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慕睿还没有能够溜走,安宁身边嘘寒问暖的男子们已经瞧见了他。
“就是那位公子帮了安宁。”安宁指着慕睿,一脸的羞涩。
“哗。”一堆神色不善的男人们都看向了慕睿。
慕睿嘴角一抽,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他明明什么也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就好像成了众矢之的?
“这位公子,请留步。”有人出声挽留。
“在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慕睿才不愿意留下来嘞。
“你!”那人怒了,“站住!”
慕睿心说他站个屁啊,还是先走为妙。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楚辞好奇的问。
“我们说话,有你插嘴……”那男子大步走到慕睿跟前,正想再骂几句,等看清了站在慕睿身后的人是谁,吓得差点尿裤子。
“太,太上皇!”
楚辞斜眼看着这青年,“你,应该是永寿侯家的吧?老二还是老三?”
青年额头冷汗涔涔,“我……”
“他是永寿侯二房的三少爷。
大概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过难看,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出声,连那心有不甘的乐平侯世子都强忍住了话头,被安宁哀求的目光看了一眼,也闭了嘴。
乐平侯世子没办法再兴师问罪,狠狠瞪了一眼慕睿,气呼呼的被安宁扶走了。
慕睿见没有戏看了,心里记挂着媳妇儿孩子,和楚辞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很快,这园子里头就剩了楚辞和楚轩,不过,原本他们之间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园子里头十分寂静,树枝儿上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漩儿落了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了。
楚辞看着那些变了色的树叶,有些惆怅。
“这都快要到中秋了吧……
楚轩浑身一颤,脸色就煞白起来。
“辞辞……”
“是要快到中秋了,又可以吃螃蟹和菊花糕了。”楚辞的声音很轻,却偏偏重锤一样击打在楚轩的胸膛。
“我们以后都可以一起过中秋。”楚轩的拳头死紧,骨节嘎吱作响。
楚辞就没有说话了。
他们彼此都很明白各自的逃避。
哪怕已经拼了命的遗忘曾经的难过和痛苦,偏偏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当成没有发生过。
逃避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了,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一天。
楚轩咬着唇,此刻他已经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而是行走在悬崖边的旅人,一不小心就要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他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不到最后一刻,每天都要生活在恐惧之中。
那个恐惧和希望之源,都在一个人身上。
楚辞看了看楚轩,确实和上辈子有很多不一样,不管是身形还是眉眼,都很是不同。
可是再怎么不同,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他曾经全心全意在乎过,也曾经全心全意的憎恨过。
而现在,这个人就像一头绝望又孤独的狼,等着猎人手中的刀落下,是生,是死,是喜,是悲,全都系于一人之手,楚辞的手。
然而楚辞并没有觉得很快意,他只是觉得很悲哀,一种很悲伤的心情笼罩了他,楚辞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
他将那个事实死死的压抑在心底,可是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继续逃避了。
也是那年的中秋,一张罪书,一道圣旨,一片刀光,一只囚笼。
从此楚辞再也没能出去,楚轩也再也没能进来。他们中间相隔的,岂止是一扇门,一把锁?还有无数条命,和一颗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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