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远一晚上都没合眼,挖空心思的在想该如何自圆其说。叶小陌和素月回到镇魂楼就去睡觉了,就连黑羽都又飞去吴二的肉铺叼了块肉回来吃。悠闲自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天刚亮,镇魂楼大门就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砰砰砰!
刘道远一个激灵从板凳上站起来,稳了稳神,问道:"谁……谁啊?"
"刘道长,衙门的人。"门外人应声道。
这么快就来抓人啦?
刘道远双腿发软,脸上表情只比哭还要难看。
人不是我杀的呀,别……别找我啊……
"刘道长,开门啊!"门外人催道。
叶小陌从楼上下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道:"你怎么不去开门?你这是……噗……"
待看清了眼前情景,叶小陌忍不住大笑起来。只见刘道远身穿了一身灰色麻布衣裳,脸上抹了锅底灰,头戴灰色破毡帽,脚下是露了脚趾头的鞋,身后还背着一个灰布包,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活像是刚刚乞讨回来的乞丐。
叶小陌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坐在楼梯上,道:"你……你要干嘛呀这是?镇魂楼破产了?"
刘道远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叶小陌,胡子不知被什么黏在一起,随着他说话,上下一颤一颤的。
"县太爷这就来抓人了,我这么大岁数了,受不了大刑。你就看在咱也相处了这么久的份上,帮帮我,让我逃了吧。"
"你逃了我怎么办?"叶小陌憋着笑,站了起来。
"果然,你们就没打算放我走!"刘道远急道,"我……我真是上辈子缺了大德了,这辈子碰上你们,跟着你们天天见鬼担惊受怕的不说,现在还要把老命搭里了。呜……可怜我无儿又无女,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啊……"
说着话,他一拍大腿竟坐地上哭了起来。
叶小陌憋着笑,脸都憋红了,她手捏起刘道远的胡子,道:"您都这把岁数了,难道还想着娶个媳妇儿生儿育女?"
"我用你管!"刘道远甩开叶小陌的手,屁股一转换了个方向继续哭。
"哈哈……"叶小陌忍不住笑道,"快别闹了,快去开门吧,外面指不定还是好事呢?"
"你少匡我,"刘道远道,"我不傻。"
"你真不去?"
"不去!"
"好,那我去。"叶小陌道,"反正放人进来抓的也是你。"
"叶小陌,你个王八蛋!"刘道远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叶小陌,"你也……"
"刘道长,倒是开门啊。"门外又喊道,"县太爷给了礼可大着呢,小的们提的都手疼了。见过抓人的时候躲着不开门的,这还没见过送礼的时候躲着不开门的。刘道远,您这可是够奇特的呀!"
刘道远一愣,"你……你说什么?是来干嘛的?"
"送礼!"衙役喊道,"昨日刘氏尸变,难道不是您去给收拾的吗?"
刘道远连连点头,"是,是本座干的,本座份内之事,不想还是被知道了。官爷稍等,本座现在正开着天眼,窥探天机。待本座闭了天眼,再来与你们开门。"
"是,是,是,您忙。"门外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崇敬起来。
刘道远抱起小包袱麻溜的跑回后院,叶小陌看着他的背影,调侃道:"您老注意看路,天眼看不清俗世的路,您可别摔了。"
"哎呀!"刘道远痛呼一声,想是慌慌张张的撞在了哪里。
再出来时,刘道远已换了往日的穿着,头微微扬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小陌,去开门。"刘道远端坐上座,轻甩浮尘,命令道。
"是,师父。"叶小陌嘻哈笑着。
门打开,叶小陌就是一惊。门外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两个衙役抱着一块红布包裹着的牌匾,略显吃力。
叶小陌让身,"两位官爷,里面请。"
两名衙役弯了弯腰算行过礼,抱着牌匾进了前厅。
"刘道长,"一名衙役道,"县太爷亲笔题字,灵山仙人。"
"本道应该做的罢了。"刘道远捻着胡须,淡笑道,"多谢县太爷,本道本不想留名,不想还是被人知道了。"
衙役道:"刘氏一路从义庄跑回刘府,路上好多人都看到了的,昨晚灵山镇是人心惶惶,晚上家家紧闭大门,生怕招惹来刘氏。不想,刘府还是没能逃过劫难,二公子的死状,别提多惨了。"
刘道远伤感道:"是本座去晚了,本座赶到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无量天尊。"
刘道远一番话,直让众人觉得他就是救苦救难的南海神仙,一时心底的崇敬之意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连几天,刘道远睡觉都会被笑醒。以为这次扬名了,接下来前来镇魂楼求助的人肯定络绎不绝。可不想,连续半个月,镇魂楼门可罗雀,一个客人都没上门。
刘道远脸上的晴空万里逐渐变成了愁云惨淡,每天拿着个算盘坐在前厅,低头拨拉一会儿算珠,然后抬头长叹一声,再继续低头拨拉算珠。
终于,两个月后,刘道远坐不住了。他看着叶小陌和素月两人还一副往常的模样,心里有气也不敢提,只能在每日的饭菜上慢慢的下功夫。
"太过分了!"叶小陌看着桌子上的四个菜,怒道:"水煮萝卜,凉拌萝卜,素炒萝卜,还有一个萝卜汤。刘道远,你要做萝卜宴啊!"
刘道远为难道:"没办法,都三个月没生意了,金山银山也会被吃空的。"
素月动了动筷子却不知该夹什么,又放下,道:"为何会这样?"
刘道远道:"你不出门可不是不晓得,外面相传镇魂楼里有鬼,还是只倒霉鬼,谁碰上谁倒霉!"
第一个案子是赵府,赵府从财力正盛一下子就没落的连宅子都没了。第二个案子是刘府,刘府是留下了宅子,但人却都是死光了。
镇魂楼能消灭僵尸,是有本事,但僵尸也不是哪里跑出来的一条疯狗,随处可见的。普通百姓家里想要的是保平安护富贵。镇魂楼去哪,哪遭殃,自然没有人敢再来了。
叶小陌嚼着一块萝卜,确信道:"生意不来,我们就出去找!哼,三个月不开张,一开张我就要吃一年!"
阴阳风水的生意是可遇不可求的,叶小陌说去找,刘道远不免疑惑道:"你要去哪里找?"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叶小陌看着素月,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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