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听了焦雪花的分析之后,暗自心惊,难道这两起案件是相互吻合的吗?世上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她一看焦雪花神情非常严肃,就知道她的上司心情很沉重,也许正是上司放弃了对王书记家被窃案的调查,才酿成杨红坠楼案的惨剧。所以,她并没敢再问下去,就从自己的挎包里找到一张从电脑上复制的盗窃嫌疑人的图像,递给了焦雪花。
焦雪花仔细打量了一下图像中的略显模糊的男子身影,不由暗道,你若仅仅盗窃过王书记的家,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你害了杨红,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绳之以法!
焦雪花收队后,立即带领一组和三组的侦查员去了卢河湾工地附近的那块闲置的土地,也就是牛月奇所供述的凶杀现场。
当焦雪花赶到那里时,程副队长已经带领二组侦查员们和协警把那里用警戒线封锁起来了,牛月奇也被拷着,在那里指点警方挖掘其中的一口废弃的机井···
周围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其中包括不少在卢河湾工地施工的民工们,也有牛月奇手下的木工们。他们一看自己的老板成为了犯罪分子,在警方没有明确表示的时候,自然以为他是害杨红的真凶。因为当时只有他具备性骚扰杨红和置杨红于死地的条件。
当焦雪花刚迈入现场,挖掘工作就取得了进展。李月仙的尸体首先从机井中打捞了上来。警戒线以外的旁观者顿时一阵骚动。
焦雪花怀着一颗沉重的心亲自过去查看一下李月仙的尸体,当看到李月仙双眼凸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阵酸楚。虽然对方是罪有应得,但焦雪花丝毫没有感觉快意,她反而觉得这就是一个不安本分女人的悲哀下场。
她这时瞥了一眼旁边的牛月奇。他却没敢正视自己一手制造的罪孽。
焦雪花思忖一下,然后走到牛月奇的跟前。
牛月奇知道她刚才去抓捕那个神秘男子了,便不由问道:“警花,您们抓到那个家伙了吗?”
焦雪花轻轻摇摇头道:“我们去晚了。他已经提前转移了。”
牛月奇一愣,连忙问道:“那还能抓到他吗?”
焦雪花冷冷地回答道:“你放心。只要是恶贯满盈的犯罪分子,迟早会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
牛月奇一听焦雪花一语双关的话,不由垂下了大脑袋。
焦雪花不想继续刺激他了,而是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了那张图像,并摊开向牛月奇示意道:“牛月奇尼抬头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牛月奇抬起了脑袋,当目光落在那张图片里的男子身影上时,不由露出诧异的目光道:“他···他不是跟杨红相好的那个男人吗?”
焦雪花心头一颤,不由失声道:“他的面目并不是很清楚啊。你怎么敢确定他就是跟杨红接触过的男人呢?”
牛月奇颇为自信道:“他的面部虽然模糊一点,但他的身形和发型跟那个男人一模一样。我看人是很准的,绝不会认错他。”
焦雪花心里一凉,默默无语地走开了。她现在预感到,杨红的坠楼恐怕真跟郝向阳有直接关系。自己怎么会疏忽郝向阳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会突然利用心地善良的杨红呢?唉,自己真是失误啊!
焦雪花回想杨红在案发现场以及在医院里的惨状,不由得无比心痛。她不愿相信,因为自己的心软,放弃了对郝向阳的追查,却造成了一条无辜的生命···不,杨红还没有死呢。但愿她能争气活过来。
现场的侦查员们的目光偶尔落在焦雪花的脸上时,都感到很惊讶,他们上司显得很伤情,晶莹的泪珠正悄悄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难道她对现场的惨状而伤感吗?
