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突然被堵住,咳嗽几声就感觉有东西从口里喷出来,染红了主人雪白的和服。我捂住嘴,看着慌忙的主人和凌言大人,他们一边给我止血一边给我度入真气。主人面具都掉下了,落在我的胸前,我伸出血手捡起面具看着莫不熟悉的容颜:“真好看。”
凌言大人突然停下手颓废的坐在地上,面色苍白:“花代,你不能死。”
主人依旧拼命按住伤口,给我度入真气一遍又一遍。我现在连真气都装不进去了,我抓住主人的手笑笑:“主人,别白费力气了。”主人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依旧给我注入真气死命按住冒血的伤口。他双目渐渐通红,面色苍白变成紫色,双手也颤抖得厉害。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拉住他的手对上他通红血目:“主人,我是人类,生命脆弱无比,这样的处境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不会,不会小东西,你不会死,我有办法救你,对了我的魄珠可以让人类起死回生,快……”他伸手就要运功,我死死抓住他的手,示意凌言大人一起帮忙。可是都无用,主人像是着了魔一般推开我二人一个劲摇着头逼出魄珠。
情急之下我吼着:“我骗了你们,我不是这个孩子,我只是一个从遥远地方寄身在这个小身躯的孤魂,所以你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我的!”一口血喷出来我倒在地上,望着樱花梅花盛开的蓝天,不知道有没有完成“愿”千君会不会来接我。
主人停下动作望着我,凌言大人也望着我,眼中却没有任何惊讶。突然我听到低沉压抑的哭声传来,我偏头看到凌言大人泪如雨下,他边哽咽边说:“其实我们早已知晓……就是知道……此刻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若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死了我们大可去鬼界寻,可是我们看不到你的魂魄啊……花代……”
这下是我愣住了,即便是猜到了他们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但现在竟然是莫名的悲伤和苍凉,突然之间我居然想活下去,在这个世界,在这个神社里活下去。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贪恋这里,即便是留下了也会是魂飞魄散。
主人像是枯萎了的花草,他慢慢挪动脚步走过来将我抱在怀里走进神社,突然跪在一座神像面前:“天神,请求你不要带他走,我愿意用一切来换他,只求你不要带他离开。”他紧紧抱紧我,像是要融入一体。我知道我早已哭得不像话,这么多年我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为我。
祠堂里寂静无声,只有主人的压抑和我沉重的呼吸。
我握紧主人宽大的手掌,努力扯开一丝笑容说:“千里寻君,主人还记得吗?”突然我看到神像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他微笑的朝我招手。我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却莫名的难过,千君来寻我了。
“小花代,我来接你回家了。”一阵恍惚我已经立在千君面前。转眼看去,主人依旧抱着小身躯跪在神像前,我急了,吼:“我话还没有说完,让我回去!”
“回不去了。”
“混蛋,你要不要这么及时!我还有最重要的话要对他说,你怎么能这样!”
“说了也无用,你终究是要离开的。”千君淡然笑笑,眸子却带些悲凉和忧伤。
知道再争论也是无用了,他定不会让我回去。我坐下居高临下看着主人,高蜓的鼻梁,深邃的眸子,樱薄的嘴唇,俊逸非常。心也猛然的一疼,不知这就是沉迷贪恋吧。
“愿是什么?”我突然开口,既然千君来接我愿就完成了。我第一次这么感谢所谓的“愿”让我遇到了主人,遇到了凌言大人。
“让他娘和弟弟活下来。”
“啊?”
千君朝我翻了一记白眼解释道:“这个狐仙不是将你又送回人间了吗?第二天人类又将你送上祭祀台成为花代,以前的黎儿便记恨自己的爹娘,所以回到神社后让狐仙杀了他们,包括那妇人肚子里的孩子,后来纳言带人类闯入神社才知道,原来纳言是魔族的,给人类施了蛊术听命于他。前世的黎儿知道真相后悔万分,在狐仙面前撞死在这座神像上。”
“那前世的黎儿和主人他们是什么关系?”我追问。
“单纯的食物链关系。”
我看着千君,他的容颜和主人一模一样,出了满头银发吊儿郎当腹黑的脾气。
“我还有机会见主人吗?”
“千里寻君。”
“欸?你怎么知道?”
“你什么事我不知道。”
“什么?那你告诉我我是谁,你是谁?和狐仙主人什么关系?”
“天机不可泄露,小东西,回家吃饭咯。”
回到几十平方米的小窝,我倒头就躺在*上,这次亏大了,附身在那个小身躯这么久看见任何东西都吐个不停,真是受罪了。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就感觉饥饿不止,但是又不想动。千君依旧坐在小桌子上写着什么,我没有精力去探个究竟,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想着。
“呐,我为什么也叫花代,是不是也曾经是谁的祭祀品呢?”
千君突然停下笔望着我,媚眼一笑,微微勾了勾嘴角像极了狐仙。我愣出神坐起身只盯着他看,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饿傻啦?作为工作酬劳走吧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失望的感觉让我极不舒畅,即便是容颜想象千君也不会是狐仙,因为我从未见过狐仙这样虚幻而不真实的样子。换了衣服跟千君出门:“既然是工作你就应该发我工资,不要以为你神秘就肆无忌惮欺负劳动人民,现在可是社会主义时代。”
千君走在前面,高挑的身影恍惚中就是站在梅花树下那抹身影。他回过头,鸭舌帽遮住他的额头,双眼深邃无底,我差点叫出声。那遮住额头的样子真的好像狐仙。
“千君,你和狐仙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的前世吗?”我追上去问。
千君偏过头与我并肩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停下脚步,看着灯光下拉长的影子,扯住他及腰的银发生气道:“是你说我帮你还愿,你就告诉我你的身世和我的身世,说话怎么不作数?”
“啧……小花代不听话了,头发撤掉了怎么办?你看到哪有光秃秃的帅哥,快放手。”
“不放,你不说我就不放!”
“你看看那边几个女生,都在捂着嘴满脸娇羞给我们拍照呢?这样像不像打情骂俏。”
“谁给你打情骂俏!”我放了手退后几步,掩饰自己红了的耳根。心里也知道了,千君和狐仙只是长相相似罢了,有什么关系?两人完全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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