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制服走出房间,跟着灵莎离开她的家,身体的疲惫让我的精神有些涣散。
这时候我才看清,灵莎所说家只是一栋在郊区被孤立废弃的的公寓楼。这里是被遗忘的小区,四周荒芜到连根路灯都没有,到处丢的都是过期的报纸和各类罐子,晴空之下不知道哪儿还来的风在呼呼刮着。如果是在夜晚走在这里,一定会感觉到孤寂和阴森。
沿路上除了看见几个人懒散的躺在路边的长椅上晒太阳,我再找不到有什么人迹。偶尔从马路上经过的车也都是匆匆驶过,留下远去引擎轰鸣的回声。
我跟着灵莎走了两条街来到车站,我们要乘坐「城郊列车」从这里的郊区往市中心前进。指示牌上显示下一趟列车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在站台等待。
空旷的车站平台上,灵莎并肩站在我的身边,清风徐来拂过我的脸庞再吹起她的长发。
好清净,好放松,我已经很有没有这样了,地狱般的二十四天之后我还能悠闲的站在阳光下而不再心惊胆战。你们还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失去了什么,所以可能还无法理解我有多么珍惜享受现在这一刻。
“你还好吗?”她侧过头看着我。
“嗯。”
我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脑袋放空又发起了呆——我只是不想思考。她无聊的掏出一副太阳镜,顺着我面朝的方向在天上找着什么。
大概二十分钟后,城郊列车像一阵快速旋风一样顺着轨道抵达,我跟在灵莎的身后上了车。列车表面一层的油漆要不然是掉了一大块,要不然就是卷起了漆片小碎边,好像是从深海沉淀一百年刚被捞出来的古董列车。
但是车厢里面很干净,走道上没有任何垃圾杂物,虽然座椅垫有些老旧但是都很完整。一眼望去里面也没有几个乘客,我们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来,她选择坐在了长椅的外侧,我坐在她旁边靠窗的位置。
我侧头望向窗外,视角随着列车风驰电掣的前进,远处的物体眨眼就闪到了身后,宏观的感受到一路上的城景从平坦到高耸,建筑的变化在越来越复杂华贵。仔细看还能发现,城市里出现的精致装饰物点缀着街道,人群也是越来越多。
到了市中心,列车好像变成过山车带我们来到了游乐场,大量五颜六色的时尚广告牌和道具挂满了街道门廊间,上百米的高楼大厦被装饰的像是艺术品,宽阔的如同体育场的马路两旁走满了奇装异服的行人们,车声人声鼎沸。
城市外面的末日气氛和恐龙并没有影响这座城市的状态,人们在街上都像过年一样游动吵闹着,唱歌跳舞的,行为艺术的,甚至还有拍电影的,各式各样的人物在张扬自己的个性和艺术细胞,拼命活跃着城市的光彩,好像还在和平年代一样没有为生存的烦恼。
“呜呜——”
列车抵达了市中心的车站。
我们下了车从车站的高台走楼梯下到街道上,灵莎带着我穿进人群中。人头涌动,许多笨拙的各种大小的机器人在前进时小心避让面前的人类,它们没有情感的迟缓移动,影响着市中心的快乐节奏,很是碍眼。
正好,我被一台突然冒出的小机器人挡在面前,它慌忙想躲到一边但是被另外走过来的路人挡住了去路,小东西为难的面朝着我小心后退寻找能避开我的机会——我能感觉到它的为难,但是看不出它有任何的情绪,这让我更加讨厌这些冰冷皮肤的机械怪物。
它们的情感是人类赋予的,人类控制它们如何思考,人类拼装它们的躯体,没有什么东西是它们自己的。如果想难过,它们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这也是为什么那台和我生活了五年的机器人只是因为一个芯片,就永远忘记了我的存在,因为它们不值得人类去爱。
我们左转右拐的来到了街边一间老旧的门面前,在这里停了下来。
门的附近没有招牌,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和两旁大型的霓虹灯招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有一只花斑猫卧在门梁上,伸爪用肉垫按着一个小铃铛摇来晃去,淡定的眯着眼睛乐在其中。
“跟我来。”
“嗯。”
我跟着灵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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