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铁门上不大不小的铁窗,多伦芨川看的莫名其妙,心中暗暗生疑,“雪狼通常只在往生城出没,这只雪狼看似与主人相处甚久。可他怎么从未见过这少年?这少年,究竟是谁?”
那雪狼却是低吼着,双腿后蹬,低吼着满是防备。
他身前站着一只体格庞大的雪狼,此刻正呲牙咧目的低吼着,不再向前。那少年只看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到雪狼身上,轻声道:“怎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睁眼,见两个守卫已倒在了牢房门口。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从暗处走出,出现在昏暗的水牢中。
多伦芨川却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他静静的等待着,第一次试图,将性命交在一个陌生人手里。
“会是谁呢?”他挣扎着,努力想回头看,却始终什么也看不到。耳旁传来守卫的谩骂声,“臭小子,都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短短八个字,却令他惊了一下,抬眼便要去看是谁,却不想扯得铁链一阵乱响。眼看着守卫就要看过来,多伦芨川心中一急,正想张嘴咬断细线,却不想那竹条早已快他一步,消失不见。
忽然,一只细长的竹条打在他头上,晃悠悠的吊在眼前。他费力的睁开眼,却见那竹条转了几圈,终于安定下来。他睁大了眼睛,只见上刻:“今夜子时,救你出狱。”
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浑身的伤,动一下就撕心裂肺的痛。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究竟过去几日。夜间的寒气极深,从浅红的池水中散发出来,带着死亡的冷,仿佛地狱。
水牢里,传来一声声隐忍的叫喊。司岸唇角泛起一丝幽冷的笑意,“看你能坚持多久。”
“还真是把倔骨头。”司岸笑意阴沉,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道,“别打死了。”
“你还真是蠢笨如猪!”多伦芨川嘲讽的大笑,片刻,低头咬牙切齿道:“你若不杀我爹,还可以用他来威胁我。可如今,为了我爹,即便是死,你也休想染指分毫!”
司岸淡淡一笑,“随你怎么骂,现在你在我手里。坦白说,你若交出《九宫秘术》,我可以留你一命,也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相反,你若是不听话,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不得好死!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杀了你!”多伦芨川双目通红,俊容有些狰狞。
他偏头,见司岸悠闲的坐在水池边,背靠着摇椅,似笑非笑的喝着茶。
多伦芨川被寒气冻醒,眼前一片黑暗,双手双脚被粗重的铁链吊着,头脑一阵发晕。身下是一片混浊的水池,不知深浅。他动了动身子,伴随着铁链的声响,忽听一人笑道:“被吊着的滋味,还好受吗?”
后颈忽然被人砍了一掌,纸条飘然落地,昏迷之前,他清楚的看到白纸上淡淡墨痕,“留下小的!”
“不!爹——”多伦芨川声嘶力竭,像疯了一般,拼命挣扎着。手臂被反扭着,骨头发出‘咔咔’的脆响,颈上也被刀刃划出一道深红的血痕。他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只是歇斯底里的挣扎。
其中一名暗影还以为他要还手,抬脚将他踹下了山崖!
“爹!”多伦芨川惊叫出声,刚走两步,刀已架在脖子上,另两人扭住他的两臂,将他按倒在地上。他急红了双目,眼看着多伦穆痛苦的挣扎着,眸中尚且带着一丝迷茫,他看着多伦芨川,伸了伸手。
眼中一片深红的血色,他呆呆的看着,忘记了反应。多伦穆身上插着五柄明晃晃的刀,血顺着染红了刀刃,地上,白雪暗红!
他眉眼中,尽是欣喜之色,抬眼看向阵中的多伦穆,叫道:“爹!是眠空长老!我们有救——”还未说完的话,忽然如鲠在喉,另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多伦芨川心中一喜,方才那只海东青正是历代大祭司饲养的信鸟,它脚上系着木鱼,分明是大祭司的信物。眠空长老定是听说了此事,特来送信,他们有救了!
众人停住了动作。多伦芨川抬头,只见一只海东青爪上戏着木鱼,速度迅疾的,划过众人的头顶,又扑棱着翅膀,眨眼消失不见。徒留一只竹木信管,跌落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上。
如今,父亲神志不清,功力也不如从前,被此阵所缚,定难逃脱。他无论如何也闯不进,心中焦急万分,忽听一声信鸟急促的低鸣,划破荒原雪空。
多伦芨川暗暗心惊,这种阵法形如五星,最远点与最近点相互配合,且阵型多变。曾听父亲说过,此阵若无破解之法,能将人活活困死其中。
其余的暗影见势,身形飘忽移动,转眼已站成五行阵法!
刀刃在距离他鼻尖分毫处,骤然停下。多伦穆的掌心渗出血来,顺着手中的刀刃,滴落在雪地上。那人微微一惊,已被多伦穆反手推出数丈远,狠狠摔在在雪地里,吐出一口鲜血。
那人的眼神已逐渐冰冷,“族中规矩,只认信物。你们不带信物,私闯神山,就地诛杀!”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眼前闪过,多伦芨川体力耗尽,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此刻早没了躲闪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手起刀落!
多伦芨川心知有望,急忙拉过一旁呆立的多伦穆,上下翻找了即便,却始终不见有什么木鱼,不由得心急如焚。
其中一人伸手,面无表情道:“木鱼。”
他奋力撑起发软的双腿,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大祭司,我们要见眠长老······”
多伦芨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躺在地上,仿佛溺水的人,发出垂死的呻吟,“我······我是多伦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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