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王带着大概四万的残兵杀出了东明湖,其实也是卢景山自己想放他们走的,毕竟两国本有深交,如果这次把北燕派出的八成兵马都灭了,那这个结就再也解不开了。
燕灵王率军直接奔向利山,当他到达利山时,他傻眼了,满山的烟雾缭绕,只是那烟雾的味道不像是草木烧焦而发出的,燕灵王赶紧喊了好几个士兵四处查看一下,只是被叫去查看的兵卒都没有回来,原来,这烟雾迷阵是卢景山摆下的,为的就是抵挡住燕灵王的兵马,此阵的烟雾均由各个阵眼所发出,阵眼数量极多,有一百二十八个,进入这阵中之人便会被迷失其中,破解的方法就是用天降无根水,久经沙场的老将卢景山对推算天气也是精通的,果然在决战的这几天里没有下雨。
整整一天之后,一场细雨降临,才让烟雾缭绕的利山重见天日,从迷雾中醒来,眼前却出现了大批赵军。
“灵王殿下,近日可好。”卢景山骑着一匹红褐色的战马走在队列的最前。
“卢景山,你…”燕灵王踉跄地站在地上,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卢景山。
“敢问殿下此次南征的目的何在?”卢景山翻身下马。
“目的?我想赵王是知道的,你…自己去问问他吧。”燕灵王转身背向卢景山。
“殿下此行兵败,乃我之过,还望殿下恕罪。”卢景山施了个抱拳礼。
“少说废话,败了就是败了,就此拜别。”燕灵王转身也施了个抱拳礼。
“此次战役,双方兵力均有耗损,还请殿下口下留情。”卢景山意味深长地说。
“这个我知道,不劳你费心,哼!”燕灵王冷哼一声。
燕灵王带着残余的六万多兵马退回北燕,卢景山带着四万兵马退守阳平关,自己回京复命。
卢景山一回京,阳平关便传出了一个消息,镇国大元帅卢景山手底下的一个谋士,竟然是北燕秘密派遣的内线,此人名叫张宁,已被军法处置(砍头),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北燕皇宫。
皇帝盛怒之下,将燕灵王幽闭三个月,人多的时候,灵王看上去有些伤心生气,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却显得十分惬意,他似乎很高兴,按道理来说,一个安插在敌人内部的部下被敌人找到并杀死,一来失去了所有敌方内部情报的来源,失去对时局的控制,二来要重新安插内线就会更加困难,灵王这欢愉惬意的背后肯定有着另一个的真相。
……——赵国帝都泾阳,卢景山如期抵达,进入皇宫面见赵王。
朝堂上,台下站着文武百官,高台上端坐着一位年近五旬的男人,他就是赵王,赵王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随身服侍太监。
“卢卿,此次出兵击退北境敌军,劳苦功高,赐白银两千两,绸缎布匹五百匹,名下兵士依功赏赐。”赵王说。
“谢陛下,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卢景山躬身抱拳。
“想要什么就说,只要朕能办到的,一定有求必应。”赵王说。
“臣想把陛下赏赐给臣的都赏给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卢景山双膝跪地。
赵王站起身来,走到跪在大殿中央的卢景山身边,把卢景山扶了起来,“卢卿能有此心,令联钦佩,联决定,加赏一万两白银,以抚恤阵亡士兵。”
“微臣替阵亡的将士谢过陛下。”卢景山说完话便退在了一边,赵王也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工部尚书谭秋站了出来。
“说。”赵王伸腰往后靠了靠。
“最近在宁山服劳役的犯人大量失踪,请求陛下派兵前往宁山辅助微臣看守犯人。”谭秋躬身施了个抱拳礼。
“你说犯人…失踪?”赵王大声地问。
“正是,不过失踪的犯人里没有被判重罪的犯人,但因几天之内走失的犯人数量较大,特来奏明陛下。”谭秋解释道。
“可有查出什么?”赵王说。
“暂时没有,不过他们似乎是有组织的,而且他们失踪之后都没有留下痕迹。”
“恩,我知道了,先退下吧。”赵王说。
赵王说完,谭秋便退在了一旁。
“陈东。”赵王喊了句。
“微臣在。”刑部尚书陈东站了出来。
“联命你即刻彻查犯人失踪一案,卢卿,你派一千兵马协助调查此案。”赵王说。
卢景山和陈东同时应了话,之后无人再上奏本,众人退出大殿。
三日后,阳平关卢家军驻扎地
“凡儿,你带一千步军前往宁山协助调查犯人失踪一案。”卢府后院,卢景山正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交谈着。
“孩儿遵命,爹,孩儿有一事禀告。”说话的人正是卢凡,卢景山的小儿子。
“说吧,为父离开阳平关的这段日子好多事都不知道呢。”卢景山走到一个池子边停了下来。
卢凡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爹,宁山犯人失踪会不会和南楚叛乱有关?”
