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陈弓廷让几十个兵士去收拾了山道上残留的兵器旗帜,还把楚军和迎云山战死的兵士都埋了,休息一段时间后,迎云山的兵士才从熬战中缓过劲儿来。
韩冬在项兹退守紫环山之后就回到了迎云山。
韩冬推开陈弓廷的房门,走了进去,“主公身体如何了,康健与否?”
陈弓廷一听是韩冬的声音,马上就从床上坐起来,“韩先生,你可算回来了,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韩冬走上前去扶着陈弓廷,“叨扰主公歇息,还请恕罪!”
陈弓廷披上披风,被韩冬扶到一张靠椅上,“先生说笑了,还得感谢先生您的锦囊妙计啊,要不然,我这会儿,还不一定是死是活呢!”
韩冬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主公的英明决断也很重要。”
“话说回来,我们这么做,也只能是个缓兵之计,先生,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弓廷问。
韩冬喝着茶,听陈弓廷这么问,他稍稍顿了一下,“你有没有按照我锦囊里的要求在箭头沾毒粉。”
“都按锦囊里说的做。”陈弓廷点了点头。
“我回迎云山那天晚上,楚军是不是刚刚败退。”韩冬问道。
“嗯,那天下午酉时四刻,我和项兹各自带兵撤出战斗。”陈弓廷说。
“我到这里已经两天了,再过一天,他们身上的毒就解得差不多快四成了,要全部解清,至少还要七天。”
陈弓廷疑惑地看着韩冬,“先生在锦囊中不是说这种东西毒性极强吗,怎么还能这么快就解掉。”
韩冬手握着茶杯在桌面上一圈一圈地画着,“楚国,最不缺的就是神医,就算没办法根治剔除那东西的毒性,至少还能压制住这东西的毒性,让它不发作,只要他们中有人能压制住毒性不发作,就肯定有人可以配置出解药。”
陈弓廷时不时摸着下巴的短须,“眼下已然入冬,这迎云山上可比山下要冷的多,我在想是不是要换个地方驻扎。”
“早就应该换个地方了,当初选择迎云山来屯兵,只是临时的决定,现在局势对我们不利,我们得赶快换个地方。”韩冬解释道。
“先生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驻扎?”陈弓廷问。
“山寨里的所有士兵是不是一直按照练兵策里的规矩操练的,是的话就好办了。”韩冬说。
“一直都是按照您的练兵策来练的。”陈弓廷应道。
“这几天暂时还不会进攻山寨的,明天开始,我来考核他们,过的就先纳入归制,还没过的就再加强训练,三天后考核第二批,第二次还不过…”韩冬说完,用手在脖子前面比划一下,意思是——杀。
“先生,真的有必要这样做,现在我们还缺人手,这么做恐怕!”陈弓廷小声地问。
韩冬那慈祥的眼神突然变的伶俐起来,“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带着我的秘密,出去外面。”
“考核之后呢?”陈弓廷问。
韩冬倒了一点水在桌面,用手指把一点一点的扫开,“我们需把军力分散在江湖之中,只有这样才可以把我们的兵马越卷越大,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诸侯,届时名动天下,方可逐鹿中原!”
陈弓廷听明白了韩冬的话,“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变成江湖组织,游走四方。”
韩冬边走到门边边说,“我定下的这卷练兵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隐入江湖之中,以待时变。”
“好吧……就依……先生所言。”陈弓廷说完就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了。
楚国帝都,苏州,皇宫偏殿~
一个太监双手呈着一封奏折走进偏殿“陛下,迎云山战报。”
楚王接过太监手里的奏折,翻开一看,“什么?身中奇毒!”