日头已经很高了,快临近晌午了。焦雪花被烈日一烤,突然感觉一阵晕眩,不由用双手托住了自己感觉天旋地转的头。程副队长正走向她,当发现她的情况不对时,连忙紧走几步,并扶住了她的摇摇欲坠的娇躯。
“小焦,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生病了吗?”程副队长关切地询问。
经过一阵晕眩的焦雪花慢慢清醒了过来,她对程副队长轻轻摇摇头道:“我没事,可能是昨晚熬了一宿了,精力不好,又有些中暑了。”
程副队长虽然是她的副手,但年龄比她大了十多岁,显得异常成熟。他这时就像一个老大哥一样关切道:“唉,你这个丫头一干起工作,就不要命了。昨晚怎么能亲自守候受害人呢?如今,这个案子有了眉目了,而且又有了意外的收获。你现在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
焦雪花此时确实想好好睡一觉,来清理一下她头脑里紊乱的思绪了,于是就点点头道:“嗯,好的。”
程副队长是现场负责人,自然不好陪她离开,于是就冲其中一名侦查员喊道:“小何快过来一下,送焦队回家休息。”
焦雪花被手下送回自己的家时,已经到正午了。她下了警车,谢绝了属下搀扶自己进屋,而是独自走了进去···
保姆李姐正在跟那位保镖谢肇辉一起吃午饭,一看到焦雪花突然回来了,不由站起来惊疑道:“雪花你怎么回来了?”
焦雪花毫无精神道:“嗯,我昨晚值夜班了,现在回家补一个觉。”
“哦,那你还没吃饭吧?我立即给你做点?”李姐试探问道。
焦雪花摇摇头道:“您别麻烦了。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先睡一觉再说吧。”
李姐眼看焦雪花一步步走向二楼,不由暗自摇头。
焦雪花躺在自家的床上,回想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又不禁伤感万分。她心里明白,假如杨红的坠楼案跟那个盗窃嫌疑人有关的话,那么郝向阳也脱不了干系。即便他并不是有意伤害杨红。
她这时又暗暗想到,自己需要再把郝向阳监控起来,甚至抓起来审问吗?
她想到这个问题时,不由迟疑起来。如今郝向阳正全心投入救治杨红的过程。自己这样做合适吗?再说了,就算控制了郝向阳,也无助于揪出那个幕后黑手。郝向阳如果感觉联系那个嫌疑人安全的话,也就不需要把无知的杨红当枪使了。那个嫌疑人如果真是害杨红的人,那他就更不会联系郝向阳了。
焦雪花的心情很矛盾,最后还是感觉只有通过郝向阳,才能更快锁定那个嫌疑人。可是,当她的意识到这里时,思维渐渐模糊了,逐渐进入了梦乡···
当她的属下为意外侦破案中案而忙碌善后的时候,她作为主要负责人,却安详地睡在了自己的家里。
再说乔三,自从在闫钰那里碰一鼻子灰后,感到了有些走投无路了。正当他灰溜溜在街道上百无聊赖地溜达时,突然发现他的一个债主正挡在他的前面,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乔三顿时感觉后背产生一丝凉气,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吓得一回头,那个为首的东北人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道:“乔公子,现在距离你还钱的期限不到几个小时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乔三一见对方的目光中透露一丝狰狞,便吓得双腿都软了,连忙结结巴巴道:“我···我···正在想办法···”
那个为首的家伙把环眼一瞪:“如今就快到最后的期限了,你居然说正在想办法,这不是耍老子吗?”
“我没有···请您们再给我一点时间···”乔三被挡自己去路的家伙扭住了胳膊,不由惊恐地哀求道。
为首的家伙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感觉在这里对乔三发飙不是地方,就向他的同伴是一个眼色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请乔公子换一个安静的地方。”
那个家伙会意地点点头,并扭着乔三的胳膊道:“小子,要想少吃苦头,就乖乖地跟我俩走。”
乔三早已经被对方震慑住了。如今,只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那两个东北人把乔三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小二楼上,在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有拆迁改造的棚户区。这栋旧楼也因为即将被拆除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乔三被那两个家伙直接扭到了二楼。为首的家伙面对被吓得面如土色的乔三,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砍刀,并把刀锋放到了乔三的肩膀上。
“大··大哥饶命啊···”乔三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脸色哀嚎道。
那个为首的家伙冷笑道:“我们东北人是讲究诚信的。我最痛恨食言的人。我们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别指望自己能蒙混过关。如果你在这剩余的几个小时里,再想不出办法来,要么就让我们卸掉你的一只胳膊,要么就从二楼跳下去。这里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下面都是碎石瓦块的,你一旦落在它们上面,也一定不会好受吧?”
