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红梅想象着远在北京的孙子现在长得什么样子?高了还是胖了?肯定都是。五六个月前孙子才花猫那么大点,咿呀咿呀的,那声音特别好听。她伏在襁褓车沿时就看到他两个小脚丫不时地蹬着,两个小手玩弄在胸前,粉嘟嘟的脸,欢欢的眼睛看着她,咿呀咿呀地和她
拉呱似的……
可就在此时,杨国的一句
问话打断了她的想象。
她抬头去看众人。
发现众人疑惑的目光都转向自己,杜红梅默默地拿起筷子夹了口菜,然后抬头看了看他们,平静着脸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嘛?,你们都吃吧。”
杨国看着母亲,说:”妈,你有什么心事你不仿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有什么难解决的事也让大家给你想个办法,这样总比闷在心里强吧。”
杨国其实最了解母亲了,只要母亲面色忧郁而说没事的时候,母亲心中一定有很沉的心事。
见杨国一再追问,杜红梅便说:“你爸爸说一家人团聚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了轩轩,其实我们一家人并没有团聚,杨玉一家在北京,他这已经有快一年不回家了,杨玉我倒是不挂念他,可那轩轩……这个孩子我还真想他了,五月份时我去那时他还是个月娃娃,现在该会叫爷爷奶奶了吧?”
孟丽萍瞅了她一眼,随即目光不屑地转到了一边。她每当听到婆婆想轩轩的话时便觉得十分刺耳,暗道,甜甜有时一个月不在你身边你几回想她了?真是重男轻女看不起人!
听了杜红梅的话,众人也就放下心来。看当时她那个样还不知有多大的心事呢!
杨传名将头往后一撤,笑道:“哎哟,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想孙子了?想孙子这好说你去呀,现在从济南坐高速火车有半天就可以到,你看你还发愁了。”
“哎呀我不是发愁,”杜红梅白了他一眼,“我是想孙子了,真是的……”
杨国说:“妈,这样吧,您若想去呢,明天我和涵予开车送你到济南火车站,我给你买好火车票后你上车,我再给杨玉打个电话,让他提前去火车站接您,您看行吗?”
杜红梅脸上有了些喜悦:“这当然是好,可就是耽搁你的工夫了。”
杨国说:“没事,工地上有祥文守着。明天我和涵予就送你去。”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问母亲:“妈,明天你去看孙子还要不要看个日子?”
杜红梅白了儿子一眼:“我又不是去做买卖,看什么日子,明天就去。”
杨明也打趣道:“妈,这俗话说待要走,三六九,后天是十六,要不后天去吧?”
“什么三六九四六九的,我明天就去。”杜红梅说。
次日凌晨四点,杜红梅便起了床,在电磁炉上烧开水冲了三碗鸡蛋,又放上口酥,专等杨国和汪涵予的到来。不一会,他们俩便来了。
每人喝上碗鸡蛋,便觉肚中踏实,便拔路起程。
看到外面公路上汽车的灯光流影,杜红梅的心中便有了点翻涌的激动。
这种激动随着轿车的轻微颠簸让她有些沉醉。
她觉得路途走了好长,走了好长的时间轿车才停了下来。
“妈,到了。”杨国说。开车门,便出去了。
汪涵予将车窗拉了半拉,外面的灯光豁然明亮起来,再往远处看,依然是一漆黑。
“我们到火车站了?”杜红梅还是有点疑惑。
“是啊妈,到了。”汪涵予温声地说,“杨国去买车票去了,我们先在车里等一会。”
“我觉得这时间怎么走了这么长啊,”杜红梅说:“我记得上次来没用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咱绕路了?”
汪涵予笑了一下:“妈,您这是盼见孙子心切急着去,上次你们人们多有说有笑的那就感觉时间短了。”
“哦……”杜红梅点点头。
不大霎的工夫,杨国便回来了,进到车里把门关好,说:“妈,票买好了,不用急,再下去一个小时火车才来呢。我们先眯一会。”
“你们眯吧我不眯,万一睡过头可就麻烦了。”母亲说。
汪涵予推了杨国一下,说:“你也别眯了,真睡过头那就麻烦了。”
“好,不睡了。”杨国说,直起了身子。
“再给四弟打个电话吧。”汪涵予催促道。
“嗯,“杨国掏出手机便拨通了杨玉的电话。
杨玉:喂,二哥呀。
杨国:四弟啊,我给咱妈买上车票了,你下午两点来钟去火车站接咱妈,我问了火车到达北京赵公口火车站大的下午三点钟,你可要提前去,别耽搁了时间。”
杨玉:放心吧二哥,我就是十二点去也可以啊,绝对误不了。
杨国:好吧四弟,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拜拜。
杨国挂了电话,想起母亲即将只身一人前去北京,心中的担忧便涌了上来。他叮嘱母亲说:“在火车上一坐就是多半天,除了解手之外不要乱走动,解手时你就喊乘务员,让她们给你带路。还有,如果有人给你饮料喝你可千万别喝,现在的小偷往往用这种方法将人麻醉倒,好偷他身上的财物,你可得记住,妈。”
杜红梅一笑,说:“我一个老娘子身上又不带些钱,估计那些小偷不会看中我。”
杨国道:“妈,您身上是没带钱,可您万一走丢了,我们多少钱也买不回您这个妈呀。”
杜红梅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别大早晨地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妈我小心就是。”
又闲聊了一会,杨国一看时间快到了,便扶母亲下了车,径直奔向了二楼的检票口。
检完票,看着母亲踏着自动电梯徐徐而下,杨国和汪涵予招手致意,突然有了一种生死离别的感觉。杨国大声喊道:“妈,一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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