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呼啸的狂风夹着夜雪突至。
冷宫里,姜国皇后云初浅一脸担忧的看着躺在病榻上四岁的女儿娇娇。娇娇几日前染了寒疾,她让侍女去请太医来给娇娇诊治。可侍女回来后向她禀告,宫中怀有身孕的梅妃这几日身子不适,太医们都在她那里伺候着。
无人有功夫来为娇娇诊治。
几日过去了,娇娇的病越来越严重,今晚更甚至已经汤水不进,昏迷不醒,开始不停说糊话了。
云初浅急的恨不得为女儿受这份罪过,心里更是怨恨上她的夫君萧清毓了。若是她的娇娇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豁出命也要让萧清毓好看。
正心急火燎中,有侍女来报。
“启禀娘娘,有太监来报说皇上往这儿来了!应该是知道了小公主的病带御医过来了!”
云初浅听侍女这样一说,双眼一亮,心里一动。
也是了,萧清毓再蔑视她,可娇娇是他的女儿,做父亲的总不能禽兽到不管女儿生死吧。
恰也是这时,太监洪亮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驾到,梅妃娘娘驾到!”
云初浅怀着一丝忐忑的期盼迎出去。
溶溶烛光里,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身材伟岸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走进殿内。
那女子着一身大红色华贵的宫袍,外罩蜜合色绣牡丹狐肷披风,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上洋溢着足以媚惑无数男人的笑容。
一看到云初浅,那女子卷翘的睫毛一扬,“姐姐,听说娇娇病了,皇上和鸢儿来看看她。”
话落,她却又故意当着云初浅的面,伸手轻抚了抚高高隆起的小腹,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云初浅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面前这个唤她姐姐的女子是她堂妹云初鸢。
一个背着她爬上萧清毓床的妹妹。
也是当今后宫最受宠的梅妃。
而云初鸢身侧那个一脸小心翼翼的搀扶她的男人是当初曾风光迎娶她,现在皇位稳定后又视她为草芥的夫君。
姜国的皇帝,萧清毓。
心中对两人充满恨意,但碍于娇娇的病,她不得不服软,垂着眼眸道,“皇上,娇娇她病的很严重,快点让御医……”
“云初浅,你的父亲云凌死了!”不等云初浅把话说完,萧清毓已经冷漠的说着。
突来的噩耗刺的云初浅身子猛的打了个寒颤,呼吸顿时一窒,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抬头,她目露狰狞的望着萧清毓。
“是你!萧清毓,一定是你杀了他的吧?”她狂怒的指责着。
云初鸢倚在萧清毓身上幸灾乐祸的欣赏着云初浅脸上的表情,嘴角边勾起的笑容阴诡绚烂。
一直冷冰冰的萧清毓在她的指责下,凉薄的唇瓣轻启,微微一笑,“是的,狡兔死走狗烹。云凌本来就是朕养的一只狗。现在朕的皇位已经稳固了,为何还要豢养他那只恶狗啊?”
轻顿了顿,他语气里又复带上嫌弃和嘲讽,“这只老恶狗死前还敢上书威胁朕,说朕只要动你一根毫汗毛,他必定要把这汴梁搅的天翻地覆。呵呵,这下好了,老恶狗终于被打死了。”
云初浅听他这般侮辱自己的父亲,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十六岁嫁与萧清毓,那时的他还是皇子中最不得宠的。
一路艰险,她陪着他出生入死。为了他,几次九死一生。甚至在他登基后,为了他的皇位,她还去越国当了五年的人质。
而最宠她的父亲更是在她嫁了萧清毓后,站在了他的阵营。
可现在……
这男人竟然骂她的父亲是“老恶狗”……
“萧清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我爹给你打下这万里江山……你能有今天?”云初浅双眼喷火,几乎恨不得要上前直接撕掉他。
云初鸢轻掩着唇瓣又是嫣然一笑,“姐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皇上是天子,这江山即使没有大伯,皇上也是有本事得到的……”
“你闭嘴!”云初浅大骂。
可萧清毓听到她骂云初鸢,眉头一皱,倒是高声呵斥她,“云初浅,要闭嘴的人是你才对!朕今夜到你这里就是来告诉你,云凌既然都死了,已经贵为天子的朕没有必要再忍受你这丑妇了。”
云初浅在听到自己父亲被害死的消息时就已经猜到萧清毓是不会放过她的。可她的娇娇怎么办?
