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创界山先天的物饶富足,战争并无粮草供给的顾虑,新寿城守卫战的进度一直很慢,在我们身处的这个位面,用三个月去围攻一个城,被围的一方悠然自得丝毫没有生死存亡一线间的危机感不说,连围城的一方也不紧不慢似乎像是一群在打卡混日子的上班族,这样的战争简直无法想象。
这是魔王吴山的魏军进攻新寿城的第三个月,其时已入深秋。
号角擂鼓声响彻,杀意纵横的战场,新寿城义军主帅任明副帅祝佐全身披挂,纵马率军出城,于城下结阵。对面不远处便是一片肃杀的黑甲魏军。
桓原骑着一匹麦色的军马身处新寿义军的层层保护之中,他手持乌木剑,宽袍大袖的立于秋风之中,在一片重装甲士群中显得潇洒俊逸,格外扎眼。
昨夜斗酒,任明祝佐与铁匠胡冶栋三人被少女一袋婆婆杀得大败没几个回合就不省人事,唯有桓原仗着肚大胃深多撑了许久,是四名败将之中酒量最佳者。今日一早军士便急报正副元帅说魏军突然集结军队在城外叫阵,众人连脸都不顾的洗,急忙组织军士披挂上马。桓原由于不需要换甲胄,也不用操心调度兵士这些事,所以时间相对充裕,洗漱了一番,才拿起乌木剑慢悠悠的去马圈找马。由于不会骑马,桓原初来新寿城时祝佐便为他专门挑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战马,并安排一员老卒特地为他牵马。
深秋的晨风迎面吹在脸上,桓原精神不禁一震,他示意老卒把马牵到任明处,见这新寿城的一号首长蓬头垢面眼睛发直,觉得十分好笑。
“这不是有创界山新张飞之称的任帅么?号称能把一当阳河那么多的酒喝干……哎哟?怎么一副宿醉的样子?”昨夜饮酒之初桓原作为一个外来人难免被几个创界山的老乡联合灌酒,他为少喝酒专门讲了三国演义里张飞饮酒过度遭小人杀害的故事来吓唬人,没想到这个主帅任明听了故事后又详细问了张飞为人,桓原简单介绍后,任明竟然深爱张飞,大有恨不得穿越到三国凑个桃园四义的想法,酒到酣处甚至讲出了“本帅便是创界山的张飞,比你们那个位面的张飞还要厉害还要能喝,是新张飞”的话。
任明身高八尺,膀阔腰圆,姿颜雄伟,但其实却是昨夜斗酒几人之中酒量最差的一个,此时根本没有醒酒,胃中股股酸水不断翻滚,难受之极。他听桓原前来取笑,也不顾得搭理他,只摆摆手不愿说话。
桓原昨夜豪饮,今早起来也只喝了几瓢清水,胃里也不好受,但眼见任明耷拉着脑袋随时都能在马上吐出来般的样子,自己立刻状态又好了几分,在马上坐正了一下,又向不远的祝佐打招呼。
祝佐面色本来就较白,所以看上去与往常并无二样。他见桓原身边只有那名牵马老卒,开口问道:“桓先生,不知一袋婆婆何在?怎么不来为我军掠阵?”话虽如此说,其实却是担心桓原安危,本来让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救世主穿件布袍上战场就极其危险,一根流矢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兄弟二人今早状态都十分不佳,唯有依靠一代婆婆在他身边护法,如今一袋不见身影,不禁有些担心。
“一袋这小丫头可是这能喝啊,算上任帅和你还有老胡,我们五人当中,有这小丫头片子在,我的酒量可就只能排在第二啦,啊哈哈。”桓原走近祝佐身旁高声笑语,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酒量胜过任明和祝佐一样。祝佐一脸黑线悄悄翻了个白眼。
