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怎么威严还有些佝偻的白发老人进了他办公室，林鑫抬眼小心的仔细打量。
发现这里跟一般办公室没啥两样，该有的都有，该没有的一样没有。
这不是一句废话，因为如今是个越来越强调个性化的时代，不论是公家还是私企，一些有资格坐独立办公室的领导，都已经开始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大做文章。
就比如前段时间报纸上披露的一则消息，某公司老总与秘书偷/情，为了方便快捷，特意将办公室和秘书间当中又搞出一个用暗门链接的密室。
里面的桌椅板凳一样不缺，一张圆形大床更是无比的桃色情/趣。
小妮子方晴应该也是第一次进他们校长的办公室，所以同样在四处观望，颇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里动态。
只是她的动作明显要比林鑫隐蔽了很多，带着一抹怯怯的敬畏，时不时还要去偷瞄一下老校长的反应。
老校长进屋后就直接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没有刻意热络的请林鑫两人也坐下。
于是方晴就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口不敢近前，而林鑫却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跟着还掏出了烟。
“这里禁止吸烟！”见林鑫如此的放肆，心里有些不爽的老校长便故意拉下脸来，低沉的呵斥一声。
不过林鑫对他这话却只当做是耳边风，一边用打火机点烟，还一边不知死活笑着说了句：“要不您也来一根？”
闻听此言，老校长那满面威严的气势算彻底破功，在纠结了不到两秒钟后，就转换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笑着说道：“来一根就来一根吧，但下不为例啊。”
不过紧跟着，老头脸上就再次露出一副更加真诚的愤怒表情。
因为林鑫在点着他自己那根烟抽起来之后，顺手就将烟盒跟打火机又揣回到了兜里，一点要与人分享的意思都没有。
而他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谦让，显然也只是一句意思意思的客气话。
此时烟瘾已经被勾起来的老校长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不过就算再怎么嘴馋，他这个岁数地位也不好去反过来跟个小辈主动要烟。
于是他就只好一边暗暗咬牙切齿，一边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了两份空白文件，远远的抛给林鑫，冷声说道：“看看这个。”
林鑫从一把将几张A4打印纸给抓在手里，略微瞄了两眼就知道是两份行政处分文件。
上面的各种内容全都空白，但只要填上姓名和处理结果再盖上公章，那就变成了一份即刻生效的正式处分。
“啥意思？”一边吐出个眼圈，林鑫一边歪着头发问。
他既然已经知道眼前这老头并不只是个单纯的高中校长，心中那点对普通人的敬畏也就随之荡然无存。
所以此时的态度才会比对中年妇女时要散漫的多。
而听到他的问话，老校长却是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子背上，双眼微闭大模大样的卖起了关子。
“……”
林鑫一阵无语，没想到这文化人里也有这种无赖青皮，没奈何下只好从新掏出烟跟打火机，起身恭敬的递出去一支，跟着又殷切的帮忙点上。
抽上烟的老校长缓缓睁开双眼，跟着也学林鑫那样歪着头熟练的吐出个眼圈，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这两份文件，一份姓方一份姓迟，处理结果都是开除出校，至于这么选择，就不是我这个老头子能做主的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林鑫顿时就有些后悔刚才主动递出那一根烟。
这老头，分明就是在拿方晴的事情来逼自己就范，而他先前在教师办公室所提出的那个问题，自己如今都还没有个准确的答案呢。
想到这，林鑫又不禁开始琢磨起这老校长的身份来。
按道理说自己那个便宜师傅陈政华应该比眼前的老家伙要大上不少，他不知道这两个甚至能差出一辈的老家伙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恩怨。
而听老校长的口气，虽然是问陈政华死了没有，但语气中流露出的感觉却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咳咳，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林鑫咳嗽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道。
他必须要先搞清面前这老头的来历，之后才好判断是该实话实话，还是要虚与委蛇。
可是老校长听到这话之后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声音淡漠的冷哼一声，教训说道：“没礼貌，你们这些年轻人，难道不懂得请教长辈尊讳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吗？”
嘿你个老杂毛，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还尊讳，真当你林爷这拳头就不打老头了吗？
林鑫恨恨的在心中腹诽。
不过他眼下是有求于人，就只好忍气吞声耐着性子的自报家门：“我叫林鑫，林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林，鑫是鑫森淼焱垚中五行之金的鑫。”
显然，像林鑫这种不肯吃亏的家伙，哪怕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憋着坏的要挖苦别人。
那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不就是他拿来讽刺坐在对面那老家伙的。
只是这么肤浅的影射，又怎么能瞒过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跟文化打交道的老校长的耳目。
于是老头就再次重重的冷哼一声，语气不咸不淡的嗤笑了一句：“文化不多屁话多，还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你小子又是从哪棵树上蹦跶下来的家雀啊？”
顿时，林鑫就感觉自己那愤怒的拳头，又开始在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而还不等他组织好语言反击，站在门边先前还满心忐忑的小妮子方晴，却先一步没有忍住的笑出声来。
只是这一笑，瞬间就打破了林鑫和老校长两人之间那正互相交锋的隐蔽气场。
再然后，房间里就好似吹进来一缕让人心情舒泰和煦春风，顷刻当中就将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给冲散于无形。
老校长和林鑫同时苦笑着叹了口气，后者更是转头看向自知犯错，正紧忙用手捂嘴的可爱女生，宠溺的说了一句：“妮子，要不你再请哥喝瓶饮料咋样？”
于是方晴小妮子便紧忙顺坡下驴，一边吐着小舌头一边忙不迭就开门跑出了校长办公室。
如此一来，房间中就只剩下了两个要说些悄悄话的老少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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