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原与项吉出城观阵。桓原仍骑上次那匹性情温顺的麦色军马,也自然仍旧由上次曾在战场上狠狠露了一手化妆黄忠的老刘头牵着,这次走的匆忙他连胡冶栋给他“精心”量身打造乌木剑也没有别在腰间,空手上阵。项吉则骑一匹棕马,手里武器是桓原随便从一个军士手中临时征用的一柄常见的马槊。两人身后领了十来名步卒,急急忙忙的往城外去了。
一路上,桓原那是叫苦连天,上次骑马是第一次,还有新鲜感在,况且是宿醉未醒,难受只在头上胃里,这次可大大不同了,一来新鲜感褪去痛觉上升,二来一行人走的匆忙,老刘头虽然年纪大,但脚程很快,牵着马踏步如飞,桓原简直感觉自己的屁股要被颠成八瓣了。反观项吉,骑的虽然也未必是什么烈马,但操控娴熟,显然是颇有骑术底子。桓原强忍着屁股的疼痛,还是向项吉投向了赞许的目光。
一行人来到军前,这次是元帅任明亲自领兵迎敌,副帅祝佐在本部留守。一听是救世主大人亲自赶到,任明连忙一面叫人把他迎到自己身边,一面吩咐下去,告诉众军士救世主大人亲临,此战必胜。
桓原在上一次独败李典之后,在军中的威望已经极高,义军听到他的名字,阵中欢声雷动,士气大涨。
任明见桓原领着个粗眉大眼的少年来到,当下拱手道:“救世主先生亲临战场,此战定又是我军大获全胜啊,哈哈哈!”
桓原不顾的跟他客套,急匆匆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坎通纳也跟着你来了?”
任明道:“不错!坎将军杀敌心切,非要参战,此刻正在阵前为张转将军掠阵。”
桓原一听就急了,道:“老任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坎通纳……”他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继续道:“……丫现在压根儿就一不完全体状态,现在的用处除了老实等着他哪天开了天眼自己领悟小宇宙第八感,就是藏起来保持神秘吓唬敌军了。你现在把他拿出来,那还不把家底儿全给曝光喽?再说他这二把刀水平,万一给人阵前斩了,我也没法向全世界那么多曼联球迷交待不是?”
任明毫不在意,一挥手道:“桓老弟你也太过小心了!这些日子以来,你是天天在屋里坐吃等……咳……坎先生可是苦干实干,每日勤练武艺马术,加上他本身底子打得不错,更有天赋异禀,早已不能小视!如今他胯下马,掌中银枪,虽说不上是一流战将,但寻常武将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前几日与薛霸将军切磋,二人不相上下。”
“薛霸?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乃我新寿义军八彪之一也!”
桓原突然想起,道:“莫非当日在阵前,被李典一脚踹下的那几位将军中的一位?”
“不错。”
“恢复的这么快,真是位勇士啊。”
任明见桓原身旁的这位少年身穿布衣,却骑着军马拿着武器,问道:“此少年郎君乃桓老弟之友么?”
桓原道:“这位少年将军乃是我……”
话刚出口一半,却见任明两道浓眉毛一皱,道:“这敌军阵前这员将领,竟然也有如此本领?张转将军恐非其敌手!”
桓原也向阵前看去,只见敌军将领拿着一柄长柄大刀,正向张转一顿猛砍。张转显然是力有不敌,现在已经只有招架之力了。
任明问左右道:“敌将何人?”
手下回禀说是敌将并未通名,乃是张转上一个打到一半这人自己突然杀出来换将的,身后战旗上写得是个“展”字。
任明略一沉吟:“展字旗?使刀?莫非北玄武部易京大刀将展载?张将军恐有所失,快去令掠阵将士掩杀过去救人。”
他话音刚落,与此同时,义军阵中杀出一员战将,白马银甲,让人眼前一亮。
只见这人上前却是端着一柄形状奇异足有一仗的战矛向敌军那大刀将展载直冲而去!展载战场得意正欲对张转施展杀招,却听一声猛喝传来,一个银甲战士端着个奇怪的长家伙就想自己冲来,只得弃了张转,纵马躲过。张转趁机败下阵来。
再说那名银甲骑士,一个冲锋不到之后,拨转马头,将那长矛倒插在地上,从马鞍桥得胜钩上取下一柄银色的长枪,再次跃马上前与展载打在一起。
任明见了哈哈大笑,拍着桓原道:“君可知阵前救人者是谁人么?”
桓原白眼一翻,心说一看他那中世纪欧洲骑士那丑到家的战矛我就知道那是谁了,这坎通纳可真是够骚的,这一身银装素裹,头盔上还带着那么大一坨白色的盔缨,打扮的跟个发丧的孝子似的。
“张转,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你们这儿八个彪子里面的老大吧?对面这个猛人他都打不过,你以为我们这搞足球艺术的坎老大打的过?”
任明道:“虽然不敌,但展载与张将军鏖战良久,要取胜也得在几十回合以外。这对坎先生来说可是一笔宝贵的实战经验。桓老弟放心,我这就金甲童环董超薛霸四将前去掠阵,保坎将军万无一失。”
桓原吐槽道:“你们这古中国长袍评书里位面的设定里,两军交战怎么老是俩老将单挑啊?能不能换种模式,这多不科学啊。玩过象棋么,俩老将是不许碰面的。”
主战场上,桓原万万没想到坎通纳这半吊子的马将居然能和什么大刀将打个有来有回。
可以啊,看来我们这异位面来的就是有buff加成。桓原心道。
桓原看不懂这马上交战的套路,所以他不断一面看着战场一面留心任明的表情。见任明表情逐渐沉重,便知道坎通纳虽然是生力军车轮战人家,但看来是没占到好处。
果然随着义军阵中一声惊呼,但见坎通纳头盔被展载的大刀扫中,掉落于地,自己露出了一个白花花汗津津的大光头。
桓原汗马上就下来了,拽着任明道:“任帅你还不派人?”