“我出城之前,曾经与她照过面,她说她梳洗一番很快就到,让我先出城助二位破贼。这会应该也到了……不过,女孩子嘛,出门哪有不化个妆的……你别看一袋小萝莉的样子,说不定比你还老呢,就是长得矮全靠化妆,要么就是把查克拉聚集在头上保持青春能量……”说到这桓原被自己的想法寒了一下,一想到自己将来说不定还要收一袋入后宫,连忙打住这个想法。
桓原刚要说要不派个兵士去城中找找一袋,别又睡过去了,话未出口,便被祝佐拉住,示意他往对面看。
桓原向对面魏军阵地望去,只见魏军原本紧密的阵型闪出一道缝隙,一将从中驰马而出,到阵前立住。
桓原是宅男出身,视力并不出色,只能将这人打量个大概,只见这人身着一件暗红色甲胄,头上不带盔甲扎了一个灰色头巾,留着一副圈脸短髯,看不清长相神态,胯下一匹棕马,手中拎着一杆红缨长枪。
桓原只觉这人这身行头似乎在某处见过,正思量间,只听祝佐道:“此人便是苦攻我新寿城三月的魏军主帅,姓李,魏军中多称其为李将军或曼成将军,此人会法术,需得多加留心。”
桓原听祝佐介绍,别的没在意,唯独对这个“曼成将军”的名号格外留心,暗暗自忖:“之前那个冰美人七袋婆婆说那个魔王吴山是和我来自同一个位面的,那么他所召唤的也八成与我们那个位面是相关的。这个曼城将军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看他应该是中国人的样子,中国人在曼城呆过的也就孙继海……这也不像啊,何况刚说了这人姓李,难道这人跟我一样是个普通的球迷叫李狗蛋之类的,但和我不同是这小子被召唤过来获得了超能力,于是就仗着超能力欺负人原住民,由于这小子是曼城的死忠所以给自己取名曼成将军?我呸!就你还曼城将军呢,我还曼联国王呢!”
桓原脑洞正开,那姓李的曼成将军却说话了。只见他在马上舞了一个枪花,然后将红缨长枪倒插在地上,向任明祝佐一抱拳道:“任将军祝将军李某这厢有礼了。”这人说话声音似乎并不高,但却叫这战场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桓原不懂其中道理,刚吐槽完刚才耍花枪的那套动作老土,见他又装大尾巴狼不禁又开喷。
“又是多日不见了,见两位都安好未被刺客刺死,吾心甚慰。”
曼成将军这样说挑衅意味十足,新寿义军不禁个个怒目而向,这时只听“哼!”的一声声若雷鸣,“不牢阁下挂心,创界山里能暗杀的了我兄弟二人的,恐怕不多!”却是新寿主帅任明答话了。
曼成将军接着道:“李某乃是外乡人,本不想参与到贵地的小纠纷中来,只是在下受人大恩,不得不报,是以才有了今日之事。三月之间,我与二位斗智颇感有趣,颇有相惜之感。我知二位都是旧汉忠臣呢,本不欲多费口舌,但还是想试上一次:二位前来投我大魏吧,李某保你二人公卿之位。”
祝佐闻言心道:“原本对这姓李的还有几分惺惺之意,却不想是个满口大话之辈,你麾下统领不过数万人,若不是前几次你用妖术作怪,我等岂会被你逼退至此?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高级军官,竟然开口说保我等公卿之位?这话当真可恨,不但小瞧了我兄弟的忠义,还小瞧了我们的见识。”他刚欲开口回答,只听任明粗豪的声音答道:“无需多言!速速来战吧!”
那李将军微微点了点头,道:“果然忠勇!那么便一如任将军所愿,今日好好大战一番,只是在下需言明,之前与二位将军交战,李某斗的是智,是兵法,而今作战却有不同。李某已答应别人三日内破城,许人之事,不可食言,一旦开战,刀兵无眼,还请二位好自为之。”
此言一毕,任明祝佐不禁相视一眼,都不禁面露为难之色。他们明白,这曼成将军说要三日破城,看来是要拿出真本事了。当初他二人在麒麟地区南部起义已颇具规模,便是被此人一身妖术邪法屡次打得大败,终于只剩这一城困守。
任明高声道:“李将军有何本事便使出来吧!又非是第一天给你打交道,你那点妖法邪术,我义军兄弟又有何惧哉?”
