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盏茶的功夫,几个小点出现在队伍视野之中,大多士兵都还未看清楚,站在蛇头的沈冥暗自松了口气,虽未能看清到底是何人,但其已经模糊的看清有三骑疾驰而来。
沈冥挺立的双肩也拉耸下来,虽未全放松警惕,可也不必那么恐惧了,除非是已经达到完整两星以上的战士,这三骑割草夫是若是对上一般战阵还能脱身,否则这三骑就是来送战功的。
看着被雾气笼罩的战场,沈冥不由得有些恍惚。同样是秋雨淅沥,满地累累白骨,天地间一片血腥,无数喊杀声充斥在整个战场中,从淅沥小雨逐渐变成暴雨,形成一道洪流,尽情冲刷着这被染红的大地。
早已侵泡成红墨的土壤在洪流的冲刷下,不断的被刨起,无数尸骸暴露在秋雨中,一具不知被埋藏多久的尸体冲刷而出。并不像其他尸骸那般很多地方露出大片白骨,或少了头颅,这是具完整的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被埋藏的时间太久,整具尸体透着苍白,苍白如雪。
不若女子般白里透红,散发着浓郁的死气,随着暴雨的洗刷一张约二十岁的青年尸体出现在眼前。
平凡的五官并无任何出众,宽阔的双肩,整具身体不说骨瘦如柴,却略微有点瘦弱,可奇怪的是其头发乌黑浓密,长发及腰。
战场上喊杀声在暴雨中还在继续,无人注意到这具出现在战场边缘的完整尸体。无休止的杀戮,一颗颗香囊被摘下,大战一连持续了三天三夜,所有冲杀的士兵或许已经疲倦了,急需整顿休憩,喊杀声陆续减少。
在第四日夜晚,暴雨被无数繁星一洗而空,出现来了无数星辰,硕大的月色明亮如斯。在月华照下的刹那,那白皙的尸体,突然间睁开了双眼,两轮弯月出现其双目之中。无数月华像是找到了
归处,兴奋的活跃起来。徒然间,月光大振,照亮了整个战场,瞬间明亮如昼,无数士兵喧闹起来。
持续了不长时间的月华逐渐隐去,那躺在战场中的尸体似乎多了点生气,那双眸子轻轻转动起来。
接着是手臂,身体都颤抖起来,或许是躺下的时间太长,这具身体一次次撑动着手臂想要坐起,嘴巴无形的张动着,就是发不出丁点声音。
经过了多次的活动后,僵硬的躯体如上了油的轮子,能自由活动,但还有些不太灵活,至少可以撑着手臂坐起来了。
**着身体的年轻男子,呆呆的望着四周,无数尸骸堆积着,有在泥土中早已不知埋藏多久的枯骨被冲刷而出,有才刚被摘去香囊没几天的无头尸体,还有些早已腐烂散发着恶臭的残尸。
木呆呆坐着的男子就这样望着周围,望着星空,好似丢失了什么。
直到天上繁星逐渐隐去,第一缕阳光刺透薄雾,撒在战场时。呆立的男子这才动了动,“啊”的一声,男子快速闭上双眼。
虽然昨晚已经能挣眼看见月华,可不知道多久没看见阳光的双眼还是不适应,对于阳光男子似乎有点反感,他更喜欢呆在阴暗的角落中。
特别是把整个身躯都裸露在阳光下,对于男子则更加不适应,努力平复剧烈阳光给双眼带来的不适后,男子快速扒开一具还在不时留出鲜血的无头尸体。
看其手掌似乎也就与**男子一般约二十左右岁,只是其头颅早已不知被哪个士兵别再腰间,只是一身衣物到还没有破损,男子似乎没什么顾忌,快速把无头尸体的一身衣物拔下,迅速套在自己的身上。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战场时,一声声号角在战场上响起,所有士兵警惕的往后退去。几天几夜的厮杀留下了无头尸体,所有士兵都在号角声中向战场撤离,无数士兵如潮水般迅速退出战场。
人潮迅速向男子的方向涌来,刚穿好衣物的男子披散着头发,衣物,脸上满是污垢,只有少数地方透出白皙的脸庞,及腰的长发混在泥浆之中。
当来临的士兵看见呆坐在地的男子时,大多士兵都未做理睬,只是看了眼男子的衣物后,就自顾退出战场。
人潮逐渐稀少,最后只有一些抬着担架或搀扶着受伤的士兵看见呆坐在地上的男子时,迅速跑来两个士兵,嘴里大声的对着男子叫喊着什么,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把男子驾着一起抬走。
抬到军营后,男子凭借着衣物身份令牌知道了那个无头尸体的名字“沈冥‘也成为了他的名字。也成为了这军中一员士兵,继续做着那个叫“沈冥”男子所做的事,不断的在战场上摘取香囊换取军功。
从此军营中多了个不擅言词的士兵,每次战场下来腰间都只是别着一颗香囊,从不会多,也不会少。至于在这混乱的军营中,谁又会知道这个“沈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了,至于名字重复的太多,谁又能确认呢。
