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三月一过,枝上桃花片片调零,四月一过,残骸都化土,今年五月都已结尾,依然满山的粉红,蘸着露珠,艳而不俗。
桃枝中间几只碧簪忽上忽下,偶尔传来几句欢乐的笑声,整个画面活泼极了。北襄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换主的事实,本就是孤儿,投靠谁都是投靠,在那个主的手里,日子可不太好过,这世上正常人谁愿意有事没事天天舔着血腥过日子如今正好离了,好歹有两天悠闲的日子。关键是,不用逮着人乱杀了。
北襄闭上眼睛,感受微风,听着丫鬟的私语,从没想过,自己和妹妹还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东方霞光升起,笑闹声越来越大,“都给我麻利点,仔细误了爷的功夫,四十板子可少不了你们。”
丫鬟们见是北襄这位冷面现管,都噤声下来,加快手上采集露珠的动作。北襄打量这片园子,这般正思忖小主子的迷宫主意,不远处嫩草上的泥土,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走进蹲身仔细观察,被踩得东倒西歪的小草上,有园子里随处可见的灰黑泥土,还有黄色的泥土。北襄皱着眉头,她记得这些日子并没有客人来赏过花,有宴席必定也不会将她这个内院二把手瞒得那么实,阮宅现在也没什么活动能瞒过她这个绿阶武者,也没必要瞒着她。
北襄伸出食指沾上黄土,在指尖轻轻碾开,土质并非如院子里被踩在脚上的那样细腻柔软,北襄低头目光在那些泥土上逡巡而过,眼瞳突然收缩一下,北襄快速俯下身子嗅了两下,果然,有马粪的味道。
早上江南湿气很重,男子都加上了薄袄,对于生而就是红初阶的众女子来说,自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更别说凤云薇这个变态。但是为了让她亲亲爱的勤劳爹爹躲过这湿气最重的时刻,凤大小姐不惜牺牲“美色”,连续几天抱着元和大腿睡到初阳完全跳出地平线。
其实进阶都是痛苦的,云薇能有今天,也是她在每个夜晚咬牙坚持的结果。比如说昨天晚上,半夜浑身又烫又热,又冷又凉,忍着随时可能爆体的疼,为了不让元和知道担忧,即使这具身体变态,云薇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可是父女连心,朝夕相处,她一点异常元和都不会放过,昨晚疼成那样元和又怎会不知道只是他自己没有武力,也不过是转过身去,装作不知罢了。
睁开眼,日上三竿。躺在暖暖的怀抱里,云薇无声笑笑。身上黏糊糊的,估计是昨晚折腾出来的污汗,云薇不舒服地动了动,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全身上下像被大卡车碾压过似的疼,不禁脱口而出,“丫的。”
这次进阶似乎比上次更难受了嗓子快冒烟了。云薇一脸难色,抚着喉咙。另一只手代替了她的,温柔的恰到好处。
“弄点热茶进来。”
“是。”
外屋住的自然是南襄。说实话,那位贵族一憋就是三个月,谁知道她什么时候突然抽风,爹爹的安全是第一,世俗流言她是不怕的。谁敢说爹爹半句不是想起阮三小姐的手段,云薇勾起嘴角,只怕也传不出去吧,她那位姑姑手段真不是一般的。
“唔~”舒服的按摩从肩部开始,一边享受着高级按摩师的按摩,云薇一边在心里喟叹,真他娘的舒服啊。
来到江南已经三个月了,在元和精心的喂养之下啊,云薇成功晋级为包子,又在每天的阮氏日常训练中迅速瘦成竹竿儿,来回折腾,一岁大的孩子身量竟像三岁的一样,五官精致。与元和埋在骨里的高雅不同,凤眼斜飞,她自有一股欺风敖海的霸道风流,饶是正经如阮大小姐有时也看得出神。
南襄递上茶后低头不语,元和吹开茶叶,递到云薇嘴边,轻声道,“什么事”
“圣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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