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找到吴擎宇!
活要见人,死……不,他绝对不能死!
刘副局长暂时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黄蜻蜓,免得那丫头担心,再对他横加责备。虽然他不能直接去找陈局长要人,但身为副局,他还是有权限调查市局的出警记录,从而顺藤摸瓜追查到吴擎宇的踪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明天中午,黄蜻蜓他们就可以在甬江市落地,留给他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刘副局长开始频繁的接打电话……
……
吴擎宇和段飞被两名警察押着,走过一条幽暗的通道,终于来到了北郊看守所七号暴力犯仓,走廊顶上的水泥板上挂着一盏25瓦的钨丝灯泡,散发着微弱的昏黄亮光,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和压抑。
由于他俩之前的暴力表现,押送他们的那两名警察甚至连他们的手铐脚镣都没有摘除,就很粗暴的直接把他俩推进了号子里面,锁上了铁门。
借着昏黄的灯光,吴擎宇和段飞大致能看清楚这间暴力犯仓里面的情况,进门的两边各有一排水泥台通铺,上面杂乱的铺着一些肮脏的被褥和毯子,十几号犯人就像种红薯似的挨个儿躺在上面,昏昏沉睡,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进门对面的墙边就是厕所,虽说已经安装了冲水管道,但疏于洗刷,还是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浓臭味儿,那蒸腾弥漫的氨气,直冲人的眼睛和鼻子。
押送他们俩的那两名警察,临走之前用警棍“铛铛”的敲了敲监舍的铁栅栏,冲里面说了句:“疤子,新人加入,好好照顾!”
当那两名警察走远,外面传来一声铁门关上的声音,刚才还睡得死死的犯人们都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均不怀好意的盯着吴擎宇和段飞看,表情古怪,神色戏虐,一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左边靠门口的位置,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从水泥通铺上跳了下来,他的床铺占据了至少三个床位,而且被褥毯子都要铺得厚实一些,应该就是这间暴力犯仓里的老大了,也就是刚才那两个警察点了名的疤子。
“兄弟们,都给老子起来上课了!”疤子伸了伸懒腰,碗口粗的脖子拗得“咯咯咯”的响。
上课!
但凡是有点儿智商的人,都知道在这里这两个字的特殊含义。
疤子一声号召,所有的犯人都从水泥通铺上跳了下来,渐渐的向吴擎宇和段飞围了过去。待疤子走近之后,吴擎宇和段飞才发现,这家伙的脸上竟然真的有一条斜着贯穿全脸的刀疤,粗狂蛮横,触目惊心,难怪叫疤子。
吴擎宇进过局子,可还没蹲过号子,经验尚浅,但段飞可就不一样了,他从少林寺下山之后就一直混迹在市井街头,对这号子里的规矩可谓是门儿清,当即就满脸谄媚的凑上前去,将自己的裤兜朝向疤子说:“疤哥,我这里还有半包红塔山,不是啥好烟,您将就着抽!”
“哟呵,你小子还挺上道的嘛!”疤子毫不客气的从段飞裤兜里把烟摸了出来,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把剩下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段飞献完了烟,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回去,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吴擎宇,并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生怕吴擎宇一身傲气,不肯服软,那他们今天晚上可就倒大霉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如果他们的手脚是敞开的,别说两人联手了,就是一个人也能把这群乌合之众给干趴下,可现在他俩手脚被缚,动起手来只有被虐的份儿,就算是要反抗,那也得把手脚解放了再说啊!
吴擎宇明白段飞眼神里的意思,两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色,就乖乖的跑到了墙角蹲下,段飞更是很狗腿的笑着说:“疤哥啊,您要有什么要求您就说,我肯定乖乖的照办,都说号子里面见真情,大家都是患难的兄弟,规矩我也都知道,您就不用给我们上课了吧?”
“啧啧啧……上道儿!你小子可真他妈上道儿!”疤子很是赞赏的看了段飞一眼,然后美美的吸了一口烟说,“按道理,你小子这么上道儿,又这么会说话,我应该好好罩着你的……可惜啊,龙爷交代下来的事情,我不得不办啊!”
龙爷,左青龙!
吴擎宇和段飞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帮警察是在帮左青龙收拾他们,难怪会直接把他们扔到看守所的暴力犯仓来,这地方是出了名的黑暗,暴力犯之间斗个殴,弄死一两个人,那简直太正常不过了,这摆明了是要把他们俩往死里整啊!
