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铭想起了和秋子的约定,抛开个人杂念,和秋子的交谈是愉快的,他也想趁去绍兴出差前放松下心情,于是他拨通了秋子的电话,约好周末继续西湖边的寻古之旅。
西湖边的古建筑很多,但大多都是仿古建筑,比如著名的如雷峰塔,保俶塔都是近几十年重修过,位于钱塘江边的六和塔还保持有宋代原塔的主结构,还算是古建筑,贾铭提议去那里看看。
周六上午贾铭在学校门口和秋子会后面,两人搭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六和塔而去,行驶到杨公堤,前面远远望见一座高塔,秋子问那是不是六和塔?贾铭回答说那是雷锋塔。
“雷峰塔也是古建筑吗?”
“曾经是,后来倒掉,前些年刚重建好。”
“倒掉了真可惜啊,要是能看到原来的古建筑该有多好。”
贾铭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知道,雷锋塔和六和塔在四百多年前都被日本倭寇劫掠杭州时放火烧过,至于后来雷峰塔的倒掉跟这个也有直接关系,始作俑者是日本人。面对秋子显然不好倒出真相,只好的模糊的说历史的原因太复杂。
车转入虎跑路,一直开到位于钱塘江边月轮山下的**塔公园门口停下。
下车买票进入公园,拾阶而上,来到塔前,**塔比想象中要高大雄伟,塔身明有七层,暗有六层,总计有十三层。如威武将军镇守在钱塘江畔,滚滚的江潮到了塔的面前显得温顺了许多。
古有宝塔镇河妖之说,或许这塔,这江水,世界上所有的东西真的有某种生命意识,之说以感觉不到只是因为人类根本不懂它,我们的生命在其他物种看来反而是一种很可笑的东西。
贾铭给秋子讲起了这里的传说:古时候钱塘江有个龙王兴风作浪,有个叫六和的大力士往江里扔石头,想把钱塘江给填了,扔了七七四十九天后,终于降服了了龙王,后人为了纪念他修了这座塔,另有说吴越国的钱王曾经在这里搭上高台,带领军队射退了潮水,这事也只能想象了。
两人继续沿塔梯一级级往上走,每一层都有乾隆皇帝题字的匾额,这位风流皇帝下江南是一路留情,一路留墨。
“贾铭君,你看,这是什么?”不知不觉,秋子对贾铭的称呼从先生转为了某君,顺着秋子手指的方向,贾铭看到塔壁缝隙深处有一支断箭,外面包着一块布,贾铭伸手将它从缝隙里捞出来,打开包裹的布细看,是一支印有铭文的箭,铭文是隶书,一时不明其意,外面的布上有些条纹状的痕迹,看着像地图。
“难道这是当年钱王射潮留下来的箭矢?当年在雷峰塔里的塔壁立也发现过佛经,地宫里更是出土了古钱币和鎏金塔等大量文物,难道这块布上有什么重大秘密?”
贾铭将布慢慢展开,上面布满了油污,散发出很重的味道!这布上的纹路到底有什么含义呢?两人都在思索着…!
这是从下面上来了一位阿姨,看着贾铭拿着的东西有些吃惊,
“你拿我的抹布干什么?嘎弄不灵清?”
“啊。。?原来是抹布?那...那这只断箭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我捡来刮墙壁用的,经常有些无聊的人在墙壁上刻字,抹布擦不干净,我就用箭头去刮!”阿姨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原来阿姨是这里的保洁。
“这支箭可以留给我们当纪念吗?我拿我的水果刀跟你换,这个刮墙壁更好用。”
阿姨看了看还算精致的小刀,答应交换。贾铭收好箭头,看了看秋子一脸坏笑,抹布当了藏宝图,怕是生平头次遇到,说出去真让人笑掉大牙。至于那个箭头,回去再研究研究,别再闹出身大笑话来。
来到六和塔顶,眺着远方,天上艳阳高挂,流云飞散,不远处的江水涌动着流向大海。有诗云:
孤塔凌霄汉,天风面面来。江光秋练净,岚色晓屏开。
秋子闭上眼睛,任由拂过塔的风拨弄着她的秀发。
“贾铭君,你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吗?它就在不远处。”贾铭跟着闭上眼睛,聆听自己的心跳,陡然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里与这个俗世再毫无关系。
“我听到了,大海在说话,它在说有两个家伙正在六和塔上吹牛说能听到它的声音呢!”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出了**塔,乘车来到南山路西湖边,初秋的江南美丽如画,微风拂动着杨柳,波浪亲吻着岸边,漫步于湖堤,和煦的阳光照耀着湖水,孤山倒影在水中,各式漏胳膊大腿的美女穿梭来去,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人家天堂,古来多少文人骚客在这里没有HOLD住,看到眼前胜景贾铭不觉想起了白大诗人的那首忆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这首诗应是诗人在西湖边品着美酒,拥着美人所作,再细细品味可知这首诗重点在中间那句日出江花红胜火!这一句中重点又在前四个字:日出江花!说道这里阁下可能理解了,诗人忆江南主要是怀恋这里的美人,曾经日出了江花!