“传旨,项同速引一半兵马回京,项兹继续带着另外一半兵马驻扎在紫环山。”楚王说完,太监就退出了偏殿。
楚王这么安排就是按之前那个假太监说的‘最后一步’其中之一,由于迎云山与紫环山的地形布局大同小异,加之紫环山的战略价值,楚王不可能让楚军完全退回苏州,虽然只有几千兵马镇守在那里,用途却不小,一方面可以压制住陈弓廷的兵马不轻易向其它城关发起进攻,最重要的是只要把陈弓廷的人控制在迎云山,楚王就可以把大多数的罪名推到他的身上,而因为迎云山势力不属于任何诸侯国,其它诸侯国不可能轻易对他们出兵,毕竟他们在楚国境内,只要把这颗棋子保住,楚国的威胁就会少很多。
曲靖洹手下三员大将:英值萧映春董丞,精准机智巧妙的攻破了三座周国的城池,在此之前又让隐居武夷山中的赵腾散播了印章在楚王手中的假消息,这两件事成功地改变了赵楚周和陈弓廷各自所属的势力状态,散播关于印章的假消息,成功地把一众诸侯的苗头指向了南楚,破周国三城,让楚王看到‘一线生机’,把陈弓廷这股力量拿来当挡箭牌,虽然各路诸侯表面上跟楚国一样,把苗头指向了陈弓廷,其实却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致使陈弓廷和楚国两大势力被各路诸侯当做首要敌人,但这还没有达到曲靖洹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他想要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让赵周楚这三大诸侯先打起来,然后再让陈弓廷收拾‘残局’。
赵国地界,滕州城内~
曲靖洹站在客栈窗前,“鲁先生,迎云山战局如何,谁胜谁败?”
鲁酆坐在曲靖洹卧房里的一张圆凳上,“陈弓廷又故技重施,楚军死伤近四千人,现主将项兹带领六千多兵马退守紫环山,副将项同带着六千多兵马暂回苏州。”
曲靖洹坐了下来,“周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很奇怪,周王好像没有想要夺回三座城池的意思,只密派了江月明带一千五百人前往赵国。”鲁酆说。
“现在的这个周王可不好对付,他不是不想夺回三座城池,**年前的周王和现在的周王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能把一个如此没落的国度经营的有如今这般强大,足见他的能力不小,就以这次的事来看,就可以判断这个周王惊人的判断力。”曲靖洹解释道。
“少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鲁酆问道。
“发信给英值,让他们放弃城关的守卫权,从颜城隋州济阳撤出,暂且歇息一段时间。”曲靖洹说。
“是,少主,半月前,线人探得,赵国阳平地界,镇国将军府丢了一匹马。”鲁酆说。
“卢景山家不见了一匹马,这匹马有什么特别吗?”曲靖洹问道。
“这匹马悬挂有兵部的书令,可在任何时候通行赵国境内的各处城关。”鲁酆应道。
“看来这马也要来搅动风云,哎,我好像记得英值的青龙堂收留了一个逃难的女子,这个女子好像和卢景山有些关联,卢景山与燕灵王交战时,她还来求过我,让我帮卢景山,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不能不管这马,想来偷马的人不会只是为了钱,肯定还有别的目的,鲁先生,你顺便叫人查查,这匹马到底去了哪里。”曲靖洹命令道。
鲁酆离开曲靖洹的卧房,曲靖洹重新陷入沉思,他想捋清楚各路诸侯现在最想做的和最害怕的:除周赵两国外,其它诸侯都怀疑印章在楚王手里,可这仅仅是怀疑;周国三座城池被曲靖洹以陈弓廷之名攻下,因为陈弓廷的势力远在南楚地界,周王肯定不会相信是陈弓廷做的,其他诸侯国肯定也和周王想的一样,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各路诸侯各自心中有一个算盘,相同的一点是众诸侯都想方设法找理由和楚王’合作’。
另一方面,周王却并没有急着夺回三座城池,这也是曲靖洹派去的那颗棋子的杰作,周王这个反应让其它诸侯起了另一个疑心,其它诸侯猜测周国这次丢了三座城池,是有预谋的,这件事唯一有一个最值得令人起疑的是周王究竟是和南楚暗中结盟,或者是和别的‘势力’结盟,就以这次周国丢失三城的事来说,说明周楚之中肯定有一国拥有两枚或者的印章。