“南楚叛乱?怎么回事,快,说说。”卢景山有些好奇地看着卢凡。
卢凡:“半月前,楚国迎云山地界,突然出现了大量山匪,说是山匪吧,他们每次叛乱行动却分工明确,目标一致,最近的一次叛乱还重伤了南楚朝廷的锐气,似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卢景山:“那应该是有高人在背后谋划。”
卢凡:“若说是有高人指点,又为何这批叛乱的人却是军纪涣散,外面的人时不时听说有人逃出迎云山。”
卢景山:“的确奇怪,不过这些和宁山犯人失踪又有什么联系!”
卢凡:“原因很简单,您还没告诉我宁山犯人失踪之前,孩儿就已经打听到了一个关于迎云山的消息,大批不明来历的人加入南楚叛军,南楚朝廷为绝后患,派兵征缴,最后结果却是大败而归。”
卢景山:“……你派兵前往宁山协助调查时切记,不可谈及此事。”
卢凡:“孩儿明白,爹,难得您有空回来,好好休息,我先去营里查点兵马。”话一说完,卢凡就向前院走去。
卢景山转身向一间偏房走去,这间房正是卢景山妻子的卧房,他推开了房门,屋子里空无一人,重新关上房门,卢景山走到马棚里,点了点马匹的数量,马棚里少了两匹马,一匹当然是卢凡骑走的,那另一匹呢!想问问府里的下人是谁骑走了另一匹马,最后还是没问。
自己随意挑了匹马,骑上马,他朝府外奔去,……阳平关外,有一座山,此山名叫小南山,山顶上有座八角亭,有两层。
此时卢景山骑着马,出了城门,顺着小南山蜿蜒曲折的山路,来到了这座亭子。
“十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你还是没有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收到你的玉佩,难道,你还在狠我吗?”卢景山拿出了撰刻着“流”字的红色玉石。
卢景山走上了八角亭的第二层,双眼望着远处的夕阳,久久未能忘怀,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
一个穷书生和一个富家千金在一次庙会中偶然相遇
穷书生迎娶富家千金,富家千金不顾家人反对,下嫁穷人
十年寒窗,却逢时局动荡而投笔从戎,随军出征
沙场拼搏,终得功名,朝廷武将之首
一男一女于小南山之上等待日出
一场误会,致使夫人离开了刚被封为将军的穷书生
想到这里,卢景山坐了下来,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手中的红色玉石发呆,夕阳西下,渐渐进入夜幕……
卢景山回到府中,他的小儿子卢凡也从军营回来了,晚饭过后,二人于书房中交谈。
“凡儿可知马棚丢了马。”
“知道。”
“何人骑走。”
“这个孩儿不知,这匹马几日前就不见了。”
“可有问过下人。”
“都问过了,他们都不知道,孩儿猜想,这匹马可能是入夜才被盗的。”
“府里的马匹可是在兵部入过册的,每匹马绑有一块牌子,骑此类马可自由出入城门,想来偷马的人定是为了逃避什么。”卢景山摸了摸下巴。
卢凡说:“既是能到府中偷马,那他出入城门应该没什么难事啊,将军府可不比城门好闯。”
“府中偷马?出入城门?逃?这些有什么联系,凡儿,府中丢马之事暂不可外传。”
“为何?”卢凡疑惑地看着他。
“有人要陷我们于不义之地。”卢景山解释道。
“…哦,凡儿明白。”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应承下来。
“回去吧,早些歇息,明日就要前往宁山了。”
“是,孩儿告退。”卢凡话一说完便退出书房。
卢景山也出了书房,走回了自己的卧房,书房外边,一个黑影潜伏在书房的侧面,微微探出头来,黑影目视着卢景山远去的身影,直到周围再无人出现,黑影马上消失在黑暗之中。
午夜,卢府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睡去,一只白鸽从后院飞出,这只飞出的白鸽其中的一只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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