似已经是猜到了云初浅所担忧的事情,萧清毓冷冰冰的眼眸里掠过讥讽,他起步越过云初浅,向殿中的床榻处走去。
云初浅小怔片刻,瞬间反应过来,要去追萧清毓。却也是在此时,殿外萧清毓的侍卫冲进殿里,将云初浅制服住。
云初浅挣扎之际,萧清毓已经抱着生病的娇娇走到她面前了。
云初浅目眦尽裂,脸上翻滚着焦灼,“萧清毓,她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快放了她!放了她!”
看到云初浅脸上焦灼神色,萧清毓非常有成就感的笑了。
“呵呵……就因为他是朕的亲生女儿。朕这个当父亲得为她的前程谋划下……”残绝冷酷的话语落下后,手上也是又一用力,萧清毓竟是把手中的娇娇狠狠的摔了出去。
娇娇被摔出去后,双腿在半空中猛蹬了几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萧清毓看着一动不动的孩子,又是绝情的笑了,“云初浅,反正你是要死的。若是你死了留着女儿独自活着,她也不会好过的。还不如让你们祖孙三代到那地府团聚!”
云初浅要疯了。
女儿是她的命根子。
她喉咙口窜上一股铁铅味,吐出一口红血后跌跌撞撞的要跑到女儿身边。
高大的萧清毓又挡在她面前,云初浅目光凶狠如猛兽一般狠剜着他,“萧清毓!你个畜生,当初是你先来接近我的,也是你说喜欢我的……我云初浅虽貌丑,但也知廉耻。若你没有主动,我怎会喜欢你。你现在这样对我们,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天谴?”萧清毓挑挑眉,已经又是一掌向她打去。云初浅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开始不停的吐血。
一直不说话的云初鸢看到云初浅母女两凄惨的下场,眼里的幸灾乐祸眼看就要溢出来了。
“姐姐,你怎么可以诅咒皇上啊?皇上乃天子,得上天庇佑,定会福泽连绵的。”云初鸢一开口,都是“维护”萧清毓。
她的维护自然是把云初浅衬的“恶毒”无比。
冷酷的萧清毓已经不知何时抓起殿中的一把楠木椅就不停的向云初浅身上猛砸了。
“云初浅,既然你那么喜欢‘天谴’两个字。那朕就替老天来‘天谴’你吧?”
阴诡冷厉的话说完后,他再也没有对地上与他同甘共苦了多年的女人手下留情。
一下两下……十下二十下……
鲜血喷溅,血肉模糊。
染红了砖石。
显得触目惊心!
云初浅只觉得全身的皮肤都好似要和骨头硬生生剥离开了,那种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摧毁。
而看着她这般痛苦,萧清毓清冷的眼眸里开始闪烁起变态诡谲的亮光。“忍辱负重”多年的他只觉得除掉了面前这个与他共苦见识过他种种屈辱历史的女人,就能洗清他往日种种的屈辱了。
以后他就是稳坐姜国皇位的皇帝了。
心弦蓦的一松,他手也跟着一松,这次他手上的椅子向云初浅的脑袋处猛砸。
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后,云初浅视线里的景物渐渐发黑,在她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耳畔边好似传来了云初鸢低低的讥笑声,“姐姐,皇上爱的重来都是我,现在我怀了他的孩子,求你成全我们的这份情快去死吧。”
云初浅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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