这边任明还未来得及答应,桓原只觉自己身边阵风略过,项吉已经杀出!
坎通纳头盔虽掉,但他是现代足球运动员出身,平时上场都是裤头背心怎么凉快怎么来,这一到古战场来一身铁皮包着,脑袋上还顶着个头盔,虽然当初照镜子的时候帅呆酷毙,但这一打起来才觉得别扭闷热。若是换了别人,自己在阵前和人单挑,头盔被打掉,肯定是心里受惊,乱了阵脚。但坎通纳此时脑袋上猛一见风,非但没有怯场,反而精神一震,成功的避过了敌人的刀锋,又与战了起来。
大刀将展载见把对手的头盔打掉了也是气势如虹,虽然没能杀掉对手,但攻势大盛,刀法绵延不绝。
便在此时义军阵中项吉已经杀出,对着展载就是一槊。展载久战宿将,经验丰富,这一招被他轻轻躲过,然而对坎通纳的攻势却也不得不停了。
项吉一面向展载进攻一面高声向坎通纳道:“将军且回阵休息,看小人斩了这人!”
坎通纳正杀在兴头上,怎么肯乖乖回去,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小子来破坏我的处子秀,我就不说连斩三人拿个帽子戏法了,这小子我是说什么也不能让给你的!也高声道:“小子回去!我自己足够了!”
二人话是这么说,可谁也没有回去的意思,也亏得大刀将展载武艺高强,虽然左格右挡狼狈不堪,但堪堪支撑住了!好容易找个机会,喘了口气,口中大喊:“以二敌一,不是好汉!”
义军阵中任明见项吉武艺颇为不弱,不禁问桓原道:“此子何人也?”
桓原道:“此我今日于城中结识的义士,姓项名吉。”
任明道:“哦?莫非城中面馆老板项公之子?”
桓原心道怎么这项老板做个拉面在义军之中名气这么大?感情这新寿城只有这一家卖面的?也不及细想,道:“乃是其侄。”又想了想,这是给任明推荐项吉的好机会,于是末了又补上一句:“其厨艺已得真传!”
此时阵中,展载已经是难以抵挡了,对面魏军阵中也杀出一将,大叫:“贼子住手!二打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着爷爷我来!”
坎项二人都是初登战场,根本不懂得这战场上不许二打一的君子协定,俩人都是立功心切,逮着展载猛攻不止。终于坎通纳迎面一枪被展载档住,腹部确是一片大开,被项吉奋力一击,以槊棒打中。马槊断为两截,展载也从飞出马鞍上飞出,于数米外的地上落下。
那刚杀出的魏将,刚走两部发现自己的同时直接飞回来了,不禁大惊,魏军竟也没有上一次沉着的气质,开始一阵骚乱。
任明看准时机,把刀一举,下令冲锋!金甲童环董超薛霸一马当先,领着义军就杀将出去。魏军大败,那位大刀将展载倒是有幸,由于被打飞了好几米,离本部军阵比较近,所以被救了回去。
这一战,义军大获全胜,借势杀敌数千,逼得魏军先锋营兵退三十里。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个隐蔽的山坡上。两个魏军将领打扮的人正在对话。
一个身材纤瘦,皮肤白皙的男子道:“曼成所料看来不错,那位救世主找来的新朋友看来仍未选择觉醒他的‘能力’。”
另一人正是前些天刚被桓原莫名其妙打败的李典。“以那小子的性格,倘若是他那位新朋友很快觉醒了能力,肯定第一时间就来找我叫阵决斗,可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只能说明他的那位朋友根本没有跟他签订契约,选择觉醒能力。”他一面说着一面弄着火架上的一盆正在煮着的汤,不时的一面尝着一面往里加些佐料。
“看来是时候去找找那小子的麻烦了。我的手下刚刚告诉我,他今天在城中又收了一名武艺高强的小子当保镖,想必就是阵前的那人吧。看来得多派些人手了。”
李典抬起头来,“怎么?张兄你不亲自去?”
“杀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何须我亲自出手?”
李典低下头继续做他的汤。“随便你。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不过我得把我的态度先说出来,我觉得,要做就做到绝处,绝对不留祸患。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上面怪下来,我也不必为你说情。”
那人哈哈一笑,道:“前些日子我说要亲自帮你刺杀任明祝佐,你不忍心,这次怎么态度完全变了?”
李典道:“任明祝佐,无论怎样,不过一凡人尔,再怎么也飞不出我的手心,所以我可以安心的陪他们玩攻城战略游戏。而那个人,他的本事却不是我能掌握的。所以我认为为了保险起见,应该全力除掉。”
那人道:“不是曼成能掌握的,但其性命却在尽张某的掌握之中。对了,曼成你在做什么汤,味道如此之浓?”
李典道:“我家乡的老做法,名曰罐子汤,把羊杂碎放在罐子里煮烂,味道鲜美之极。自从上一世跟随曹公,我有好久没喝到过了。等等我分你一碗。”
那人一听“羊杂碎”三字马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此时答道:“不必了。曼成慢慢在这里回味故乡的味道吧,到明晚的庆功宴上,这道汤就不必上了。”说完身子虚化,竟凭空的消失了。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