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之后,陆铮和那小姑娘上了车,扬尘而去。
一分钟之前,就在牛哥对那小姑娘说出的那声“知道不”话音刚落,陆铮上去就是一记耳光,脆脆快快的。
牛哥的眼前立刻金星飞舞,这一耳光就把他抡倒在地。
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甚至没看清陆铮怎么出的手。
那双二流子的眼睛,近年来只顾着盯着钱,他已经盯不住对方的拳头了。
而陆铮抡倒了牛哥之后,还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刚才很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黑车司机,全部噤若寒蝉。
“记住了,是男人,就别欺负女人。”陆铮走的时候,就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和三个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的人。
“你叫陆铮,哥?”小姑娘握着方向盘,问。
“嗯,你叫孟什么?”
“你咋知道我姓孟?”
“刚才那帮人不是说了吗,你爸是老孟。”
“哥你真细心。我叫孟娇。”
“孟娇,好。”
“那我叫你铮哥。”
“好。”
“你去哪儿啊,铮哥?”
“你看我这脑子。”陆铮拿出手机看了看:“解放路263号。”
新野市的夜晚悄悄地降临了,街灯不声不响地亮了起来,马路上昏黄一片。
陆铮摇下车窗。正是盛夏时节,槐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通过刚才的事儿,陆铮和孟娇很快就熟识了。孟娇告诉陆铮,今天他收拾的那个“牛哥”是新野市有名的一个混子,常年在火车站收黑车司机的保护费。如果有敢不交钱的,那是绝对不能在火车站跑车的。火车站离市里远,跑车利润高,自然黑车司机都愿意到火车站拉人。牛哥在火车站很有势力,他垄断了出站口的黄金位置,正规出租车为了不招惹他,都远远地在站外接人。
“那个姓牛的,有名字吗?”陆铮问。
“以前听人背后都叫他牛便。”孟娇说。
“牛便,呵呵。”陆铮鄙视地笑了笑。
“你多大啊,铮哥?”孟娇问。
“20。”
“哈哈,比我大一岁,铮哥你以后叫我娇娇吧。”
“行啊。”
牛便被小弟从地上扶起来。
今天牛便带的小弟不多,就三个,出事之后,刚才被陆铮打倒在地的那小子拨通电话,来了十好几个人,听说老大被扁,各个摩拳擦掌。
“妈的,哪来的小子,在新野市耍牛比!”
“牛哥,咱找他去!找着了兄弟给你废了他!”
“…;…;。”
嘴上过过瘾,谁都会。
还有人指责刚才被陆铮吓傻了,没有出手的那个小子:“你怎么回事?眼睁睁看着牛哥他们三个被人打!你是干什么吃的?!”
那小子低着头没吭声,心说话你别吹牛了,你要是见到那人出手的速度和力度,说不定当场吓尿。可是这个时候不能还嘴,还了嘴就是整个团伙的罪人了。
“噗噗…;…;。”牛便吐了口口水。嘴里全是血。感觉有点不对,一看地上,两颗牙。
“行了!都给我闭上嘴!”牛便怒吼到。
孟娇告诉陆铮,自己还在上大学,现在放暑假了在家休息,反正没有什么事儿,就出来帮爸爸跑车。孟娇的爸爸这么多年跑车供自己上大学,不容易。
“你爸以前是给牛便他们交钱的吧?”
“嗯,以前都给他交钱,但是我爸前段时间病了,出车少,就没交上钱,这不今天就出事了嘛。我今天也是想来火车站磨一下,有人就拉没有就算了,没想到遇见铮哥你。”
“以后没事儿了,放心跑你的。那帮人就是欺软怕硬。”陆铮自信满满。
“我觉得也是。”孟娇说。
在陆铮前二十年的人生中,见过太多牛便这样的地痞流氓,欺负手无寸铁的良民个个是行家里手,但是遇上陆铮这样的硬茬子,全都歇菜。
不过,事情后来的发展证明:陆铮和孟娇想得过于简单了。
“对了铮哥,你怎么那么会打架啊,那两个人让你一下子就打倒了!”说起刚才陆铮动手的事儿,孟娇一脸的兴奋和崇拜。
“没啥,我从小就爱玩个拳脚,十二岁起就跟我家附近体校的一个教练练散打。”陆铮说:“遇上真正的高手,我还得向人家学习。可是牛便这种无赖,我一次性解决上几个还不是问题。”
“哈哈哈,好啊,铮哥你真厉害。你不是我们这里人吧,来新野市干什么?”
