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雪亭回到邓溪音身边的锦夕禀明了自己所见后,对方登时变了脸色。
“什么?竟然没等到燕方回?”
他什么情况?自己暴露身份就是为了让燕方回先来见自己一面,难不成他还竟向着谢远舟,或许还蠢到把条子拿给了谢远舟看?不,不行,老师的判断不会有错,他燕方回忠君爱国,是不会把这种大事轻易泄露给谢远舟的。
那么,燕方回又去哪里了呢?
“方回呢?”谢远舟回府时第一个问的也是他。
谢松道他骑马出府了,不知去往何处。
谢远舟索性进了书房,唤若闲进来。沉声问他,西院有何动静。
若闲一一作答。
“与宋知睿一直有书信往来的人是舒广袖的丫鬟安宁。”
“五日前的晚上在飞雪院装神弄鬼,若非见过说那人是三春。”
“今日,先是一个丫鬟去找了燕将军,随后他去了前院花园,又有另一个丫鬟去跟他说话,他又去了霜天阁。”
谢远舟皱起眉,伸手揉了揉眉心,半晌才叹道:“我为什么要让一个不认识人的暗卫帮我盯着西院啊……”
即便若闲知道了发生什么事,也要叫若非在旁帮忙辨认这是谁那又是谁,前几日的疑惑在若非回来后终于解开,可今个儿若非又不在府里,若闲也只能用“一个丫鬟另一个丫鬟”这种代称来回禀谢远舟。
谢远舟知道谁是谁才怪了!
若闲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主人可以让我去替若非到府外做事。”
“……用我提醒你出门后就找不到家毫无方向感这个事实么?”谢远舟几乎要翻了个白眼。
若闲:“……”
“行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后院那么多人,是该清理清理了,人一少,你兴许就能辨认出来?”
若闲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一开始我也是靠着主人的声音和气味儿认出您的。”
谢远舟眉毛一挑,气味儿?自己身上有什么气味儿么?
“……你先出去吧。”谢远舟略感疲惫地道。
这些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一直都知道,这次明显有意思多了。
知睿回来后伙同舒广袖陷害江沉雪,而江沉雪却变得那般……有趣?姑且算作有趣吧。而她此时又翻出木柯的案子,不知要搞什么名堂。
若江沉雪真的是那人的话,应该不会轻易落入圈套吧?
正好,自己倒想看看这个江沉雪的真实面目,将计就计,知睿这局来得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
临晚饭前燕方回回府,带回来些香烛,说是几日后他也要祭祀亡母,今个儿去了香烛店就顺便买回来了。谢远舟抽出香一闻,轻笑一声。
燕方回几乎是在军中长大的,哪里知道自己被人当棋子摆了一道呢。
知睿这是引自己去香烛店呢。
“这香可有何不妥?”燕方回皱起眉问。
他此番前去琉璃阁可谓解了心中疑惑,那掌柜的名叫刘三郎,将师姑娘死的缘由都告诉了他。
原来,师姑娘劝谢远舟不要娶钟纤秾,随后钟纤秾又是落水又是梦魇缠身,谢远舟怀疑是她搞的鬼竟将她逐出了侯府,到最后还追到外面杀了她。燕方回听的时候都在脑海里想象着谢远舟的样子,想那个刘三郎口中心狠手辣绝情至斯的人,当真是他曾经的四弟么。
刘三郎还说,谢远舟将师秋荷埋了却没告诉知睿埋在哪,为的就是将知睿囚在霜天阁中代替师姑娘为他所用。
燕方回虽不至于全信,却也觉察出了谢远舟的变化。若说他能做出这些事,也未必不可能。他有他的理由,自己不屑与他再做兄弟便是。
此时的燕方回是想搬出去了,免得不知不觉蹚了浑水,回来便是与谢远舟辞别的。
谢远舟却笑道:“今天你见了一人吧?这个香,是我一个死去的丫鬟制的,她与奸夫苟合被我发现,跳了井,而我也未将那奸夫赶尽杀绝,放他出府,而他想必恨我入骨,若是与燕大哥说了我的什么话,还望你细细斟酌。”
燕方回一听这话才觉这件事有些不对。
自己是被知睿支去的琉璃阁,莫不成是落入了她的圈套?
燕方回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半晌后才有些红着脸道:“我不管你们侯府是怎么回事儿,我是住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是燕大哥出现得太及时,被人当靶子了。”谢远舟云淡风轻地笑:“也怨我没有管好人,让她们将主意打在了你身上。你若想回的话,也好,将军府虽未修好应该也可住人了,改日我定登门赔罪。”
“赔哪门子的罪?”燕方回问。
“招待不周,也差点将燕大哥牵扯到侯府的家事中来。现在,我可是要去见见那个卖香烛的人了,燕大哥怕是没有兴趣吧?”
“当然!”燕方回抱着香烛就走了。
谢远舟差点忘了问他香烛店在哪儿,好在最后还是记起来了,带着唐久上门寻人。
琉璃阁内香雾缭缭,掌柜的一身素衣站在柜台刚抬头问客人要点儿什么,见了谢远舟的脸却登时变了脸色。
谢远舟皮笑肉不笑道:“柳岸,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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