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纠结个不停,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脑袋似乎有无数线团纠结在一起,越扯就越乱。
他侧耳,却没听到后话,不禁暗暗好奇,“他还是怎样?难道白莁也喜欢她吗?”想到此处,心里不禁酸意泛滥,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将她冰封湖底呢?难道是因爱生恨?但看她的表情,似乎又不太像。
“果然。”赤雅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微微低垂的眼帘,悄悄遮住眼中的秘密,仿佛自言自语,“已经这么多年了,看来,他还是······”
不负猜想,只见他唇角微动,沉沉吐出两字,“白莁——”,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将大雪堙灭的往生城恢复原样?
“是——谁?”赤雅心中有些不安,似乎隐隐能猜出答案。
“这不可能!秘术绝不会外传他城,城内有谁能比的过······”话至此处,他忽然顿住,喃喃道:“难道······是他?”
“我的缚咒,是白莁连同二长老一同封印的,以你父亲的功力,万万不可能解开。”见他神色疑惑,赤雅顿了顿道:“也就是说,解开我缚咒,置你父子二人于水火之中的,另有他人。”
多伦芨川低眉思索,半晌,缓缓摇头,“······应该没有,怎么了?”
“不错。”赤雅微微皱眉,长长的睫毛扑闪两下,如蝴蝶轻灵的翼,“若论秘术,往生城中可有能胜过你父亲之人?”
像是突然被烙铁烫到一般,他瞳孔微缩,话锋陡转:“你刚才说,事情没那么简单?”
赤雅墨色的瞳孔,闪过一丝迷茫。她有些不安,如果是她一个人······她微微摇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固执,“我要等到他醒。”
出人意料的,他竟然不以为意的点点头,翻身下床。走到赤雅跟前,沉默了半晌,没头没脑的问道:“承诺的,你已经实现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转过头,一时间四目相对,他猛然缩回目光,却听她缓缓开口道:“对不起。虽然有私心,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你可以将计就计,利用叶泊找到真相。”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一时间有些慌乱无措。难道,自己是爱上她了?不!这不可能!但——如果不是,又该怎么解释见父亲偷袭她时的惊慌;以为她一走了之时的失望;看她照顾另一个男子时的紧张;即使不与他站在同一条线上,也能轻易的原谅······
他也不说话,只是悄声坐起,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风撩起她的长发,鼻尖掠过极浅的幽香。他原本滔天的怒火,忽然就吹散消融,如此的不经意······
多伦芨川醒来时,夜幕正驱走最后一抹天光。他微微偏头,见赤雅双手撑在窗前,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雕像般沉静。
但,这并不会改变她的决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人在她心中的分量,究竟是何时占的那样重的?
赤雅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以药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数月前,还内力充沛举剑杀她的人,此刻看来,面容竟如尸体般沉寂。
竟然是他——多伦穆!
原来如此······
她停住,呆呆的望着床上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久久的忘了反应。此刻,她终于明白了那句“如果不杀他,我会疯的。”
将多伦芨川扶进内室,抬眼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赤雅彻底愣在原地。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他的执拗,他的愤怒,他的杀气从何而来!
扁舟上,昏睡的少年,剑眉深蹙,睡的极不安稳。赤雅微微叹口气,加快速度,两只小舟很快驶到了彼岸。
赤雅带着多伦芨川回去,一路上公孙叶蓉竟是难得的安静,高尹也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幽蓝的静谧谭水,默默发呆。
他蓦地推开横在身前的手臂,几步冲上台阶,忽然后颈一阵剧痛。昏迷之前,只听托住他的人在耳边轻声低语:“对不起。”
“我做不到!”他摇摇头,脑门被血气冲的生疼,气息不稳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杀了他,我会疯的······”
避开赤雅探究的目光,在擦肩而过之时,忽然被一条手臂拦住去路,带着前所未有的执拗,“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但至少在蒙尤醒来之前,你不能动他。”
“他——”公孙叶蓉指着多伦芨川,刚急急的吐出一个字,就被他打断。他摇了摇头,脸色分外阴郁,“你让开。”
赤雅从未见过他这般,仿佛要将生生撕裂的狠厉表情,惊了片刻。偏头望向门内,叶泊正有条不紊的给蒙尤施针,于是转过头低声道:“别闹了。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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