“找我堂哥来。我堂哥从部队上复原,在这儿开个酒吧,我正好也闲着没什么事儿,找他玩玩。”
仿佛是为了和陆铮多说一会儿,孟娇的车开得格外地慢。
等到一阵烧烤的香味传来的时候,解放路就到了。孟娇小心翼翼把车靠了边。
解放路是新野市最热闹的夜市。酒吧餐饮烧烤旅馆等等一应俱全。每到夏天的夜晚,寻欢作乐的人们在这里熙熙攘攘。
陆铮掏出钱要给孟娇的时候,孟娇拼命推了。
“铮哥,今天要不是你,我能不能平安走出火车站都不好说,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孟娇激动地说。
陆铮是个利落的人,稍一思考,把钱揣了起来。
“好,咱俩就算认识了,回头你过来我哥酒吧,我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
旋即,两人互留了电话。
把车开走的时候,透过后视镜,长身玉立的陆铮轻轻挥着手。孟娇微微笑了。
“哥!哥!”陆铮一进酒吧的门就迫不及待地大喊。
“铮子,来啦?”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陆铮一转身,身后居然没有人。
等到陆铮反应过来,想做出防护动作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陆铮的两只手瞬间就被反方向地扭了过来,一动也动不了,整个人彻底失去了防抗能力。后面的人用膝盖往他膝盖上一磕,顺势把陆铮按在了沙发上。
“哥!我知道是你!你玩黑的!要脸不!”陆铮愤愤不平地嚷嚷着。
“从小我就告诉你,格斗没有黑白之分!是你自己防备意识太差,哈哈哈。”
后面的人放开了手,陆铮一个跃起,回手就抓向对方的脖子。
对方轻轻巧巧地一闪身,陆铮抓空。没等陆铮的动作收回来,对方一只手叼住了陆铮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手肘一下顶在他咽喉的位置。
电光石火间,陆铮又输了一招。
“行了行了,我服了。”陆铮是真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陆子盛放下了抓着陆铮的手。
一招间就制服了陆铮的,就是陆铮的堂哥,陆子盛。陆铮打小就和这个堂哥关系最好,成天在一起玩。后来陆子盛去当了兵,俩人才分开。
陆子盛中等身高,留着贴头皮的短发,年纪不大却一脸的风霜之气。这是一张经过事儿的男人的脸。
跟陆子盛相比,初出茅庐的陆铮风尘鹰扬,还像是一个大男孩一样。
陆铮一米八五,陆子盛顶多一米七八,但是陆铮从小都不是陆子盛的对手。
陆子盛紧紧地抱了抱陆铮,他环住陆铮的胳膊上,极其硬朗的肌肉线条显露了出来。
“怎么才来?你火车一个小时前就到了啊。”陆子盛问。
“没啥,管了点小闲事。”陆铮淡淡地说。
“什么闲事?”
“就是火车站那儿的流氓…;…;。”陆铮坐下,把事情简单说了说。关于孟娇的事儿,陆铮只是简单提了提。
“唉,你啊,就是冲动,没说几句话就动手。行了,吃饭去吧。”哥俩好几年没见了,陆子盛也高兴,顾不上再问别的了。
当晚,哥俩开怀畅饮。
第二天上午,昨晚喝得有点多了的陆铮很晚才起床。
拉开窗帘,阳光斜**来。新野市的空气好,天空是瓦蓝瓦蓝的。
“哥,有啥早点没?”陆铮光着膀子,穿一条大花裤衩就下了楼。酒吧的装修进入尾声,还没正式开业,哥俩昨晚就睡在酒吧楼上。
走到楼下,发现陆子盛正和三个人说着话。
“陆老板,你这里装修的速度挺快啊!”说话的是一个面色发红的中年人,这家伙的头是扁的,一眼看上去是个平行四边形。
“还行吧。”陆子盛对外人一般话不多。
“哪天开业啊?”
“就这两三天。”
“那是,开业是大事,可得挑个好日子,哈哈哈。”扁头男人皮笑肉不笑。
陆子盛没说话。
“陆老板,那就行了。吴老哥也知道你快装修完了,让我过来看看。等你开业,我们兄弟们一定来捧场,到时候陆老板别舍不得,拿出点好酒给兄弟们尝尝,哈哈。”扁头还在自说自话。
“嗯嗯。”陆子盛说着,站了起来,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那陆老板,当初说好的那个数,你没问题吧?”扁头说。
“嗯,开业那天过来吧。”陆子盛说:“我们这还有点活儿要干。”
“行,陆老板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走。”扁头站了起来,到柜台上顺手拿了一瓶黑方:“陆老板,这洋酒不错,我拿去尝尝。”
“给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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