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沈芳娇刚刚强压住的怒火又“腾”地一下窜了上来,指着宋辰亦的鼻子骂道:“宋辰亦!你卑鄙!你别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舆论闹那么大,你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相较沈芳娇的怒气,宋辰亦格外平静,待她发完了火之后他平静地回了一句:“你是说媒体报道的那件事?”
“明知故问!”说到这里,沈芳娇的情绪不受控制了似的,“你别充好汉!我和姚瑶的事情除了我的几个朋友就只有你知道!”
“你的意思是,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
宋辰亦不怒反笑,“动机呢?”
“你过河拆桥!你不就是不想娶我吗?当初宋家危难之时我父亲鼎力相助,现在宋氏的地位稳固了,你就反悔了?想一脚踢开我?可以啊!你大可以直接挑明了跟我讲,你反悔了!你不想结婚了!我们私下和平解决!犯得着在婚礼前夕曝出这事吗?对你对宋氏对沈氏都没有好处!还会动摇你刚刚稳定下来的根基!”
沈芳娇噼里啪啦说完了一大堆之后,小脸气得通红,眼眶中也有晶莹在打转。
宋辰亦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你也说了,这则舆论曝光对我没有好处。我认为我们虽然没有过夫妻之实,但这么长日子的相处,你觉得,我是这么蠢的人?”
一句话,噎住了沈芳娇。
“愚蠢的女人,不要想当然地做事,凡事,要靠这里。”宋辰亦指了指自己的头。
*
因为曾经出席过沈芳娇的生日宴,所以许安然自然也是清楚沈芳娇和宋辰亦的婚期的,当时,宋汝卿还要求她必须出席婚礼。
但如今,距离婚礼不过两日的时间,宋汝卿早已长眠于地底,沈芳娇又被爆出如此有损声誉之事。
当然,以职业的敏感程度,许安然自然不觉得这是意外,而是有蓄谋的人为。但,律凌辰因为担心她的心理状况,再度勒令禁止她参与任何案子的调查,乖乖在家配合医生的治疗。
这一次,她的主治心理医生,不再是Kervin,是另一名来自国际知名的精神人格分裂症研究专家,E教授。
E教授已经年过半百,但却是人老心不老,身体也是硬朗得很。一段日子的相处下来,许安然与他相谈甚欢。E教授虽然享誉国际,但中文却是会得不多,有时候语法颠倒,严重影响了与病人之间的交谈,幸好,许安然自小跟着律凌辰在国外长大,说得一口流利的英文。
这一日,许安然正闲来无事,抱着iPad关注着舆论报道,一边吃着零食,E教授忽而幽幽地站在她身后,紧跟着她便听到:“丫头,给我准备的腰果又被你吃光啦。
他的孩子他了解,素来无心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却被他硬生生逼上了这条路。
沈夫人无力地摇摇头,眼底黯淡无光。
*
宋氏。
梁一等人从正门地下停车场等被记者包围的地方出去吸引记者,而沈东驰则带着沈芳娇从员工通道绕了出去,并且没有开车,直接踩好了时机让司机来接。
上了车之后,沈芳娇还在不停地落着泪,沈东驰下颌紧绷着不曾说话,但却终是不忍妹妹红着眼睛却还哭成了泪人儿,抽了面巾纸给她,轻叹:“别哭了。”
以往难过的时候,沈芳娇都会扑进沈东驰的怀中哭泣,因为自小,哥哥的怀抱就是她躲避风雨的港湾。每次她犯了错,母亲拿了鸡毛掸子要惩罚她的时候,哥哥就会很快地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挨下母亲的惩罚,并轻声请求母亲说,妈妈,您打我吧,别打妹妹了。
哥哥对她的宠爱和袒护从未变过,只是到了今日,沈芳娇忽觉愧对于他,愧对于父母,她再无颜面面对这些至亲的人。
“娇娇啊,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沈东驰的嗓音里有几分无奈,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按了按眉心,“放心吧,哥比你大不了几岁,咱俩之间没那么多代沟。你先别回家,等母亲的情绪好些了我再替你解释清楚。”
沈家,素来都是慈父严母。沈夫人也算得上是个女强人,在治家方面很有一套,对儿女也是宠爱有加,但却不代表,她能同现如今的年轻人一样,接受自己的女儿……是同性恋。
“哥……”
沈芳娇刚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却全被哭声代替。
沈东驰拍了拍她的手,摸摸她的头,笑:“别怕,哥哥在呢。”
只是,他们都不会想到,上帝终究是残酷的,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人……注定不会留。
*
因自小在国外长大,许安然也接触过一些著名的棋联大师,但自己对国际象棋的了解却只是一点皮毛,顶多能用来当做消遣时光的游戏,她向来都乐此不彼。
但今日,许是状态欠佳。
E教授走棋的时候,她却忽的望着黑白格子相间的期盼,脑中闪过了一道道重影。
她不知是什么。
直到E教授按响了一旁的棋钟,她才蓦地回了神,刚要伸手去摸棋子,E教授却忽然挡住了她,直截了当地说:“认真比赛,是对对手最好的尊重。”
闻言,许安然羞愧有加。
E教授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她知道,E教授是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教授。”许安然敛下了眸子,真诚地道歉,“我想,我暂时可能没办法静下心来陪您下棋了。”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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