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仙教五长老说着已伸出一张略带颤抖的手掌,接过那黄袍小道手中的还阳丹。再也不看一眼,强忍着心头的兴奋,挥手便有真元波动,已将收入自身储物法宝之内。
四周一干五仙教门人各自叹息,但又畏惧五长老威严而不敢表现过分。只得纷纷转头紧盯着那任长平的言行,好教有风草动立时上前伺候。
也有与五仙教为同一阵营的扬域别教长老门人在侧,但都不敌五仙教威势,迫于无奈,虽心有奇痒,也不得挠之。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心底叹息。
那黄袍小道递过还阳丹,长舒了一口气。又见四周众门人目光已不望向自己,当下心思暗放。不失礼节的抱拳躬身向那二长老一拜,道:“多些五长老成全。”
五长老眉开眼笑,哪里还计较这么些许。伸手将那小道扶起,不无赞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在外门哪个堂下?”
黄袍小道受宠若惊,忙回道:“弟子外门方禄,现在流堂学习道法。”
五仙教根据道术分别成立外门四堂,分为术堂,动堂,静堂,流堂。也有根据各自分配而决定门下弟子天资如何。
但凡术动两堂的弟子,多有天资不凡者,成就筑基有望,是以进入内门也指日可待。静堂次之,倒是那流堂,尽是仙资泛泛者。多是杂役一类,非是仙家门人。更筑基无望,仙果固然无成。
五长老料见这黄袍小道机灵非凡,即便不是术动二堂的弟子,也当是静堂弟子。但没想到竟是杂役流堂门下,想来仙资邋遢,徒浪费资源。
但这黄袍小道孝敬过长老,作为长辈,他五长老怎能不表示一二?
若赐下法宝,他手中多是精挑细选的精品。功法也多是五仙教藏经阁中的珍品。若是收为弟子,他日若道法不成,再失了他五长老一生不弱的名头,当真是得不偿失。
如此,倒是让五长老心犯为难。
但见那方禄目光炯炯,正是请求打赏之色。而四周更有无数门人在侧,还有别教人士,若自己不表示表示,当真小气了。
无奈,五长老只得勉力装出一副还算可以的脸色,出声道:“甚好,我坐下刚好缺少一个炼药的小童。你若在外门无别的职务,待回去后便来我门下即可。”
长老坐下小童,即便是名分不如内门弟子,但实则地位却强于一般内门,较之长老的亲传弟子也相差不多。
方禄喜笑颜开,忙俯身跪拜,千恩万谢。
五长老多有不满,也只打发了他站起,再看那正一道的上仙已抬步要越过人群,目光所向正是碧霄阁的方向。
五长老忙抬脚跟上,一路尾随而过。
几个与方禄相交不错的外门弟子见到方禄这般身份大增,纷纷上前讨好。但那方禄却只甩了个脸色,趾高气扬的随着五长老与一众内门弟子的身影,向着碧霄阁所在的方向而去。
那几个五仙教外门弟子鄙夷而视,各自暗思:“好一个翻脸不认人的豺狗。”
太湖旁,碧霄阁门人所在的地方。晏颖焦虑的心始终不能平息。她本也是善良之人,虽生性薄凉,不善言语。更不通事故,对人多是冷漠。但那韩湘文弱的书生之气缭绕心田,较之大多门人,倒无有厌恶之感。
“他本已逃脱了仇家的追杀,也可以平安一生。但却被我带入修真界,现在更有磨难加身,不知生死,倒都是我牵连了他。”
晏无华抚养晏颖长成,如何能不了解这个徒儿的心思。眼见她目光焦虑,但自己也无法安抚,只得心底暗叹。又想到那个天资卓绝的徒儿,心神更加颤抖。
常功的一声轻咦唤醒了一众碧霄门人的低落心思,只听常功忙说道:“那五仙教怎么带着正一道的上仙向我们这边走来了?”
众人心神纷纷一凛,忙转头看去。只见岸边树木掩映下,艳阳当空,春风送暖,倒是惬意时光。而那艳阳下,正有十数五仙教门人连同其它教派长老弟子簇拥着两个劲装修士缓步靠近。
晏无华看的真切,那两个正一道的修士一个面色蜡黄,暗有虚弱之色,想来是修行路上元阳流失严重导致。另一个则是眼角带煞的青年,他神色淡漠,环视过众人仿佛如看蝼蚁,只不时扫向太湖深处的眼光中,略有迫切出现。
晏无华连同乾常道,刘战天等长老自也看到了那为首的任长平,更看到了他连同五仙教众人看过来的眼神中的淫邪。
任长平目光轻薄,正紧盯着晏颖,脚步也不觉缓缓加快。
而四周围绕着的一干五仙教长老门人无不眼中带有得意,更有幸灾乐祸。他们早知晓这任长平的一些事迹,被其玩弄过的女子无不阴气流散而亡。而那晏颖,素来被晏无华连同碧霄阁视为掌上宝,断然不会交出任任长平玩弄。
得罪了正一道的上仙,其后果可想而知。
晏无华眉头暗皱,与身边的乾常道,刘战天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凝神戒备。
晏颖也看到了那投向自己的轻薄目光,心头一紧,冷哼一声,催动了真元凝聚周身,妄图遮挡自身,免得被那目光亵渎。
但晏颖毕竟只有筑基中期修为,虽说多有勤奋,天资不凡,但又怎能是任长平的对手?
