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用余光瞄了一眼还坐在床上发呆的‘白雪公主’,然后,伸手拉上了拉门,关掉了吸顶灯,蹬掉了脚上的鞋子,身子一斜,倒在了自己的软铺上。
不过,经过了一阵斗智斗勇的秦少,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睡意,他还在为刚才自己机智骗过警察的杰作而得意,心想,自己今生还没做过这档骗人的事,首次亮相就大获成功,嗨,天才就是天才,一般的人绝对不可能在那种紧急关头,对两名警察即兴表演骗术,而且‘骗’得天衣无缝,‘骗’得连老警察都点头哈腰的。
看见秦少拉上了门,关掉了灯,‘白雪公主’也放平身子开始睡觉了。不过,被刚才那么一吓,那么一折腾,她也已经睡意全无,脑子还在像过电影一样,过着刚才那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一幕幕。
她心想,刚才自己所经历的,当然没有香港的枪战片那么惊险,但在自己十八年的亲身经历中确实是最为惊险的。还好自己没有心脏病,否则,保不准一命呜呼了。
想着,想着,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开小口,弱弱地问道:“唉,书呆子,睡着了吗?”
秦少还没有睡着,他知道‘白雪公主’在同自己说话,但他不想理她,因为通过白天的接触,他已经对‘白雪公主’了解了个**不离十,知道她是一个聊起天来没完没了的姑娘,而且口无遮拦,什么都会问,就连你祖宗八代的事都会问。
无论今生的秦少,还是前世的秦少,都没有碰到过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姑娘,不过,秦少并不厌恶,她毕竟是一个见了就会不由自主心花怒放的美女,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讨厌,因为他需要安静,需要……
啊?这么快就睡着啦?
‘白雪公证’心里一愣,但还是不死心,又问道:“唉,书呆子,睡着了吗?”
“没。”秦少猜到她有可能会问个没完没了,就勉强地应了一声。
“我白天以为你是个书呆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知道了秦少还没睡,‘白雪公主’一下来了精神,就像才了几口能够提神的大烟。
啊?!
秦少心里‘格登’了一下,难道她已知道我刚才要对她图谋不轨?不过,他嘴上立即矢口否认:“唉,我说美女,你说话要有根据噢,我可对你什么都没有做,连你一根毫毛都没有碰到。”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
秦少又进一步解释道:“那我什么也没想做哦。”
“我知道你什么也没想做。”
“那你为何说我胆大包天?”听到‘白雪公主’回答得如此干脆,但又说自己胆大包天,秦少非常不解。
“你还不胆大包天?”‘白雪公主’突然加大了音量:“你竟然敢在警察面前冒充**!”
啊?!
秦少又是一惊,她怎么会知道我是在冒充**的?白天我们聊天时我并没有聊到我的家庭呀,连沾边的话都没有聊到,难道她是女诸葛,能掐会算?不!连两名老警察都骗过了,怎么可能没有骗过她哪。她一定是在蒙我的。
秦少定了定神,心想,哼,想来蒙本少,门都没有,能蒙本少的人还没出世哪。好,我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她。
随即,他迅速地组织了‘所向披靡’的措词,劈头盖脸地回道:“你说你这丫头,别自作聪明了,别以为自己长得美就比别人聪明,别以为自己考上了个什么京华大学,就是诸葛再世了,就能掐会算了,就一定比人家警察还火眼金睛了。唉,你这个傻姑娘呀,真不知天高地厚,你眼下啊,还没到那火候哪,差远着哪,就凭你这两下子,还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白雪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心想,自己是华夏第一学府的学子,怎么能说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大专生哪?
她立即以眼还眼:“不是本姑娘自作聪明,是你小子别再自作聪明了,别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狂到天上去了,就目空一切了,别以为骗过了警察就能骗过天下人,你知道吗?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哼,你小子的火候还差远了哪,等你嘴上长满胡子再出来一显身手吧!”
啊,口才不错!
秦少心里一震,这‘白雪公主’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婆婆妈妈的,傻傻乎乎的,原来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物’,怪不得她连华夏的第二学府都不愿意上,非要上第一学府的京华大学。
看来今天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还是个美若天仙的女生。
秦少虽这么想着,但心里头并没有十分高估对手,心想,能与本少抗衡的人还在她娘子里哪。
他又定了定神,仍然不慌不忙地接过话:“难道我没有长着一张**的脸吗?难道我身上没有具备**的气质吗?唉,傻丫头,你把灯开开来,仔细看看我的这张脸,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噢,不过,也许你看了也是白看。不是我小瞧你,你可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什么**哪。”
秦少哪里知道,眼前这位‘白雪公主’不但见过**,而且她本人就是一个**。
不过,她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心里头哼了一声:“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嘴上说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哪,你的脸有什么好看的,除了还不算个歪瓜裂枣,上面又没写着‘**’四个字呀。不过,我倒是从你的脸上隐隐约约看到了三个字。”
“三个什么字?”尽管秦少聪明绝顶,但还是猜不出‘白雪公主’会说三个什么字来,所以,他有点好奇。
“还是不说吧?”‘白雪公主’卖了个关子。
“说!”秦少更加好奇了。
“说出来我怕你会生气的。”‘白雪公主’继续卖着关子。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虽没有宰相的肚大,但我从来不对美女生气的。”秦少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从来不对美女发火的。他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他向来认为,美女是用来欣赏的,是用来宠爱的。
不光是今生的秦少,就是前世的秦少,也没有对美女发过火。
“好,那我就说了,”‘白雪公主’拖着长音说道:“是‘小-混-混’三个字。”
“啊,你说我是‘小混混’?”秦少突然喉咙粗了起来。不过,他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惊讶。
“我说不能说吧,你看,喉咙都粗了起来,还是生气了么?”‘白雪公主’降低了音量。
“没啊,我怎么会生气呢,只是提醒你一下,让你知道我不是个‘小混混’,我怕你自己吓自己,睡不着觉,心想,自己还是个黄花闺女,怎么能与一个‘小混混’同卧一室哪。”
“这你就别担心了,别说是与‘小混混’同卧一室,就是与‘大混混’一室而卧,我也不会怕的。”‘白雪公主’突然又加大了音量。
“嗨,既然你胆子这么大,那你刚才为什么喊救命呢?还害得我被铐上了手铐。”
“噢,刚才啊?刚才是我以为是‘大-色-狼’入室劫色,不知道是你这个‘大混混’,早知道我就不喊救命了。”
“唉,咱们言归正传。”秦少突然话锋一转:“你现在还认定我是在冒充**吗?”