“大哥···我有办法,我有办法。”乔三慌忙地表示道,“求您们再给我一点时间。”
为首的家伙好奇道:“你还有什么办法,赶紧说说看,让我分析一下,是否可信。”
乔三在情急之下,只好坦白道:“跟我相好的女人原来是潼遥最有钱的天河公司老板陈东河的情妇。他们还有一个私生子。陈东河一直向外界隐瞒着这个秘密。而且,他的老婆是一个女警官,也不会容忍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他的情妇虽然拒绝了给我钱,但我却偷偷拿到了他俩通奸的证据。只要拿它威胁那个女人,她就会乖乖把钱拿出来。”
那两个东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为首的家伙好奇道:“到底是什么证据?”
“它是一张亲子鉴定证明,就是陈东河和他的私生子的dna的鉴定结果。”乔三低头回答道。
“哦,那张证明在哪?”
“就在我的口袋里。我本想拿它去当面威胁那个女人。可是她根本不让我进屋。我现在打算给她打电话。当她发现能够对付陈东河的筹码落在我手里了,就一定会向我屈服的。”
为首的家伙向乔三一伸手道:“你先把那张证明拿出来。”
乔三不敢怠慢,赶紧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被折叠成四半的证明。
为首的家伙拿到手里仔细一鉴别,果然是关于陈东河于陈嘉伟的亲子证明。
他沉思了一会,才慢条斯理道:“就算陈东河的情妇肯拿钱给你。又能怎么样呢?她只不过是一条‘小鱼’罢了。”
乔三一怔,便赶紧表示道:“那个女人养着陈东河的儿子,在经济上很得势,我已经从她那里搞到很多钱了。这区区二十万,对她来说,并不在话下。”
不料,为首的家伙冷笑道:“我们既然拥有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就贪图求求的二十万吗?眼光岂不太短浅了吗?”
乔三诧异道:“您···您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家伙神情郑重道:“乔公子就把这张纸当作你的欠款吧。我们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乔三似乎明白了他们的用意,赶紧提醒道:“两位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个天河公司的老板呀。他的势力可太大了。如果惹到了他,恐怕···”
另外一个家伙不屑道:“哼,假如依靠你这个小瘪三去敲诈他,自然是奈何不了人家。如果换做我们老大的话,那可不是同日而语了。我们会让这里的首富乖乖地把钱吐出来的。”
为首的家伙也傲慢地向乔三一挥手道:“老子既然饶了你了,还不快给我滚蛋?”
乔三不敢再耽搁了,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地下楼了···
为首的家伙等乔三一走,就跟他的同伴相视一笑道:“我们发财了!”
再说陈东河,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审阅着公司的报表···
嘀嘀嘀···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他从办公桌案上拾起来一看,原来是李姐打来的,于是就接通道:“李姐有事吗?”
手机里传来李姐的声音:“东河你今天能早点回家吗?”
陈动河好奇道:“您有什么事吗?”
李姐的声音:“雪花中午就回来了。她显得很劳累的样子,一直躺在卧室里睡觉呢。”
陈东河眼睛一亮道:“哦,现在就快下班了。我马上就开车回去!”
当陈东河整理一切东西,正要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时,他的女秘书突然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娜娜,这是什么?”陈东河好奇道。
女秘书回答道:“这封信是公司门口保安小王呈上来的。他说一个外地人请他把这封信交给您。”
陈东河有些不屑道:“谁这么无聊,还跟我搞这一套?我不看!”
女秘书愣了一下,然后劝道:“陈总您还是看一眼吧。万一里面有很重要的内容呢。”
陈东河迟疑了一下,才向女秘书伸出手道:“好吧。”
女秘书赶紧把那封信交给了陈东河。
陈东河因为着急回家,一接到信,就当着女秘书的面,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他打算过目一下,就随手把这张废纸扔给女秘书处理掉的。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信封里的那张纸片时,不由勃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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