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凌听着哗哗的水声,闻着一股并不陌生的幽香,睁开眼睛,看到了一条垂在自己胸膛上的黑色辫子。
辫子属于卫小鱼,她坐在木板上,附身盯着邱凌,开心地说:“恢复得很快嘛!”
邱凌坐直身子,看着卫小鱼,也看到了卫小鱼身后的宽阔河面和不算太急的流水。
“我在船上?”邱凌问。
“船上。”卫小鱼答。
温志成的脑袋突然出现在邱凌眼前,他关切的问:“邱凌,你没事了?你真没事了?你晕过去了小鱼竟然还说是好事。”
邱凌听到温志成的话后微微一愣,几息后他笑着说:“是好事。”
温志成愣住了。
邱凌继续说:“我三品了。”
说完他拍了拍温志成的肩膀,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身处的这首船。
船不算太大,甲板与船舱都挤满了人,逆流而上。
“我们为什么要逆流而上?”邱凌问身后的卫小鱼,卫小鱼走到他身边,轻声地说:“我师兄在清水河的源头处,也就是那座山的山脚下。”
卫小鱼指着她曾经对邱凌说过有强大妖兽的那一峰,邱凌看着高耸入云的那一峰,心神却放在识海中,观察自己的识海有什么变化。
“识海似乎大了些,兵符的笔画也多了一道,原来就已经出现的那四道红线更加明亮鲜艳了。”邱凌感受着自己踏进三品境后变化。“那四道明亮红线更容易掌控了,而刚刚出现的那一道红线似乎不属于我,我根本没有办法将灵气或神识储于其内,这让它变得更难掌控。”
卫小鱼站在邱凌身边,她似乎知道邱凌在做些什么,一直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这画面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是卫小鱼在陪着邱凌看远处风景。
片刻后邱凌长吁一口气,卫小鱼马上急不可待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邱凌愣了一下后才明白她问的是当天那一道四合为一的剑气,他停了好一会才说:“你看到了什么?我不大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卫小鱼也没有多想就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当天温志成那一声“痛快”的吼叫,是因为箭手被邱凌发出的红光击倒了,虽然箭手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他脸有痛苦地坐在地上狠狠的盯着邱凌时,傻子都知道他不是不想过去杀了邱凌,只是他做不到。
温志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箭手现在行动不便,于是他倒拖长刀跑向箭手,想一刀结果了这个莫名其妙袭击车队的小白脸,但他刚跑出几步便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你敢?”
温志成听到那声怒吼后真的不敢跑向箭手了,而是转向跑到邱凌身边,扛起晕了过去的邱凌,向着远处跑去。
怒吼声是那个八品的黑衣人发出的,他脱困后一直追着卫小鱼,但是卫小鱼是符师,又有七品的妖兽帮忙,数次摆脱黑衣人的追截。
因为不知道卫小鱼的来头有多大,黑衣人一直不敢痛下杀手,只是追着卫小鱼不放,两人一追一逃的间跑到山下,看到了箭手伏击邱凌,还有邱凌发出红光击倒箭手。
箭手脸有痛苦的坐下温志成拖着长刀跑向箭手时,黑衣人怕箭手被温志成杀死,于是远远的就吼出一句,唬住温志成,同时放弃卫小鱼奔向箭手。
卫小鱼见温志成扛着邱凌跑远了,黑衣人似是要守护那个箭手不再追截自己,心思敏捷的她知道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于是追向跑得并不快的温志成。
两人途中借助卫小鱼的符阵,掩盖了一切气息,顺利来到清水河边,乘上一首渡船,逆江而上。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但是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邱凌说这话时显得很迷茫。
卫小鱼凑到邱凌面前,两人的鼻子几乎都贴在一起了,邱凌下意识的脑袋向后退出一分,但卫小鱼却不顾一切地向前一分,两人的距离还是近到几乎鼻子贴着鼻子。
“你说谎!”卫小鱼扎着辫子的脑袋向后退去,双手抱在胸前,直直的盯着邱凌,严肃的说。“你在说谎!”