“当然。”‘白雪公主’仍然激动道:“难道你能言善辩就能让老母鸡变鸭吗?”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如果你老子真是领导的领导的领导,那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去上个破大专哪,即使高考成绩不理想,你老子也能塞张条子,通个路子,怎么也得让你上个二本三本什么的。”‘白雪公主’实话实说。
天哪,白天与她谈了个谎,说是在农学院上个大专,现在却被她用白天的那个“谎”来戳晚上的这个“谎”。嗨,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撒谎了。难怪有人说过,如果谁撒了一个谎,就必须准备一百谎来圆,否则,漏洞百出。
唉,要不我实话实说,就说自己也考上京华大学,她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录取通知书》掏给她看,这样就可以把晚上的谎给圆上了。
就在秦少要掏《录取通知书》时,突然心里一紧,改变了主意,心想,不能告诉她真相,否则,明天这个像拟打了鸡血的‘白雪公主’肯定就盯上了自己,她也一定会想,既然都是京华大学的同学,那还不要聊它个天昏地暗,聊它个没完没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看不成书不谈,头也一定会被她‘聊’大的。这是自己难以忍受的。
所以,秦少心想,再撒一百个谎就再撒一百个谎,无所谓的啦,反正这是自己的强项,谎话信手拈来。
胸有成竹的秦少,‘啊哼’地清了清嗓子,又开始继续圆谎:“你说得也是,只要我爸塞张纸条,不,只要我爸的秘书往学校里,或往教育局,打上一个电话,我上个二本什么的绝对没有问题,就像鼻涕往嘴里淌,方便得很。”
“那你爸的秘书为什么舍不得打这个电话呢?”‘白雪公主’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继续穷追猛打。
“噢,是这样的,我啊,从小就不愿意靠家里来着,心想,上大专就上大专,我就要凭自己的能力走出一片天地来。其实,南市也有几所不错的大专学院,但我就是要坚持远离南市,远离父母,不想生活在他们的影子之下。你知道吗?我最看不惯那些离开父母什么都不是的官二代。”
“不对吧!”‘白雪公主’突然说道。
秦少先是一惊,而后说道:“怎么啦?”
“你不是在说反话吧?”
“反话?”秦少心里一愣,接着问道:“些话怎讲?”
“你不会是你爸妈抱来的孩子吧?”‘白雪公主’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们根本就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
“看你是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怎么说话哪?”
听到秦少有点急了,随即和风细雨地说道:“噢,开玩笑哪。”
“这还差不多。”秦少保持镇定。
“噢。”‘白雪公主’从秦少的脸上和语气中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她一时无语了。
秦少没有再说什么,脸上露出自然的笑。
秦少就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七说八说,便自圆其说了。
‘白雪公主’毕竟是个天真可爱的姑娘,不但已经相信秦少所说的话了,还对他肃然起敬——一个**能在‘有路可走’的情况下去上大专,不但不想生活在父母的影子下,还立誓凭一已之力开创个新天地来。
咣当……咣当……咣当……
606特快列车不知疲倦地行驶在深深的夜幕之中。
又过了两个小时。
秦少已经累到了极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白雪公主’听到秦少已经在打着呼噜,也就不再同他聊天了,知道聊了也是白聊,也就强迫自己睡起了觉。
但过去了一个小时,‘白雪公主’仍然睡意全无。不知怎么,她的眼前一会儿浮现着身影高大脸庞英俊的‘**’;一会儿浮现着文质彬彬啃着厚书的‘大专男生’;一会儿又浮现着的与警察斗智斗勇的‘小混混’;一会儿浮现着发誓要凭一已之力走出一片天地的热血男儿;一会儿又浮现着……
‘啪哒’一声,包厢里电灯亮了,门也被拉开了。
秦少被惊醒了,睁眼一看,是三个小时前从这里离开的那两名警察,两人手上各持一根电警棒。瘦警察一脸严肃。胖警察两眼射出狼一样的凶光。
不好!
秦少的心里猛地‘格登’了一下,看这副架势不是来请早安的,也不是来请自己喝早茶的,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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