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人一路喊着跑向了部落里最大的草房子,闹得整个部落的人都知道了。
族长的儿子,那个冬天里活下来的,曾经代表着祝福和幸运的男孩,随着长大,慢慢变得……软弱。
每支捕猎队的领队,无论与族长的关系多么的亲近,一旦知道族长儿子要跟着自己的捕猎队后,脸上都会有那么一会的不自然。
族长的儿子体力还可以,但他自己总是喜欢跑在队伍的中后方,跟那些年纪已经大了或者体力相对较弱的战士在一起。捕猎队具体狩猎的时候当然也是分工合作的,有驱赶的有搏斗的有挖陷阱的还有就是看守营地,在营地里做饭清理猎物的。
“那你们就只有离开猎部落,因为你们是糟糕的榜样,必须受到惩罚和制止。”族长板着脸,好一副刚正不阿。
“行,那我们走。”猎黑和猎果笑着站了起来,“我们这就去收拾东西。”
族长有些惊讶,他知道猎黑和猎果曾经离开过部落,但是他们当天晚上就回来了,他以为他们来已经知道了离开部落有多恐怖。那么现在,这是他们自以为长大了吗?
“我给你们回来的机会,但必须是选择了女人,才能回来。”族长觉得这两个年轻人还是太自以为是了,第二次的离开,代表着他们将会第二次的回归,他不着急。
猎黑和猎果站了起来,他们头都没有回。东西在很早之前,也已经打理好了。在离开之前,他们遇见了一对同路的父子。
猎果拉了拉猎黑,于是,他们有了一个儿子,一个缺了一只脚的儿子。
又过了几年,他们捡到了另外一个儿子,一个又白又秃的儿子。
***
猎果张开了眼睛,现在的他不负曾经的青春,已经是一个垂垂老者。他被猎黑抱在怀里,他们身处一座火山里。这里热的厉害,可是对猎果来说,就算是这种热度,也没办法让他的身体热起来。
他和猎黑都快死了,他们的龙已经先死了——一头扎进了岩浆里。这种死法是两个人和两头龙自己选择的,他们不想被野兽吃掉,也不想在土里被蛆虫啃咬,在岩浆中融化,是最美妙的死法。虽然死的那一瞬间,可能疼了“一点”。
“怎么还没跳?”猎果说话是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清晰,他和抱着他的猎黑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不舍得,想再看看你。”无论是曾经的少年英俊,还是现在的一张老皮,猎黑都爱,都只觉得美,“刚才做什么美梦了?你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牙没了,不笑我也流口水。”猎果咧嘴露出牙床,“不过我真的做了好梦,梦到了我们的过去……猎星,还有白锐。”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你有儿子了?”
“有啊,还有俩,不就是猎星和白锐吗?”猎黑亲了亲猎果,“知道当初为什么我给白锐起名白锐吗?他到现在还以为因为我那时候淳朴。其实……我是看他太白了,所以嫉妒他,才故意叫他白秃。”
“这是什么事啊?”猎果笑得再次露出了牙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要是不知道,当初怎么可能配合你啊。”
“原来你知道了啊。”猎黑有点失落。
“当然知道了,行了,快跳吧。趁着我现在清醒,能一直看着你到死。”
“对啊!那我跳啦?”
“跳吧。”
“猎果,你说,我们俩会被岩浆融到一块吗?”
“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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