三年中,他从一无所知的行尸走肉,成为了一名战场老兵,一年前更是成功摘下了一名凝结了第二颗芒星并且达到三角实力的敌方战阵队长香囊,一举成为一名战队副队长。军营是只轮战功
的地方,若不是他的实力只是凝结星源的士兵,当一个队长都绰绰有余。
但也有人质疑其实力,可一个个质疑其实力的士兵都在不经意间消失不见,逐渐也就没有谁去挑衅者才刚凝结星源却能挑战比自己实力强几倍的战士了。
隆隆的声音逐渐逼近,整支队伍中的气氛越发紧张,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沈冥那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不是很明显,只有站在队伍中同样紧张的那蹙脚老汉略微有点察觉,暗自松了口气。
一直盯着沈的蹙脚老汉,每当有什么风吹草动时,总是把注意力先集中在沈冥身上,这是无数次危机时刻形成依赖,看见沈冥的反应,他也就放松下来。
隐约只是几个黑点的三骑,转眼间就疾驰到队伍前方,而队伍紧张的气氛转眼间变成震撼。
三骑异兽风驰电掣宛若三道流星,高大异常,宽大的脚掌溅起无数泥浆,身形似马却比马大上一倍,额上长出一对锋利的犄角。
三道流星所过之处血雨淋漓,疾风劲雨,只是那雨很急,刺穿了风,击打在路旁的的士兵脸上,一阵生疼。
可所有士兵都已被眼前的一幕震撼,若路旁士兵是才刚从地狱爬出的,那这三骑就是地狱的使者,藐视着路旁的一切。
那围绕在异兽一圈大好香囊挂满了异兽那庞大的躯体上,那带起的腥风血雨就是其能藐视一切的资本,三骑仿若山水间的画笔,带起的红色浓墨在不停的勾画着。特别是先前一骑,除了挂满的异兽身躯外,异兽尾巴上还拖着一具未被摘掉香囊的士兵。
可令所有士兵恐惧的是,那被拖着的士兵,身躯早已破损不堪,雪白的脊骨刮起无数泥土,但是张着嘴发出的凄厉咒骂深切告诉所有人他还活着,甚至有的士兵透过白骨看见还在顽强跳动的器官。
有的士兵惊恐道“这是尉级军官!”
早已分清路旁士兵身份的三骑,没有任何停留,溅起无数泥浆疾驰而去。
被血雨及红色泥浆覆盖的士兵没有任何愤懑,呆立当场,当三骑再次消失,队伍中叽叽喳喳一片议论声。
回过神的刘小二没有在乎身上污垢,兴奋的对身旁的蹙脚老汉问道“王头,这难道就是我们军中的割草夫吗?看那怒角马该多神骏啊!要是我有一骑该多威风。”
蹙脚老汉对身旁这叽叽喳喳没完的菜鸟白了眼,道“哼,就你这样的实力,别说一骑了,就是马屁你小子闻都闻不起。”
“别介啊,像我这么年轻就这样的实力,要不了几年说不定这实力就能成为比割草夫厉害的收割者了呢,那时我也能关照下你啊”
“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你这身排骨我看也喘不起来,一匹怒角马就要二十颗二芒星的香囊才换得,并且必须要是二芒星五角实力的,你小子想要成为割草夫,再练个二十年也就这样。”
蹙脚老汉庆幸道“你该庆幸不是敌方的割草夫,就我们这才刚下战场的疲惫姿态,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还在这大言不惭”
“看见刚才拖在地上的那人了吧”
“嗯”
“那可是尉级军官啊,带领的可是我们这样的十支队伍的尉官,实力已经达到了三芒星的程度。百个你都不够被摘,可见割草夫的厉害,能越级强行抓住一个尉官啊!”
“尉级有这么厉害吗?”
蹙脚老汉直接侧过脸去,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小子,浪费半天口沫只当是对牛弹琴了。
站在队伍后方的沈冥望着疾驰远去的三骑,不由皱眉,他没想到割草夫会如此厉害。
作为战场中专为追杀,偷袭的边缘士兵居然有着能越级的战力,并且还能生擒,这是最恐怖的一点。达到尉级实力的士兵,其脚力已经与怒角马不相上下,全身皮膜都坚硬如铁,战场上的百人敌。
尉级之下都能轻易戏耍,却被生擒活捉,并且那三骑都未达到尉级。还有那透出的杀戮气息连他都心惊,这是要经过多少杀戮才会产生如此强大的气机?
以他对气机的敏锐,那三骑基本都是凝结了二颗完整的芒星,而那第三颗芒星虽然还未由虚转实,但也凝结了四角,只差最后一角就能凝结成完整的第三芒星,进入尉级。可一角只差其实力也是天差地远,想着自己体内那凝结已久的星源,连一个角都未出现,沈冥不由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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