的鼻子走。直到傍晚时分,唐乐等人才赶到汇合点进入阻击阵地,与处于弱势的这个连共同坚守,同时也弥补了大部分枪械固定射击的缺陷。
唐乐的这个连与追击的日军中队一整天基本都没休息,疲惫不堪。由其是日军的这个中队,在到达遗弃的阻击阵地之前,就已经进行急行军拼命追赶。比起唐乐这个连,几乎多跑了一倍的路程,追到这里时,已筋疲力尽。
日军的一路追击,总是处于近在眼前而又追不上打不着的状态,让中队长很是恼火。现在他们终于在傍晚追上了唐乐一行,也清楚己方不擅长夜战,便企图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在天黑前一鼓作气攻克面前的阻击阵地。日军一分钟也没休息,便仓促发起进攻。
战斗打响后,阻击阵地上密集的火力网压得日军寸步难行。虽然火力网十分密集,但众多的固定枪是概略射击方向,仅仅是压制性的火力,所以对日军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杀伤。重点只是形成威胁,让日军无法有效进攻。
尽管进攻受挫,但日军中队长反而转怒为喜。因为他通过强大的火力判定,自己已经追上了****的大部队。可士兵们已经非常疲惫,对方火力又让他们举步为艰,且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不可能一次性攻克。于是日军中队长只能下令停止进攻休整,以备第二天后续部队赶到,再共同进行更大规模的攻击。
然而,日军并不知道些时他们已经钻进了程志布好的口袋。此时按兵不动的程志,一直在观察战场上的变化,早就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如果阵地有失守的危险,或日军二次发起进攻,他则会立刻从日军背后发起进攻。但程志见一切如自己所料,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传令继续隐蔽休息,准备夜战。
……
疲惫不堪的日军官兵终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顾不上吃晚饭倒头便睡。可就在他们刚刚进入梦乡,负责警戒的哨兵也在正伴着其它人的鼾声频频打嗑睡的时候,程志传令武强按预定方向偷袭。武强一马当先,稍无声息的轻松杀进敌营,很多日军还在睡梦中就丢了性命。
武强正杀在兴起的时候,缺少这方面作战经验的常规士兵惊动了日军。日军见武强一行人数不多,立刻组织反击。仍然按兵不动的程志,之前就考虑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也没指望这次偷袭行动有太大的收获,早就对武强有所交待。此时武强只好按计划败兴而退,从预定路线往下撤。
日军哪里肯放过武强这个连,随即进行追击。可日军刚刚追出没多远,文博看准时机,下令用拉火绳引爆各处隐藏的手榴弹,以掩护武强撤退。日军的中队长见追击受挫,觉得情况有些不妙,没敢在夜幕下继续追击,下令撤回严防。于是所有的日军都瞪大了眼睛,非常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以防再次被偷袭。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切确相安无事。疲劳之极的日军,很快开始打上了磕睡,其中也包括中队长本人。程志见时机不错,又下令文博带队从另一个方向发起佯攻,随后经过一场小战后,再次迅速撤离。日军重新勉强打起精神警戒,接下来又是一片的寂静。
之后不久,程志在适当时机,自己带队再从另一个方向发起佯攻,再次迅速撤退。而且正面阵地上的邵团长,也按计划配合程志各部行动,在适当的时机向日军打冷枪放冷炮。每当日军一打磕睡时,就有一个方向会有一部分人马发起佯攻。
……
就这样,各部轮翻佯攻骚扰,断断续续的折腾了一夜,日军几乎没有得到片刻安宁,直到天将至拂晓,人困马乏之极。程志见已经达到了疲上加疲目的,时机也已成熟,立即下令全线发起总攻。
程志,文博,武强,各带领一个连从三个不同方向发起进攻。阵地上除伤员外,由邵团长带队离开阵地发起进攻。日军四面被围,同时遭受攻击,只能仓促应战。此时日军已经意识到了灭顶之灾,拼死顽抗。
……
就在战斗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文博果断的按下了起爆器,实施绝杀起爆。将事先隐藏在日军宿营地里的特殊炸弹,全部起爆。各爆炸点的炸药量并不大,但符在上面的四脚钉却按固定方向被疾速炸飞,被击中的日军非死即残。日军的极度的疲劳和被围的恐慌,以及腹地四面开花的意外爆炸,加上之前小规模战斗的损失,完全丧失了原有的战斗力。
……
当阳光普照大地之时,日军中队已被全歼。
邵团长乐的合不上嘴,象孩子一样连蹦带跳跑到程志面前:“督战官,不,程老弟!漂亮,干的太漂亮了!”
然而程志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他叹了口气:“与我军的全线溃败相比,这场小小的胜利又算得了什么!”
“是是是,程老弟说的是!这次我服了,心服口服,彻底服了!之前多有不敬,请多海涵!只要有你在,小鬼子有多少手指也不够你砍的,就算他们攥拳头咱们也不怕!”
“怎么,打上瘾了?”
“打胜仗谁不上瘾呢!”
