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显然不信楚长歌会做出这等事来的,微微敛眉看着她,她轻轻嗅了嗅鼻子,梨花带雨道,“皇上,你还不了解长歌为人么?若非那丫头先动得手,我何故失手将她砸伤?”
她说着,又昂了昂那半边红肿的脸,他眉心又是一拧,飞玉那该死的婢子,一向仗着有秦南心撑腰,恃强凌弱得很。
“母后,你也看到了,有错在先的是飞玉那贱.婢,她死有余辜!”
他又是揽了一揽楚长歌瘦削的肩,眸光狠辣如毒,直戳向坐在床沿的秦南心,似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秦南心双手绞紧,十指尖尖,苍白如纸,她知道他是在怪她纵容婢子,他更想她去死吧。
她缓缓起身,朝他们那对走去,也是不甘示弱道,“楚姐姐,你说我婢子打了你?她又何故要打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踹了我椒房殿的门,自己送上门来找打的?再者,我椒房殿上上下下可是看得清楚,那一巴掌可是你自己抽得自己,惹人同情这招谁都会用呵。魍”
她是真不想跟楚长歌斗了,抑或是真不想跟皇上的女人斗了,走了一个楚长歌,还有张长歌,李长歌,千千万万,哪是她能斗得了的,不过今日飞玉被这女人砸得头破血流,如今命悬一线,她还不能替自己婢子出口气么?
太后瞧了瞧自家侄女,不愧是当初长安城中最骄矜的女子,这气度果是不凡,不与那些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贱.蹄子一个德行。
楚长歌心中一扯,这女子到这个地步,还真能耍得起威风来,她楚楚可怜朝慕容肆看了眼,好似受伤的样子,又看向秦南心,低眉顺眼道,“妹妹,别忘了,你也说了椒房殿上上下下,那可都是你的人。檎”
她的言外之意,秦南心的话不可信。
而自然秦南心的夫君也不会信,她才说完,就觉慕容肆身子绷得更紧,怒气勃.发瞪着秦南心,“秦南心,你真是够了。真是有什么样的贱婢,就有什么样的恶主。以后管好你那婢子吧,否则,朕会亲自教训她!”
这人是什么人,哪里不知道楚长歌是专门到她椒房殿来挑事的,然,这人就是帮着楚长歌,那就叫偏爱。
她那一巴掌也着实教慕容肆为之一震,眸光敛得更深,可楚长歌犹自冷笑,不够,这还不够,仅仅是一个巴掌,与她这些年所受之苦比起来,可是微乎其微。
秦淑珍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动怒之际,门口突得冲进来两人,下面已是落下了雨星子,两人像是淋了些雨,相视一笑,纷纷掸着发顶,拭着身上,显然还没察觉到这椒房殿里也如外面风雨交加呢。
待得两人抬头,往里进去之时,又是各自震惊,饶是慕容肆看到门口其中一人之时,揽在楚长歌肩头的手也是微微一颤。
小鱼与慕容肆对视一眼,又落到他怀中之人,披头散发,脸上红肿,可不就是那个林主薄,她心下一撼,已然明白了什么。
这人必定就是他那夜发寒热烧得糊涂之际,念叨的女子。
楚长歌,林青晞,她募得想到什么,难怪一直觉得林青晞这名字古怪又熟悉,原是出自《长歌行》中那句诗来着,连名字都取得这么有深意悬念,欺负她读书读得好不是?
而此刻,那林主薄,哦,不对,是楚长歌,正在慕容肆看不到的视线里,扬高了眉,挑衅地看着她,她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以前夏婉安最爱用这种眼神,她捏了捏小拳,忍住过去揍她的冲动。
再一瞧四周,一众婢子太监都跪在地上,低低地垂着脸。
太后来了,脸色不好看,李红寇跪在太后身边也惨兮兮的像是挨了揍。
地上狼藉有些许花瓶碎片,床上躺着个女子,看上去受伤不轻,脑门上鲜血直流,郭太医还傻乎乎地干楞在一旁,也不施救,而秦南心脸上顶着红肿,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不小的战争,又显然,她来得不是时候,因着大夫本性又不觉向床上伤患多瞧了几眼,虽是满面血污,她也是认出来了,这伤患不是别人,正是秦妃的贴身婢子,叫做飞玉来着,平时满活络的一个丫头,现在正死挺挺地躺在那,真是叫人心疼。
又转眼一想,只怕郭太医不给飞玉诊治,是皇上的指令吧?
她心口又是一窒,已然是猜出方才发生之事。
都怪这岳东睿,她本打算去白府的,都已走到了宫门口,哪知这人坐着马车从宫外进来,瞥到了她,就将她给拦下了,一问之下才知她是原来的丑小鱼,就将她架上了他马车,还一直跟个好奇宝宝似得问她是怎么变俊的?这也就算了,他去乾清殿探望皇上吧,还非得架着她一起去,刚到乾清殿,内侍就说皇上来了椒房殿,他们这才匆匆过来,岂料这里正上演精彩宫斗,要是知道,打死她也不来的。
可来也来了,总要做些什么才走吧。
谁她这人天生一副菩萨心肠,还慈悲为怀,看不得人惨死在她眼前呢,她一提步子就过了去,笑嘻嘻看着慕容肆,给他见礼,“皇上,奴才似乎来得很是及时,郭太医医术不行救不了那婢子,可奴才对医术在行呀,救那婢子之事就交给奴才吧,保证妥妥的。”
她这一来就是装傻充愣,主动请缨,倒符合她不怕死的个性,换做是谁,这个节骨眼上都避得远远的。慕容肆看着她这张小脸,只觉指尖又是一颤,反将楚长歌肩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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