李将军道:“任将军果然是条汉子!知不可为而为之,李某佩服。不过,在下之前听说,贵军军中来了一名江湖毛贼,自称是这创界山的救世主,专门破李某这些‘妖法邪术’,不知此人还在不在军中?是否已经被任将军识破斩首?”
任明尚未回答,但听桓原嗷的一声骂了出来“斩你X的首,你个臭傻X!”
李将军笑道:“看来任将军带兵不错,但却不善识人啊,刚才口出恶语之人想必便是那位救世之主喽?想不到此人还活着。既然如此,那么还请这位‘救世主’先生出阵一见,你若这能如传说般的破我的法术,此刻正是大好时机!”
桓原正在气头上,一听这什么狗屁曼城将军要找他阵前单挑,想也不想,直接冲那牵马老卒道:“老刘,咱们上!”然后一把被祝佐拉住。
桓原方欲挣脱,只听己方阵中一阵欢声雷动,原来是主帅任明已然抢先拍马出阵了。
任明走马来到两军阵前,向曼成将军一抱拳,道:“任某领教李将军高招。”
曼成将军还礼,微微一笑道:“任帅亲自出站,李某惶恐。只不过那位救世主……”
任明不搭话茬,大声道:“将军请了!”
曼成将军见任明已武器在手便不再多说,也从地上抽出倒插的长枪,道声“请指教”后与任明斗在一起。
任明所使武器乃是一柄凤嘴刀,造型颇为朴实。桓原后世页游打得多,见战场上二人刀来枪往,所使的武器却都十分平民化,不禁道:“任帅自号新张飞,想不到功夫走的却是关羽一脉的路子。而且这兵刃也太过朴实无华了吧,老胡不是号称第一层山第一锻造么,这场赢了之后我亲自设计个宝刀屠龙样式的给任帅……”
话虽说的轻松,桓原眼睛却从未离开战场,他看不懂马战,双方头顶上也没有血条显示,这真人单挑不比游戏,一开始看着两个打得难解难分,一个回合就是生死之别,看了一会不禁微微出汗。桓原侧眼去看一旁的祝佐,却见他也是凝神看向战场,神色却是如常,便知道目前战况至少任明没有吃亏。
战约三十合,战场上形势陡变,任明瞅准一个时机向曼成将军拦腰砍去,眼见刀锋逼人避无可避之时,曼成将军却突然将手中长枪向地上一杵,枪杆弯曲,他本人却依靠枪杆反弹让自己整个身子向后飞了出去!
任明与曼成将军马战,自我感觉对方武力似乎比自己还稍有不如,只是因见识过其施展异世魔法,所以不敢大意,好容易找到一个必杀的机会,眼见对方即将被自己腰斩,却没想刀锋将至时还是一刀斩空。
曼成将军身子飞在空中赞了一声“好”,然后在自己尚未落地之时,又故技重施,将长枪杵地,借力反弹,飞足反向任明踹来!
曼成将军动作迅捷之极,任明反应不及,只得匆忙之中用刀柄挡住对方飞脚。曼成将军却又借任明格挡之力,双脚搭在刀柄上略作调整,一个后空后又重新翻稳稳坐在了马上。
魏军将士见主帅耍了这么潇洒的一手功夫,都是顿时士气高涨,叫好之声大作。
而义军阵中祝佐此时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刚才的两个回合已经明显看出,曼成将军的武艺根本和他们不是一个位面,他戎马十余年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在马战上这样杂技一般的跳来跳去!
“我擦!怎么回事?这曼彻斯特城的什么狗屁将军明显跟老任不是一个画风的啊!刚才那是什么?徐克的武侠片吗?”桓原的弹幕吐槽评论也及时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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