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一脸阴沉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袁绍,归来之后的袁绍一个劲地向袁隗道歉,说是辜负了袁隗的期望,让董卓抢了过去,这些袁隗都可以理解,但是最让袁隗生气的是袁绍居然对袁隗说自己无法继续执行袁隗的计谋,也就是扳倒董卓之后继续暗害两个汉室血脉。
“混帐!没出息!”袁隗指着袁绍破口大骂。
袁绍此时低着脑袋跪倒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听着袁隗的斥责在耳边轰炸,这是他回来的路上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来的决定,不会再动摇了。
袁术在一边抱着手臂,看热闹似的满脸笑意,看着袁隗眼中流露出的对袁绍的失望,袁术的心中十分满意。
“叔父,无需动气,反正董卓新至,洛阳城我们经营已久,根基牢固,不如趁他不备调动兵马将他一举拿下,届时不还是等于整个洛阳是我们说了算吗?”
“说话之前动一动脑子行不行?你有那个能力拿下董卓吗?今日你们回来之前已经有两拨西凉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洛阳,现在他的兵力已经近万人,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援军在路上,你现在说要动手,到时候只能把自己给搭上知道吗!”袁隗正在气头上,看着袁术开口,披头盖脸地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袁术身上,最近几天袁隗发现自己的养气功夫下降了太多,经常很容易就发怒,大概跟自己谋划和准备了一辈子的计划泡汤了有一些关联吧……
“嘶……呼……”袁隗下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
袁绍站起身来,利落地向袁隗拜了一拜,转身离去,袁术在袁隗这里吃了瘪,面色并不太好,一脸失落地走了出去。
一夜过去,董卓发布了一条又一条关于对重振洛阳的命令,交给手下的西凉人去完成,李儒认为还应该用陛下的名义给董卓封一个职位,方便董卓行事,被董卓安排在了两天后,这两天的时间都要用来清算大乱之后的洛阳损失。
冬夜寂静,但是整个洛阳城并没有沉睡,一波又一波的人为了洛阳这一城的百姓和天下人的皇城而奔波劳碌着。
第二天。
杨赐静静地站在袁府的厅堂上,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袁隗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像自己一样流露老态的杨赐,领着一个年轻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莫名有些感慨时间的飞逝。
“袁师。”杨赐向着袁隗施了一礼,率先开口指着身后的少年说,“这是犬子杨彪,我已经将杨家之事尽数交付给彪儿,往后请袁师多多指点。”
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激动,杨彪在杨赐的介绍之后也对着袁隗施了一礼,眼中的兴奋还是难以抑制。
袁隗瞥了一眼杨彪此时脸上明显表现出来的年轻人才有的骄傲神色,转头对着杨赐问道:“伯献,你要卸任?”
杨赐平静地点点头:“是的。”
“啊……”袁隗拖着长音叹了一口气。
“伯献。”袁隗定定地看着杨赐说,“你这一走,当初一同来洛阳的老人可就剩下我一个啦!”
杨赐的脸上惨惨地一笑:“那时世家弟子共同振兴之约,望袁师多多努力吧!伯献走了。”
杨彪听得父亲和袁隗两人的对话有些发愣,毕竟很多都是陈年埋藏之事,以他的年纪很难听懂。
袁隗的眼神一直没有移开杨赐的脸庞,杨赐移开了与袁隗对视的视线,转头看着身后的杨彪,慈爱地摸了摸杨彪的脑袋。
杨彪有些尴尬地避了避,及冠以来杨赐从未再像这样用对小孩的态度来对他。
“也好。”袁隗看了半天蹦出了一句话,“年轻人也更加卖力一些,有激情。”
杨赐听了,对着袁隗再次拜了拜,转身离去。
杨彪回头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满是对未来事业的憧憬心情中突然夹杂了一些莫名的伤感,仅仅因为杨赐离去时的这个背影。
“来,杨彪。”袁隗拿出了一个锦囊说,“这里正好有些事情要交由你去处理。”
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世事浮沉,知天命之年的自己应该已经诸事看淡了才对,杨赐在走出袁府的路上自顾自地想着,可是当自己将袁隗的所做所为汇报给家族之后,得到的回复竟然是全力支持。
“唉……诸多世家林立于世,自春秋之时便已经存在,流传至今,曾为天下之贵人百出之地,德为世范,行为世典,可如今……祖训尚且不顾,举目脏鄙,这世家哪里还有我杨赐容身之地?”
挥手甩了甩袖子,拂去了身上的灰尘,杨赐抬起头来,轻轻地对自己说:“山林之乐,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张辽手上抱着一摞关于洛阳大火之后的百姓损失统计出了家门。
“这位董卓大人可真是个英雄啊,救回了少帝和陈留王,听说要不是他的话,张让那个狗贼就将陛下给害死了!”
“哼,也不一定,昨日他带兵而回,竟然直接领兵进了城,听说跟守城的守卫还起了冲突,谁知道会有什么打算。”
“是吗?竟有此事!”
“那可不是,我跟你们说啊……”
这样的一段对话远远地传进了张辽的耳朵里,让张辽听得眉头直接一皱,昨天刚刚进城,今天就有不利于西凉军的谣言,看来是有人在刻意用舆论降低西凉军的声望,这个人除了袁隗还能有谁?
张辽一路走进皇宫,来到了未央宫内,这一路走来类似的谣言张辽还听了很多,认为有必要向董卓和李儒反应。
董卓和李儒此时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垫席上站了起来迎接张辽,他们都已经在这未央宫中商议和处理了一夜的公务,但是看到张辽来依然很亲切地起身,这样的小细节让张辽的心中对董卓又多了一些好感。
“文远,损失如何?”
张辽将手中的材料递交给了李儒,开始向他们叙说起了这一夜整理的结果。
“不行!”卢植大手一挥,“他绝对不能留在这里,昨天是你拦住我,要不然我早就亲手拔剑除了这个害国贼!”
郑玄歪倒在桌案上很光棍地对着卢植说:“你要是能对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下手那你就杀呗,我不拦你。”
“你!”卢植鼻子都气歪了,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的张让,愤怒地说,“他醒过来之后立刻把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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