“我说的是实话。”邱凌在坚持,既然兵符的事他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告诉,又怎么可能告诉认识没有多久的卫小鱼呢?尽管两人有过一段出生入死的经历,但他还是不肯透露半点。
卫小鱼看着邱凌并不算完美也没有任何吸引力的眉眼,说:“你刚才说那些话时没有泄露神识,心跳和呼吸也很正常,你不愧是一个说谎的高手。”
邱凌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我说的真话,自然不会有说谎时的反应。”
卫小鱼盯着邱凌,邱凌摇摇头,转身看着河水,卫小鱼走到他身旁,侧身继续盯着他看。
邱凌本想再转换方向的,但心中一动,索性面向卫小鱼,看着对方。
两人对望了一刻后,卫小鱼突然嘻嘻笑说:“嗯,你说的是真话。我刚才用师兄教我的方法去试探你,你的呼吸心跳都很正常,这证明你说的是真话。我相信你。”
邱凌不敢有任何异常的表现,连“暗松一口气”这样的思绪都不敢有,他淡淡的对卫小鱼说:“你师兄在清水河的源头处做什么?”
“不知道,估计是约了师姐吧!”卫小鱼说。
两人说话间,岸边有两道身影出现,原本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温志成惊慌说道:“那两人追上来了。”
邱凌与卫小鱼望向岸边,出现在岸边的那两人果然就是箭手和那个黑衣人。
“阴魂不散。”卫小鱼撅嘴说道。
“怎么办?”邱凌问卫小鱼,虽然他踏进了三品境,但卫小鱼依然是三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个,且她有七品境的妖兽,能否再次摆脱追杀就看这个扎辫子的少女了。
“邱凌,你以为你跑得了吗?”箭手在岸上奔跑着,与渡船速度差不多,对渡船喊道。
邱凌望着岸上的那个箭手,想起那条村子的惨境,索性使出许久没用的无赖神功,对岸上高喊道:“跑的是你不是我啊!你这人巅倒黑白的功夫又有长进了。好了,不用送了,你是时候回家吃药了!”
“幼稚。”站在一旁的卫小鱼细声说了一句,刚说完就捂嘴偷笑。
邱凌看了卫小鱼一眼,继续对岸边上喊话:“喂,我劝你最好回去劝劝你姐,虽然我长得很帅,但你们也不能强抢美男啊!逼人成亲可是没有好结果的,对不对?”
“对不对”这三个字是邱凌对船上旅客说,船上旅客不知前因后果,但见到邱凌理正气壮的样子也就信以为真了,个别好事的旅客还唯恐天下不乱一样高声附和邱凌,大喊:“对。”
“无聊无赖!”卫小鱼再次细声地说,邱凌侧着头轻声对身旁少女说:“无赖总比那两个屠村的渣滓要好,对不对?”
又是“对不对”这三个字,且语气与刚才一模一样,本想摆出庄重模样的卫小鱼终于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对,气死那两个家伙最好。”温志成气愤的说。
“对什么?袁家办事,谁敢多嘴?”岸上那个箭手显是被邱凌气到了,恼羞成怒地将家族搬了出来。
袁家?
本来热闹非常的渡船瞬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话声传出。
“袁家?”邱凌不知道箭手口中的袁家是何方神圣,但渡船上的寂静却让他感到惊讶,心中想着这个袁家似乎不简单,应是清国一大势力,至少是清国边城的一大势力。
渡船的船舱内,有一少年戴着斗笠,缩在角落处。
邱凌刚才耍无赖诬蔑箭手时,少年刀削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当箭手喊出袁家二字让渡船一片寂静时,少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开口说道:“袁家好大的威风!怕是能止小童夜啼了。”
“谁?”岸边上那个箭手只是想借家族的威名,让渡船上的旅客不要乱凑热闹罢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渡船上竟然有人口出狂言,不将袁家放在眼内,于是他怒吼一声。“谁?竟敢对我袁家不敬?活腻了。”
黑衣人看着恼羞成怒的箭手,心说:“终究年轻了一点,沉不住气。”
“袁玉林,三年没见了,你竟然还是这德性,只敢带着护卫出来欺负人。有种的你就跟本公子单对单的打上一架。”少年从船舱走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对岸边上那个箭手说。
“云小松?你竟然还没死?”名为袁玉林的箭手停下脚步,指着甲板上的少年惊讶说道。
“本少爷福大命大,你死十次了我都不会死。”云小松说完,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邱凌说:“这位兄弟,你大可放心。清水河是我云家的地盘,他不敢上船的。”
邱凌恍然大悟的说:“难怪他们只敢在岸上动动嘴皮了!原来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刚才我还以为是他们的实力不够,不能踏着河水跑上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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