“疤哥,我们知道错了,您就放过我们行吗?”段飞眼巴巴的望着疤子,肩膀不断的微微耸动。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疤子扔掉嘴里的香烟,一脚踩灭,突然从袖口中抽出了一根磨尖了的筷子,冷森森的在段飞脸上轻轻的划着,“小子,龙爷你们都敢惹,死了也不冤枉,别怪哥哥手辣!”
眼看着疤子挥起手中的筷子就要向段飞的颈动脉扎去,吴擎宇在旁怒声吼道:“住手!你们还有王法吗?”
“王法?你竟然跟我说王法?”疤子陡然停住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吴擎宇,就像是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阵肆狂笑道,“小子,能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吗?在甬江市,陈局长就是王法!你们不就是被王法送到我跟前来的吗?”
听得这样的回答,吴擎宇只感觉一阵心寒,七十多年前,千千万万的抗日战士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如今的大国昌盛繁荣富强,却不想还有这种的寄生虫趴在国家的身上,吸人民的血,如此败类,实属当诛!
“我会让你对王法有个重新的认识!”吴擎宇凛然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如刀似剑,看得疤子心中猛的一个寒颤!
“你还敢瞪老子?”疤子又慌又怒,挥起手中磨尖了的筷子就向吴擎宇的颈动脉扎去。
一直乖乖蹲在地上的吴擎宇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了身来,反铐着的双手也赫然挣脱了手铐的束缚,凌空一把握住了疤子凌厉刺来的手,犹如一只铁钳将其紧紧钳住,令疤子怎么也抽不回去,随即用力一剜,就将疤子拉到了跟前,而那被磨尖了的筷子也被吴擎宇抢了去,反刺在了疤子的胸口!
“啊!”疤子吃痛惨叫,目光惊恐的望着吴擎宇那近在咫尺的冰冷脸庞,嘴皮子都在哆嗦,“你……你……你的手铐是……怎么弄掉的?”
“一副破手铐,就想困住我们?”段飞也随之站起了身来,他将摘掉的手铐举到疤子的面前晃了晃,得意笑道,“小爷我以前是撬车的!专撬豪车!”
疤子见形势急转,拔腿就想退回犯人堆中寻求庇护,却不想吴擎宇一把就将他拽了回来,然后用那根磨尖了的筷子,紧紧的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并有恃无恐的冲那堆暴力犯吼道:“谁敢上前一步,老子一筷子捅死他!”
“哥几个,别乱动……千万别乱动……”疤子赶紧伸手止住跃跃欲试的暴力犯们,然后斜着眼睛看向吴擎宇说,“兄弟,你也别冲动!”
吴擎宇将疤子挟持在手,那堆暴力犯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段飞则趁着这个双方对峙的空档,蹲下身去,用刚才打开手铐的那枚环形别针,又相继把他自己和吴擎宇的脚镣摘掉,这下子,他们哥俩算是彻底解放了!
“狱霸?我怎么看你这么怂啊?”
吴擎宇冷声一哼,一把将疤子甩到跟前,抬起腿就狠狠一脚踹在了疤子的后背上,疤子整个人就像火箭发射般的向前飞去,而不远处的前方,正是那监舍内臭气熏天的厕所,可怜的疤子刹不住车,一头撞在了墙上,噗通一声就恰好趴在了那满是黄垢的便槽之中,花花黄黄的糊了一脸。
整个监舍顿时就炸开了,穷凶极恶的暴力犯们一拥而上,吴擎宇正要迎上前去交战,小和尚段飞却是突然一把将他拉住说:“大哥,杀鸡不用宰牛刀,你就好生歇着吧,这帮乌合之众就交给我了!”
吴擎宇倒也不推辞,点头退后道:“好啊!”
只见段飞掠入人群之中,身影急窜翻飞,那些身板儿唬人的暴力犯就一个个的躺下,击打声哀嚎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救命啊!打死人啦!”
“警察同志,暴乱啦!打人啦!”
“……”
这帮暴力犯没皮没脸的朝着监舍外凄声呼喊,可午夜的看守所一片寂静,仅剩的几个值班警员也早就避到外面的休息室打牌去了,他们知道今晚暴力七号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碍于身上的这身警服,他们只好避而远之,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吴擎宇见段飞并不需要帮忙,于是缓步走到了趴在厕所便槽边上的疤子跟前,轻轻俯下身问道:“疤哥,现在知道什么叫王法了吗?”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