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义看到了追逐的后半场,他在开车经过警局岗亭时,看到了前来报案的路人。{新匕匕奇中文小說}
第一时间,想起马陆的荒唐假设,他抱着或许万一没准等等的想法,赶了上去。却见到马陆跳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他两次目睹马陆受到危险。可是要他就此全盘接受马陆的疯言疯语,又是件不亚于颠覆他世界观的挑战。
混乱什么时候才算到头?
马陆不住地从车窗的两侧眺望,直到确信当真甩掉了摩托车,才气喘如牛地倒在座位上。
“你……”
二十出头的女孩,全然没把马陆的存在当成威胁。
“这种情况是应该先道谢?还是请求你帮我解惑。”
“你还真贪心。”女孩横了马陆一眼,继而轻轻地摇着头,连带甩动起披肩的一头黑色的长发。
“你这女人……”
“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你才怪了咧!之前你就好像是得到了消息,专门等在路边,看我出事似的。”
“我是在等你啊!”
“你是谁?”马陆吃惊地一把拉住女孩的胳膊。
“没事,继续开你的车。”女孩缓解了司机的紧张,这才转向一旁的马陆。她示意自己被对方紧紧握住的手腕。“你就准备这么答谢自己的救命恩人?我的手腕可伤不得。”
女孩笑了出来,缩回了被马陆抓红的手臂。
“我说啊,你反正等了那么久,也不再差一时三刻的。我只是个带路的,等到达目的地,你亲自问那人吧!”
马陆疑心地瞧着对方。
“要是怕了,就去请警方保护,如何?我无所谓,车子随时都能为你掉头。如果你打算下车,我更是没有意见。请便。”
自己表现的简直就像个白痴。马陆很久没有受到来自他人的窝囊气了,更何况这次从头至尾都被一个陌生的女孩牵着鼻子。
但他的理智占了上峰。
为了答案。
如果这就是需要承受的代价,他犯不着为难一个女人。何况是一个足以称得上漂亮的女孩。
车子停在了位于城内中心地段的住宅区大门外,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皮上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是专门为金字塔上顶端的成功士人而打造的黄金住宅区。
马陆可没有在女孩的身上嗅到金钱的气息,对方存心把保密工作贯彻到底。她绕过岗亭,熟门熟路地把他带进了一幢大楼内。
女孩接受了保安的问候,她一声不响地走进电梯,两人升到了32层。
踏足在光鉴耀人的大理石瓷砖上,走出电梯后,马陆身处在大楼的腹中,却没有感受到半点的人气。就连从同行者的女孩身上,他都感受不到对方的身上存在有半点的七情六欲。
目的地将近,女孩剥离了情绪的外衣,回归到封闭的状态。
她输入六位数的密码,电子锁开启,跟在身后的马陆一并进入了屋子。
复合式的屋子,偌大的客厅内,拉起了棕色的窗帘。窗帘边站着屋子的主人。
女孩向屋主点了一下头后,自行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马陆沿着一排漆黑的沙发,靠近屋主,见到了梁一升。原来是大律师的住处,难怪主人会如此熟悉自己的情况。
马陆感到自己被人耍了。
“你果然知情。”
“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变得那么固执呢?!”
再见梁一升,马陆觉得发觉对方周身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离,显然对方很在意马陆的处境。他很不愿马陆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又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被迫向他提供了帮助。
“你惊动了他们,就等于触怒了沉睡中的巨龙。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会陆续有来。你能逃过几劫?”
“那就告诉我真相。告诉我,是什么人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我?”
“找死的人是你。最迫不及待要害死你的人,还是你自己。我老了,没力气陪你打这场仗。别再搞没意义的小动作了。重要的材料,我都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时候到了,我自会交给你。那些东西,是留着保命用的。不合适用来满足年轻人的好奇心。不过,也许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和我不一样。”
“那就现在交给我。为什么还要拖延时间?”
梁一升斩钉截铁地说:“时机未到。你躲在这里,只要不到处惹事,那些人是不会找到这里来。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暂时就只有这个屋子了。”
“我不要做缩头乌龟。”
“无论你要做什么?总得先保住性命吧!”
对于梁一升的安排,马陆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她也住这里吗?”
“你说aff吗?”
“她叫aff吗?她也是跟整件事相关的人吗?”
“aff你最好也别去招惹。跟她比起来,你就是小麻烦了。”梁一升似乎有些怕那个被称作aff的女孩。
“那我还偏要弄清楚对方的来历,正好用来验证你的话里存有几分的夸张。”
离开前,梁一升留下了一句微妙的话语。
“aff,她总之……很危险就是了。”
马陆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他的性命遭到威胁,头脑里还有一个个问号不断地砸下来,但眼下除了睡觉外,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5.
