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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他弯腰狠狠地低咳了几声,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望着那道仓皇离去的身影,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摸着雪狼的脑袋,喃喃自语,“他杀了母亲,视我如敝履。我却总期盼着,他有天能正眼看我。”
笛声再度响起,只是音律不复先前清远,倒有些空洞苍凉,令人无端心伤。数百只雪狼顷刻间退散,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转身离开。
司辰瞥一眼他的伤口,淡淡道:“或许,你朋友会有解药。”
二十年前的往事,此刻仍历历在目,彷若昨日。司岸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一手按在额上,良久,终于朝众人无力的摆摆手,“回去吧!”
他的声音,好似刀刃狠狠刮过金属般刺耳,划破了少年的平静,他一字字纠正道,“我不是孽种,是你的儿子司辰。还有,你似乎记错了,你不是不想拍死我,而是没有机会。”
“啪”!司岸一掌甩在少年脸上,少年苍白的脸上瞬间多出几道指印,“孽种!吃里爬外的东西,果然跟你娘一个货色!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一掌拍死你!”
少年微微摇头,神色坚定,“穆叔叔于我有恩,这是我当尽之责。”
“这是我的事!”司岸眼中尽是不耐,“快叫你这些畜生让开!”
少年将玉笛撤离唇角,温言道:“穆叔叔至今生死未卜,往生城已然在你手中,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司岸脸色微变,喝道:“混账!”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却听身后笛声骤然划破浓重黑夜。霎时间,林中钻出数百只雪狼,将众人围在其中。幽蓝色的眼睛里,散发出骇人的寒意。
“我没功夫跟你闲扯!”司岸甩袖便要去追多伦芨川。
闻言,少年原本病态般苍白的脸上,更是血色全无,低声道,“我不过想心平气和,同你说几句话。”
司岸看到少年,目露嫌恶之色,似乎不愿多看一眼,唇角吐出两字,“滚开!”
笛声消弭之际,只见一位少年自夜色中走来,手持玉笛,白衣胜雪,姿容俊秀。也不过十**的年纪,然而,令众人惊愕的,却是他身后体格庞大的雪狼。
众人见他彻底动怒了,不敢怠慢,正要去追,林中却忽然响起一阵清扬的笛声,由远及近。闻声,司岸的脸色瞬间阴沉的骇人,众人不明所以,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司岸死死按住麻木的手掌,一刻钟还未到,已带人追了去。绕着五里外的枯枝寻了半天,才拿到解药,不管三七二十一,正要尽数倒进嘴中,却敏锐得觉察出不对劲。细闻之下,只觉得辛辣刺鼻,呛的他连打几个喷嚏,将瓷瓶狠狠摔在地上,骂道:“混蛋!敢耍我?!给我追!”
多伦芨川二话不说,飞身离开,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行至一株粗壮的梧桐树旁,回头见没人跟来,不由得松口气,探手入怀,取出一只精致的白瓷瓶,放在不太显眼的枯枝上,又飞快离开,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浓。那瓷瓶是他先前用来坑无水的,里面装满了芥末粉,也不知司岸是否有幸得尝此味···
司岸思索再三,以他如今的功力确实不足为惧,更何况还身受重伤。于是点头答应。
多伦芨川正色道:“以你的功力,还怕追不上我吗?”
司岸嗤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放了你,你若是不给呢?”
“可我信不过你。”多伦芨川笑道:“我若是交出解药,你一旦反悔,我还不死无葬身之地?公平起见,不如你先放我离开,一刻钟之后,你再追来。我自会将解药放在五里外的枯枝上,等你来取。”
司岸顿时哑口无言,半晌道:“你若是交出解药,我自然会考虑放你离开。”
多伦芨川反问道:“难道我交了解药,就肯我活着离开吗?”
司岸一听怒火更甚,威胁道:“今日你若不交出解药,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多伦芨川却低头瞧着毒菱,对他的怒气丝毫不予理会。这枚毒菱是他管赤雅要来的,本意是想看看那少年是何来路。适才,他不过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哪里会有什么解药,但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多伦芨川也只能尽量装的理直气壮,“解药,我自然会给你,但不是现在。”
司岸怒道:“你小子!还不快交出解药!”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意,幸灾乐祸道:“再打,你右手不想要了吗?”
“你!···”司岸抬手,便想给他一掌,却被多伦芨川劝住。
多伦芨川费力起身,从胸前取出一枚镀金的毒菱,佯装惊讶:“哎呀!我身上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个带毒的金菱?!大执事你没事吧?”
司岸只觉得右掌麻木木的,没了知觉。低头一看,只见掌心被利器所伤,已变成了黑色,不由得惊叫:“暗器有毒!”
“我没想到是你···司岸!”多伦芨川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愤怒燃的猛烈。
黑衣人见自己暴露,又是一掌,多伦芨川像中箭的猎鹰,重重的摔落在地。
黑衣人心知不妙,急忙将右掌撤回,多伦芨川却趁机一把扯掉他的黑帽,在看到他面容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多伦芨川奋力逃脱,忽觉身后有道疾风袭来,他自知退无可退,仓惶间回身,却被人一掌打在胸前。但见他眼中杀意弥漫,掌风更是凶狠毒辣,多伦芨川带血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众人只觉得刀刃一沉,抬头已见他飞出好远。正无计可施,只听身后一声冷笑,一道黑影已冲了出去。
多伦芨川急速后退,翻身跃起,双脚稳稳踩在众人的刀刃之上,借力冲出包围,逃之夭夭。
暗处,一人身披宽大的黑色风衣,右掌轻抬,众人得令,齐齐拔刀攻向多伦芨川。
多伦芨川心中暗惊,这些人个个身着黑色劲装,手握长刀,分明是乌塔族影卫的打扮。果然不出所料,长老与执事九人之中,有人想取他性命!
月色寒凉,林子里静悄悄的,一路上有枯树的暗影,印在小径上。“也许是天黑,迷了路。”他自我安慰着,脚步却匆忙起来。刚穿过一片松林,忽然有一群人从天而降,挡住他的去路。
多伦芨川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她回来,嘴上说着‘不着急’,脚上却先一步踏出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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