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视!绝对的鄙视!多伦芨川坦然坐在矮桌对面,扭头不看两人,一杯接一杯,自顾自喝着茶······
于是,两人一个撒疯耍宝,一个装酷卖萌,也不管别人是否胃有不适。
多伦芨川自幼在往生城长大,又哪里会知道这些?眼看着公孙叶蓉很没出息的奔到少年面前,满怀热情,嘘寒问暖。终于,在热脸贴了无数次冷屁股之后,少年总算给她面子,吱了几声。
话音未落,脑门立马吃了一记暴栗,“干嘛?!”多伦芨川气的半死。凌空飞来公孙叶蓉的一记白眼,“是出来混江湖的吗?连鬼手都不知道?!别小看他年轻,他可是天下第一铸剑师高融的后代。除此之外,还擅长鬼阵,就刚才困住我们的阵法。”
多伦芨川抬头,瞄了少年一眼。一看之下,只觉得此形容异常贴切。少年褐色的瞳孔好似沉寂的枯草,呆滞木讷,看不出丝毫情绪。他低低应了一声,“嗯,果然像鬼。”
“鬼手啊!鬼手!”公孙叶蓉激动非常。
“什么手?”多伦芨川莫名其妙。
公孙叶蓉进了屋,面对着满墙阁的木剑,双眼瞬间放出光芒。惊了半晌,才转头注意到眉头死拧的少年,端详了半晌,喃喃道:“天呐!我最近走什么狗屎运?剑神再加上竹林鬼手?!”
她哪里知道,自己刚走,公孙叶蓉就安静不住,四下乱转。多伦芨川说了几句,她也甩头不理,无奈他只好跟在身后。两人在桃林里绕了几圈,就看见了这座小木屋。公孙叶蓉过分奔放,二话不说,推门进去。若不是看见少年惊疑的表情,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他还真以为这就是她家!
见她神色疲累,忙转移注意,指着坐在木桌前的少年笑道:“师父,这是我的新朋友,叫高尹。”赤雅冲少年微微点头一笑。心里却微微诧异,自己走时,两人还是一副冤家路窄的模样,这不过短短片时,就成朋友了?
赤雅肩上一轻,只觉得右臂发麻。她轻捏几下,却听公孙叶蓉正招呼自己进去,一边还焦急的问道:“怎么回来了?那老头儿不肯医吗?”
推开门,就见公孙叶蓉对着少年,傻笑个不停。而一旁的多伦芨川,则是满脸鄙视的看着两人。一扭头,就见赤雅站在门外,忙起身去帮忙扶着蒙尤。
未至屋前,就听见屋内传来公孙叶蓉的咋呼声,赤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
扁舟靠了岸,赤雅却不见他二人的身影,顿时心中一惊。环顾四周,却见公孙树东南侧的桃林里,有一座小木屋。忙扶着蒙尤,向小屋走去。
赤雅荡舟回去,她想起,适才在桃林里遇见的少年。既是住在叶泊的对岸,两人必定相识。再看这叶扁舟,可见两人平日里,定然经常来往。她若能劝得少年帮忙,还怕说服不了叶泊吗?念及此处,扁舟行的越发迅疾。
夕阳的霞光,倒映在清幽的谭水之上,有些晃眼。
赤雅愁眉紧锁,果然如他所料,此番是无功而返了。除去担忧之外,最令她好奇的,是他因何威胁叶泊?
此言一出,赤雅愕然。他却头也不会的踏进屋里,“砰”的甩上了门。
没想到叶泊微微摇头,冷笑道:“老夫自然没将你放在眼里。”赤雅微微宽心,却听他接着道:“平生第一次敢威胁老夫的人,可不是你,是他!”
赤雅听出他话中的憎恨之意,低声道:“赤雅不该出言不逊,还请神医就他一命。”
叶泊瞟一眼受伤的蒙尤,从鼻孔发出一声嗤笑,“那又如何?医者也非什么人都救的!尤其像这等,威胁老夫之人!”
闻言,赤雅脸色微冷,“身为医者,怎能出尔反尔,见死不救?!”
那人见到赤雅,也是怔愣片刻,不耐的摆摆手道:“你回去吧!老夫今日没心情!”
赤雅轻叩两下竹门,门被人以迅耳不及之速从里面拉开,只听来人嚷嚷道:“你还敢来?!”赤雅愣了愣,歉声道:“对不起,打扰您了。”
小径一旁,是一大片被竹篱围起的花圃。花圃内,花种繁多,黄色的小雏菊,静静的开着。蝴蝶兰的香气,也随风飘散,穿过花圃,竹楼已在眼前。楼前的石阶下,栽着一株红叶石楠,未到时候,枝叶疏落。
赤雅带着昏迷的蒙尤,荡舟而去。片时,消失在一片浩淼的烟波之中······
赤雅简单嘱咐两人留在此地。两人面色有些不快,虽说心有异议,无奈这扁舟着实势单力薄,两人又自知轻功勉强,也只好作罢。
潭水幽幽,岸边的木桩上,系着一叶扁舟。瘦长窄小,勉强承载两人的重量,已然不易。看来,这扁舟并非摆渡他人,而是少年平日所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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