aff立足在卫生间门外,她侧耳聆听到沐浴时溅出的水声,满意地走向玄关。鞋柜旁立着一只大提琴的盒子,盒面磨损不堪,想来已经使用了不少年头。aff抚摸着琴盒似乎在借此酝酿勇气。
换上鞋后,她果断地背起琴盒。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马陆听到动静,立即关上了水龙头。走到客厅,他下意识地还在搜寻对方的人影。
“我倒要搞清楚,你是什么来头的。”马陆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引起了回音。他紧跟在aff的身后,出了大楼。
aff展开单臂,感受着清晨人烟稀少的街头上方,涌来沁入心肺的甜爽空气。
平静没有如期而至。
风穿过了aff单薄的漏空针织衫,地上拖着一个孤独的身影。这么多年孤独一人后,她始终只有大提琴和回忆做伴。
“又是一天。”aff对地上的影子说道。说罢,她抬头对着头顶的蓝天笑了。在对天空低语了片刻,她整个人都明显振作了一些。
“今天,有些特别。就先和你聊到这里吧!我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今天,请你务必要守护我。”
“是个特别的日子,自然适合特殊的会面。”aff重复道,再次上路。
马陆隔着宽阔的马路跟踪起aff。他对女孩脸上绽放的古怪笑容,隐隐地感到不安起来。
不过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人的身上,倒让马陆暂时从自己的困境中解脱了出来。他期望,今天能过得充实忙碌些。
上午,马陆跟踪aff去了琴行给大提琴调音,而后是和乐队会和排练。
马陆查到aff在一家婚庆典礼所属的乐队工作,乐队经常跟随公关公司出入一些大公司的年度庆典,也有为富人举办的奢侈宴会作现场音乐伴奏等等。
aff的工作出乎马陆的意料,他可不觉得对方的身上有丝毫和人协同的能力。不仅是能力的问题,他甚至不认为aff具有和人协作的意愿。aff和自己一样,都是孤行于世的个性。是背负的创伤,让她与世界产生了隔膜。马陆能够多多少少地察觉到对方的处境,正是由于他具有同等的心境。
aff给乐队成员的印象也是寡言独行。从来不说不必要的应酬话,但身上也因此少了现在年轻人的浮躁个性。她从来都不会缺席排练也没有矿工怠工的种种缺乏责任感的表现。稳健的作风,弥补了aff孤癖的性格,令她长久以往地留在乐队。
其他人有私下猜测过,aff是个压根儿就没有私生活的怪人。她从来都不了解时代流行信息,还总爱随身带一个老式的cd机出门。
午餐时间,aff例行推掉了和乐队成员共进午餐的机会。
她去了礼服出租店,给自己租了一套临时的工作服。
在午餐后,邱义从同组人的口中接到了在办公室待命的指令。
“什么时候?轮到重案组负责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啦!”朗哥问出了邱义的心声。
他闲来无事地浏览起电脑的屏幕。
能把邱义等人调去维护现场的家伙来头可不小。
原来今天本市头条新闻,是为市长千金举办订婚典礼一事。在洪城另一大富商严家的钱财资助下,市场千金的订婚典礼,变成了宴会界的一大盛世。
严家在自己旗下最顶端的m酒店,挪出了可容纳200位宾客的宴会厅。云集到来的人马无不是有头有脸的上流人士。就连谢美玉也携带儿子马文辉前来祝贺。
谢家和严家表面上相安无事地平分了市里批下的各项赚钱的投资项目。但暗地里却波涛汹涌,较劲多年。如今严家资助的市长走马上任,看来未来一段很长的时间,都将压制对方。
就在谢美玉代替父亲前来祝贺市长家的喜事时,马文辉却和严家长子严良勋起了争执。马文辉原本就不乐意,被母亲强行拉来“祝贺”他们家的死对头走红。
在庆典仪式上,受到强敌严良勋的嘲讽,更是他难以忍受的事情。
“有种你再说一次!”
严良勋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发出指令,仿佛马文辉已经沦落成为他的仆人一般。
“我是再训练你的服从能力。我们未来的检察官先生,你要是连取一杯香槟,这么简单的指令都无法服从,将来还怎样在机关立足?还是你有意来我们严氏谋取一个职位,看在我们两家人是世交的份上,来做我的私人助理如何?”
梁一升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盛怒之中要把杯子里的酒全数洒到严良勋身上的马文辉。
“冷静些,这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想想你的母亲,还有外公,他们的立场。在场的宾客绝大部分都是和他们有生意来往的伙伴。”
“为什么要我对那家伙做出谦让?”马文辉大声地说道,在对方的地头,又是对方率先挑起的事端,他没有撤退的打算。
“你外公有这个打算,让你一个外姓人继承谢家的产业吗?我想他从来就没有那么打算过。否则你怎么会在谢氏连半个职位都没有捞上,还要跑去检察院打工。”
“那也要比你这个纯粹的二世主,抬得起头来不是吗?”马文辉带着讥笑转身离去,殊不知身后的严良勋,如同一头盛怒中的斗牛向他撞来。
两人的冲突以严良勋撞到一辆餐车而告终。
倒在地上一脸茫然的严良勋,拼命拍打沾满了污汁的衣服。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被自己头脑里不住放大的嘲笑声,逼得几乎发了疯。“闭嘴,通通给我闭嘴。”
角落的骚动很快惊动了长辈们,严良勋被父亲严军的秘书架出了宴会厅。
推着餐车的服务生在经过人群时,从aff的手里接过一卷钞票。谁都没有发现两人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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