这时贾铭电话响了起来,是老王的电话,约贾铭晚上到曙光路上U1酒吧小聚,说那里的音乐和啤酒不错。时间已接近黄昏,夕阳渐渐西下,夜色渐近,西湖边的灯火逐渐明亮,从阑珊处有袅袅歌声传来…。
进入U1酒吧,老王已然在座,旁边坐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姑娘。贾铭走近一看想起来是上次那个按摩店里的“三号小姐”,大概约出来打炮有折扣,见面后互相做了简单介绍,听说秋子是日本来的留学生,老王朝贾铭眨了眨眼,悄然的伸了伸大拇指,大概意思是说连日本妞能都泡上,真是为国争光!
落座后贾铭跟着举起酒杯招呼说:
“来吧,庆祝我们不远千里的相会,如此美妙的夜晚,盛世,美酒,佳人,不醉不归”,酒吧这地方看似热闹,其实除了音乐,只有孤独。
趁一起上卫生间的空当,贾铭问老王:“你怎么把鸡带出来?发起浪来怎么收场?要知道我带的可是凤凰。”
“你能看出她哪里写着鸡字?你看她安静的坐在哪里,和一个淑女有什么区别,不要有职业歧视,大家都在为生存而奋斗,不同的是你坐在办公桌边,她躺在床上,就工作姿势而言,她比你要舒服得多,再说女人都一样,关键是你怎么用,脱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都说日本女人比较开放噢,要不要等会儿开房一起玩?”
老王的话让贾铭有些受不住,高尚的爱情瞬间转变成了****的****,但说到一起玩倒有些心动,真是人性本贱,不过一阵思想斗争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委婉的告诉老王自己没到火候,担心玩起来放不开,说得老王略为失望。
回到座位不知觉的又谈起了中日关系,问秋子站在日本人的角度怎么看?怎么日本国内还有那么多军国主义分子。
“其实在我们日本,人们也非常憎恨战争,战争给日本带来的伤害不比你们小,那些军国主义分子其实数量很少,每次表演根本没有市场,大家看他们就像看唱戏一样。国家关系在那些政*客眼中只是工具,需要的时候就利用下,和桌上的烟灰缸,桌子下的垃圾桶没什么区别。”秋子道出了一个普通日本人对于国家关系的看法。
大家听完表赞同示,贾铭倒满了一杯酒说:“中国和日本是一衣带水的邻居,对日本来说,以前这个邻居很富有,高大上,和自己的关系也不错,骨子里有一些羡慕和嫉妒,突然有一天邻居家道中落,看着别人都来邻居家打劫,自己也就不甘人后了。一个人,一个国*家都有其劣根性,被煽动起来就成了侵略者,所有要避免被侵略,首先保证自己不要差太多,让别人产生侵略的冲动!”
“还是不要太谈政治了吧,今天只谈风月,不谈风云的。”
老王说着一把搂过“三号小姐”,小姐娇嗔着说他粗鲁,说话的样子比淑女还淑女。贾铭提醒老王如果实在忍不住可以先去出去找地方,侧身对有些脸红的秋子说这里可以点歌,问她喜欢听什么。小野丽莎的怎么样?来首玫瑰人生或者moonriver?每次听他的歌声就像坐在小河流淌的岸边,端一杯咖啡享受美好的时光,回忆过去的感觉。”
这时旁边桌一个有些醉意,穿着花哨T恤的哥们大概听到了刚才的谈话,拿着酒杯过来请秋子喝酒,
“想不到这里还能碰到如此有才气的日本姑娘,来,来,一起喝一杯。”
秋子礼貌性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那人继续邀请她过去一起坐坐,交个朋友?秋子摇摇头,对方只好自讨没趣,回到旁座说起了风凉话:
“你说是不是日本国内的经济环境不好,怎么有女学生来中国做起了援助交际?”,
“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的噪音也太大了。”老王旁边的小姐有些担心的说,贾铭侧过身盯了那边一眼跟大家说没事,继续玩。旁边那花T恤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
“你说一个会说中文的日本妞,在床上会喊中文还是日文?”
“妈的,够了”,贾铭喊了一声,径直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对方也反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两人开始推攘起来。对方毒舌继续喷说:“哟,还替人出头,看你还想做抗日英雄呢。”
贾铭有些失去理智,抬起一脚踹开了对方,同时操起旁边的酒瓶准备来个一波流。对方也不示弱,也开始抄家伙,老王赶紧拖住贾铭大喊:
“都喝多了,大家冷静冷静”,这时候酒吧的工作人员也赶过来,拉开了双方。
几个人拥着贾铭走出了酒吧,“三号小姐”问英雄救美剧情有没有提前排演过?老王赶紧示意她别乱说,拉着她开房去了。告别了老王,贾铭和秋子沿着大街往学校走去,夜渐渐深沉,空旷的大街显得寂寥,两个人默默前行,没有说话,寂寥的夜显得更加寂静。
贾铭打破了沉默问秋子怎么不说话,秋子反问他:
“怎么这么容易就冲动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贾铭表示都欺负到这份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秋子停下脚步,有些生气的说:
“总之我不喜欢这样的闹事,越混乱的地方不是应该更谦虚谨慎些吗?男人的成熟在于用脑子而不是用身体思考!”
“你大概是不喜欢这样的我吧?”秋子望着贾铭没有回话,看着她那因为生气撅起的小嘴,贾铭突然觉得酒劲混着血气往上涌,捧着秋子的脸颊狠狠地吻了起来,秋子推开贾铭,往学校方向跑去。
当四周逐渐阴沉暗淡,
理性悄然隐没了光线,
希望的火烛摇曳欲熄,
我在孤独中徘徊茫然
-----------雪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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