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
前天上午,也就是秦少从南市车站登上开往北市火车的那个时候。
绝望中的芳芳,在仰天长叹后,还是没有放弃去火车站送秦少的念头。
没办法,她是一个实心眼的姑娘。
那怎么去呢?
还是自己跑得去吗?想都不用想,即使自己能坚持跑到火车站,那也肯定是下午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辆黄色的士迎面而来,她的大脑突然开了窍:唉,我可以剩坐出租车先往回走,绕到刚才那条凤凰大道,再直奔火车站呀!
芳芳连忙招手拦车。
吱——
的哥一个紧急刹车,随即摇下车窗,探出头来笑道:“美女,去哪?
“去火车总站。”芳芳手向南面一指
“美女,对不起,我这车只能以南向北开,不能以北向南开。”的哥刚才看到芳芳是与自己的车相向而行的,以为她是去南边。
“噢,我知道。”芳芳微微点了点头。
“那,”的哥一时被弄糊涂了,向芳芳翻了翻眼睛。
没等的哥再‘那’下去,芳芳一拉车门,急不可耐地上了出租车。
“美女,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明白吗?”的哥是个谨慎的人,怕她上错了车。
“明白,全明白。”芳芳急道:“你就往北边开吧,赶快开。”
因为芳芳刚才没有讲南市话,讲的是普通话,的哥以为她是外地人,分不清南市的东南西北,怕她坐反了方向绕了道,到时付车费的时候说不清,就又解释起了刚才说过的话。
还没等的哥说完,芳芳已经知道了的哥的好意,立即用地道的南市话打断了的哥的解释:“哎,师傅,不用再解释了,你给我赶快往北边开就是了,我就是南市人,不会走错路的。”
听到芳芳说得这么快,的哥立即启动车,加大油门,疾速地往北边开去。
不过,的哥还是不放心,怕自己刚才听错了,不是去火车总站,而是说的去北边的汽车总站,就一边开着车,一边又和声细语地问道:“美女,对不起,我怕刚才自己听叉了,我再问一下,你是去火车总站吗?”
“不错,是去火车总站。”
“噢,不过,要多绕不少路了,先要绕到凤凰大道,再从凤凰大道开往火车站,这一程可不近哪。”的哥这个踏实的人,一个心细的人,不厌其烦地提醒道。
其实,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告诉芳芳,这一程要不少车费哪。
芳芳的头脑并不笨,早已解理了的哥的用意,平和地回道:“没事的,我知道,你就放心地开吧。”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的哥这才开始心无杂念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才一心一意转动着手上的方向盘。
出租车已经绕到了凤凰大道上,此刻正向南疾速地驶向火车总站。
“师傅,在8点50分之前能赶到火车站吗?”芳芳突然问道。
的哥用余光瞄了一眼下方的时钟,笑道:“美女,你没在开玩笑吧?”
“没啊!”
“你不是本地人么,难道不知道这里离火车总站还有多远吗?”
“噢,这我知道,我这不是心急么。”
“美女,你是必须要在8点50分之前赶到车站吗?”
“是的!”
“那我实话告诉你,是肯定赶不到的。”的哥安慰道:“美女,你也不用这么急的,现在不是以前了,火车的班次多的是,你可以等一班么。”
“我不是剩车。”
“那,”
“噢,我是赶去车站送一位远行的朋友。”
“那肯定是送不上了。”
“唉——”芳芳长叹一声。
的哥好奇地问道:“你既然是本地人,知道这个路程,你为什么不早点动身呢?”
“不说了,”芳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来话长。”
的哥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出租司机,善意地建议道:“美女,我看还是别去了吧?”
“为什么?”芳芳惊讶。
“肯定是送不上了,去了也是白去,何苦再花这个冤枉钱哪。”的哥实话实说。
此时此刻的芳芳,心里只想到给秦少送行,什么钱不钱的,她根本不在乎,别说是百十块钱,就是万儿八千的,她也无所谓的啦。
芳芳一点都没有被的哥劝告所动摇,反而说道:“师傅你还是快点开吧,如果在8点50分之前赶到的话,我付你双倍的车钱。”
“你坚持要去,我就送你去吧,不过,肯定是白跑的。”的哥又道:“美女,即使我能在8点50前赶到,我也不会多收你一分钱的。”
的哥又加大了油门,把时速提升到了自己最高的‘心理位置’。当然,他知道这是徒劳的,不可能创造奇迹的。
的哥明明知道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的,他还偏偏又加了油门,难道他想不顾一切地创造这个奇迹。不是的,他纯粹是为了给芳芳一个心理的安慰。
其实,芳芳也早就知道,不管开多快也都是赶不上的。那她为什么还执意地要赶去呢?她是在幻想着一个‘可能性’的出现——8点50分由南市开往北市的606特快列车晚点。
一路上,芳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心里地默默地祈祷:老天开眼,神灵显灵,上帝助力,让606特快列车晚点,最好晚半个小时以上……
出租车终于开到了火车总站。这时的时间已经是9点零5分了。
芳芳从钱包里‘唰’地掏出两张‘大团结’,伸手递给的哥:“给!”
的哥伸手接过钞票,一看,是两百元,立即脸一沉,急道:“我只收一百,说好的,我不双倍钱的,何况又没有按你的时间到达。”
“你一路辛苦,就收下吧。”
“不!你这不是打我脸么。”的哥坚持道。
看到的哥是个实在人,再说自己的时间紧迫,不想再磨下去了,就抽回了一张,然后说了声:“谢了!”
芳芳下了车,关上车门,拔脚就候车大厅跑。
正跑到进口处,芳芳与一个正出来的姑娘撞了个满怀。
“啊,是你,娜娜!”芳芳的脸上虽然笑着,但比哭还要难看。因为不用问,她都已经知道,娜娜已经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送过了秦少。她的心已经是拔凉拔凉的了。
“啊,是你,芳芳!”那娜虽然装着一脸的不好兴,但嘴角仍然透着一丝笑意。她的心里已经在狂笑,知道芳芳来晚了,没有送到秦少。
“娜娜,你不够朋友,为什么不喊上我?”
“对不起,本来是想喊上你的,我起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知道你习惯睡早觉,还没有起床,再打电话给的话,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同我说?”
“噢,我本来也不打算送秦少的,是我早上起床后,想想自己没什么事可做,就临时起意了。”娜娜突然又垂头丧气道:“其实啊,我来了也是白来。”
“为什么?”
“本来我起得就不算早,加上路上上班高峰,路上拥挤不堪,等我跑到站台的时候,只看到一辆已经远去的火车。”
芳芳听了后,半信半疑,但心里想到,但愿娜娜说的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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