为了让周国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面,曲靖洹下令让陶文攻想办法让周王派人秘密前往赵国,而且这个被派去的人选,必须和**年前五枚印章的事情有所关联的人,这样就算其它诸侯或者势力调查到有周国兵士秘密前往赵国,也不会对其它陌生势力起疑心,这些秘密前往赵国的士兵不是为了打击陈弓廷的势力,而是想要让其它能知道这个消息诸侯误认为赵国架在周楚之间的,赵国能在周楚起到‘架桥’的作用,把一众诸侯防御方向带向赵国。
迎云山,山寨内,议事厅~
两三天过去了,韩冬已经考核的差不多了,此时,奉命行事的左统军从后山回来了。
左统军快步走进议事厅,靠近陈弓廷耳边,“主公,所有没通过考核的都已经在山后秘密处决了。”
“嗯,好,你在这等等,看韩先生还有什么安排。”陈弓廷说完,朝门外的喽啰招呼一声,一会儿过后,韩冬走进了议事厅。
韩冬走进议事厅,躬身施了个抱拳礼“在下见过主公。”
陈弓廷走到韩冬身边,“先生不必多礼,左统军已经办好了后续的事情,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韩冬走到左统军和陈弓廷中间,“主公,接下来我们可以让离恨谷的高手行动了。”
“先生觉得应该先从哪里开始入手?”陈弓廷问。
韩冬在一张靠椅上坐下,用敲了两下,停了一会儿,又敲了一下,“这次周国失去三座城和楚王再次派兵围剿迎云山都是同一个人设的局。”
陈弓廷吓了一跳,“先生,他是谁!手段竟如此高明?”
“他的名字我不知道,来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的师弟也是对他俯首称臣。”韩冬眼睛露出诡异的目光,看着议事厅门外,陈弓廷和左统军一看他的眼神,都以为门外来了什么贵客,回头朝外面看去,却什么也没有,韩冬就像是看到门外突然出现一个鬼魂般。
左统军想起了韩冬口中那个所谓师弟的真实身份,“韩先生,您说的师弟,难道就是,寒樱居士鲁酆。”
“正是。”
“寒樱居士竟然对这个人俯首称臣!”左统军似乎有些佩服这个所谓的控局者。
“先生,竟然他这么厉害,可以让鲁酆都对他俯首称臣,我们何不先让离恨谷出手解决他,以绝后患。”陈弓廷问。
“主公不可,此人虽然不清楚其真实身份,但就他对局势的控制来看,他并不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如若是跟我们有何深仇大恨,他肯定不会打着我们的旗号去攻下周国的三座城池。”韩冬解释道。
“韩先生所言何意,难不成,打着我们的旗号去攻打周国三座城池,还是在帮我们!”左统军怀疑道。
“不,他是在帮他自己,各路诸侯多年以来也一直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和途径来查清**年前那五枚印章的下落,他这招借刀杀人刚刚好让其它各路诸侯把怀疑的苗头指向楚王。”韩冬说。
陈弓廷右手负于腰后,左手摸着下巴那短短的赤须,“他这一招借刀杀人刚好把各路诸侯的注意力转到楚王的身上,那他怎么又要打着我的旗号去攻城呢?”
“主公,有一个可能性,他看到了我们的发展速度,不希望主公有朝一日成为一方霸主,他觉得主公一旦成为一方诸侯,会比其他诸侯更加难缠,另外也可以借助这件事,让楚王被各路诸侯孤立,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局。”韩冬说。
“如果这么说那就更不对了,楚王为何只派了一万六千兵马,虽说我们兵马不多,迎云山山势也易攻难守,靠山寨里的兵马来抵御这一万六千兵马,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楚王派出四五万兵马,就算再按先生的锦囊妙计行事,也不可能有多大的胜算了,楚王明显可以做到胜券在握的,为何又要故意让我们赢呢,难不成这个设局者是楚王的人?”左统军说。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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