“骄兵必败!日军就是犯了这个错误才吃了大亏,咱们可不能和他们学。”
“是是是,说的没错。”
“日军不会白吃这个亏,还会组织更大规模的追击。当然,他们不集结一个大队以上的兵力,恐怕不敢再轻易追击,这就给我们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彻底摆脱日军的追击,保存实力,日后卷土重来,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这时乔治走过了来:“你说的很对,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的确不应该乐观。”
邵团长略想了一下:“从时间上来看,等日军集结一个大队以上的兵力再追,完全够大部队撤进野人山了。现在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是不是应该马上跟上大部队一起撤了。”
程志看了一眼周围的伤员:“还是不要跟着大部队撤进野人山。”
“为什么!”
“我临来的时候,看过野人山的资料。以你们团现在的情况,且不说伤员缺医少药,其它体弱的弟兄也根本不可能都活着走出野人山。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要走出野人山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你们是最后进入野人山的部队,极少数能吃的食物也被前面的大部队洗劫一空。就是饿,也能饿死一片人。另外还有障气毒蛇毒果毒水等,再加上连续两个月的行军,能活下来多少人!即使是我们空降的这些人,除了那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狙击手以外,我也没法保证都活着走出去,可见野人山的艰难程度。更何况我要对这位意外着陆的美国朋友负责!”
“……那……那不撤进野人山怎么办?和小鬼子拼了?”
程志摇了摇头,指着地图说:“如果你们走这条路,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就能回国,能少死很多受伤体弱的弟兄。”
邵团长看了看地图:“这的确是一条捷径,可之所以大部队没走这条路,就是因为这里有一大片没遮挡的空地。一旦小鬼子派飞机轰炸,可就全军覆没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点我考虑过了。日军现在很清楚大部队在向野人山撤退,基本想不到你们敢走这条路。你们人少路近时间短,昼伏夜行是很可能通过的,而且相对更好解决食物问题。”
“可万一要是被小鬼子的飞机发现了呢?”
“这里,有一个英国人丢弃的一个机场,离我们很近,日军必定会占领利用。我带着我们空降的这些人,来帮你解决这个万一可能出现的麻烦。”
“什么!就凭你们几个人去端小鬼子机场!”
乔治也马上做出反应:“你疯了吗!程!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到!”
“硬碰硬当然不行,但可以出奇制胜。我们能在大溃败中打这个反击歼灭战,就是占了意想不到的这个便宜,日军很难想到我们还敢再打他们机场的主意。”
“可是如果他们想到了呢?”
“我刚刚说过,这个机场离我们很近,而且是英国丢弃的。也就是说,机场是在我们撤退后,才刚被占领不久。日军立足未稳,防御都是英国人留下的原有模式,我们对此了如指掌。即使他们想到要加强防范,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善非常严密的防守。”
“即使是这样,你就能摧毁他们的机场吗?”
“我的确没有把握摧毁整个机场,但至少可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应该可以保障邵安全通过开阔地,总比的人死在野人山里好。”
“可我们又怎么撤离呢?我可不是步兵,没有你跑的那么快!”
“既然我们是打机场的主意,相信一定有你发挥长处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驾驶运输机带你们逃离?”
“是的。”
“你能确定机场有运输机吗?”
“日军急于追击,战线拉的很长,现在又要集结的兵力,需要有效的后勤补给。那么最有效的物资运输,就要利用这个机场通过运输机来保障。无论是运输机还是轰炸,都需要歼击机护航。也就是说,机场应该还有歼击机。”
“程,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可是你有好的计划来夺取飞机吗?”
“至少目前还没有,只有到了现场根据情况随机应变,才会有彻实可行的计划。”
“哦上帝啊,你完全疯了!”
“那么你打算与我们同行,还是和邵一起走呢?”
乔治很无奈的说:“和你这个十足的疯子一起落到了这个鬼地方,我还能怎么办!”
“相信我乔治,我们会成功的。”
“仁慈的上帝啊,宽恕这个疯子的罪过吧!”
邵团长听了他们的对话后,想了想:“程老弟,我看这样吧,我再给挑些精干的弟兄们配属给你!”
“弟兄们归心似箭,好不容易才有了回国的希望。在这种时候,你再派人给我,他们也无心作战。而且他们没有经过特殊训练,人多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刚才这一仗我也看到了,你带来的这几个人的确身手不凡。可你们这毕竟是在往虎口里送,即使真的是天兵天将,恐怕也未必做到。说句不中听的,一旦失败,一个都不可能活着出来!”
“那就更不应该让其它的弟兄们给我们陪葬。我把缴获日军的这部单兵电台带走,可以通过电台了解双方的情况,会更有把握。”
“可你这是为了防止我们出现万一!是在救所有的弟兄们!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
“邵团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很多事不是只凭主观意愿就能做好的。身为一团之长,要多为弟兄们考虑考虑。如果你们再做无畏的牺牲,就失去了我来解援的意义。解救你们是我的任务,即使我们全部阵亡,也是死得其所。我们几个人的安危,能挽救这么多弟兄们的性命,值得!”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我是督战官,有生杀大权。督战队的行动,我说了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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