反倒是晏颖这般的冰冷神色,更加勾起任长平心头的浴火。恨不得连身上前将这个越看越喜爱的冷艳女子肆意蹂躏。
他任长平身边从来都不会少了女子,但个个都迫于他的威严而不敢有任何抵抗。现下晏颖这般,他却忽然不想要轻易玩弄了。更想用自己男子的气魄征服她,这样才更合心意。
碧霄阁虽不结交攀附大教,但也知晓其间利害。当下晏无华三人并肩而起,缓步走近一步,各自周身气息一个牵引,便将晏颖遮挡在了身后。
那任长平被突然冒出的三个老头老欧挡住了眼光,略有不喜。正待发怒时,却听晏无华已近前一步,抱拳拱手道:“碧霄阁晏无华见过正一道上仙。”
乾常道与刘战天也各自近前拜见,其后各碧霄阁门人弟子也都纷纷站起。
任长平怒火渐胜,怒哼一声道:“那个叫…叫…”
好似突然忘记了晏颖的名姓,不觉又回头看向那方禄。
方禄紧跟在后,早注意到任长平的一举一动。忙先众位同门一步,上前拱手低声道:“晏颖。”
“啊…对,晏颖。”
任长平转身向晏无华继续道:“那个晏颖是你们谁的徒弟?”
晏无华心头一紧,暗道果然,但也不怠慢,忙上前一步道:“正是老身的徒儿。”
任长平眼角微跳,见晏无华面皮如破纸,黄而泛灰,更有点点黑斑在上。想来定是金丹成就的晚,未能保住年轻容颜所致。
任长平不由冷笑一声,嗤道:“没想到你这么个丑老太婆竟能收下晏颖那样一个水灵的弟子啊。”
说着顾自转身向着身边的正一道修士哈哈大笑。
那另一个修士仍旧淡漠,眼神略扫向太湖之中,却不搭话。反倒是其后的一干五仙教长老门人纷纷哄笑回应。
那五仙教五长老也是面有得色,这晏无华一身功力不弱,更有不少强悍道术在手。威震扬域,风头无两,即便是五仙教掌门也略有不如。
平日里哪个人敢这般对晏无华放肆的说话?也只有今日,有大教上仙在侧,借着胆量好好哄笑羞辱一番,方解心头素来压抑之恨。
晏无华古怪的性格哪里容忍的了?
听闻此言,老脸猛地一沉,冷哼一声道:“小娃娃,若是按修行辈分,我当是你前辈。枉你也是大教出身,怎能这般不识体统,谩骂前辈?”
众人各自心惊,那五仙教的五长老更是老脸一抖,暗赞晏无华好胆量。
这扬域各门派较之大教如同蝼蚁,任其门下一个弟子便能荡平一方宗门。若有长老出面,即便是将扬域化作灰烬消失在东胜神州也不在话下。
这晏无华竟能自尊为正一道门人的前辈,不仅是脾性古怪,便是胆量傲骨也较之大多修士强过不少。如此心性,艰险的修行路上高下立分。
任长平生来何曾受过别人冷声言语?也只有三年前大师兄曾为了素师妹呵斥了自己一声。但无奈有掌门撑腰,他也不敢造次,强忍了下,记恨在心。
此间这晏无华虽在扬域雄震一方,但较之正一道却不上台面。更加之自尊先辈,如何能让任长平心平气和?
“哼!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任长平冷声怒喝,声响惊动了不远处围聚的众人,纷纷投来观看的目光。
早有大教武当到来的弟子门人长叹了一声,道:“这个什么碧霄阁,怕是完了。”
任长平翻手便祭起一柄飞剑,带着凌厉剑意,更有金丹中期浩瀚的真元气势流散,震慑的四周功力微末的内外们弟子纷纷倒退。
飞剑破空,只在他话音落下的半瞬便向着晏无华的胸膛刺来。
一切电光火石,众人无不震惊这任长平说动手便动手的狠辣霸道。又有心善之人,早为了碧霄阁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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