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十分刺耳的手机铃声将夏南天从又一个梦魇里吵醒,在梦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孩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又记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夏南天接起电话,显示为一个陌生号码:“喂?”
一开始那边并没作声,后来一个中年男人带着疑问的声音传来:“喂?你好,请问你认识墨巫先生吗?”
“嗯?”刚醒来,夏南天脑子还有点犯糊涂,随后回答到:“认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夏南天心想不会这人还没放出来,又有什么关于墨巫的事扯到自己身上了吧?
只听打电话的人语调如释重负又突然变得有点着急起来:“太好了。请问你现在能联系到墨先生吗?如果能联系,请你通知他马上回来。昨天夜里他那间写字间被偷了,现在我们大厦的保安部既联系不到他也联系不到那个叫小幻的姑娘,还好他给我们留了个临时联系人,不然这事还真难办了。麻烦你通知他快点赶回来啊!听说屋里被翻得很乱,也不知道到底丢了些什么?希望他快点回来备个案,好方便这边尽快帮他追查。”
夏南天挂上电话后,已经习惯性无语了。怪不得李建国能这么容易,以墨巫的事为借口来找自己的麻烦。夏南天心想他是没家人还是没朋友?什么时候竟把自己留为紧急联系人了?这不典型的给自己找麻烦吗,也不问问自己的意见。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墨巫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夏南天也只得去帮他看看,就算帮不了忙,去一趟总是应该的,不然现在他和小幻两人都还在警局里关着,这一时也找不到能帮他们处理这件事的人。
而且夏南天还意识到一件事,这个偷东西的人,早不偷晚不偷,偏偏选在主人绝对赶不回来的情况下去偷。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难道是这个偷东西的人知道墨巫和小幻现在的处境吗?而这个人又到底想去偷什么?
夏南天赶到那里后,立马就问保安部的人有没有录到那个小偷的模样。
保安部的人却是一脸苦闷的样子回答他:“昨晚不知怎么搞得,我们这可是市里最好的几栋写字楼之一,还从没出过昨天这种情况。今天早上发现墨先生的写字间被偷以后,我们立马就叫我们保卫科的科长来调了录像,结果录像尽然坏了,就在昨晚,太突然了,对于这件事我们也很抱歉。不过我们在打电话联系你之前,已经立即派人去检修了,希望能有什么可用的消息提供给警方。”
后来,夏南天又跟着大厦负责人到楼上去,刚走到墨巫店门口,正想往里面走,就被负责人拦住了,说得先等警局的人来勘察了现场才能进去。
夏南天只得站在门外,透过打开的玻璃门向里面望去,才见里面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但凭着记忆,他觉得就大厅里倒塌掉落的东西,各自的位置,总觉得不像有什么东西丢失了,而仅仅是被翻乱以后,在原来的位置上倒在了地下?
不知这个人到底找到了他想得到的东西没有?
事情总是一件一件的堆着来,似乎总没有消停的时候。昨天刚经历了墨巫店里被盗的事,今天就是白婆婆说的那个陷害墨巫和自己的神秘组织集会的日子。
夏南天找到那里时,不得不感叹这组织气势还不小,把大楼的整个顶层都包了下来。
一路走来,并不如想象中的吵闹,很安静,直到走到一扇红漆刷金边的大门前,夏南天才看见了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坐在门前的一张桌子后。
他们看见来人,便笑着主动问候起夏南天:“你好,请问先生你是来参加会议的吗?”
“是的。”夏南天也不慌不忙沉着应对着。
这时面前的女孩子又带着怪异的目光打量起夏南天,开口问他:“那先生你的证件呢?我们这可是很正规的会议哦,每个来参加的信众,都是配发了专业证件的哦。那么你的呢?”
夏南天灵光一现,赶紧摸出身上那个锦囊,心里虽然一点底也没有,但表面上却尽量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来:“啊哈哈,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对呀,当时是叫我们都要带上的。”
锦囊刚一打开,夏南天就闻到从里面飘出一股很奇特的味道来,像在哪里闻过?再往里面一看,袋子里还真的放着一个胸牌,胸牌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弯曲符文。他不禁觉得奇怪,难道就是这么个东西吗?也不知前天那个白婆婆为什么要说的很神秘似的,还非得到了这才准自己看?拿出牌子挂在胸前,笑了笑:“你看,还得把它戴上啊。”
这时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的,突然一撑桌子站起身来,很没礼貌的一把扯过牌子仔细的看了看,最后竟然目光灼灼的说刚才冒犯了夏南天很对不起,随后又叫旁边的女的将他带到一个特制包间里坐下,然后这女的又殷勤的为他拉开包间前面的厚重挡布。
夏南天这才看见了外面的全貌,除了围绕大厅的数间包间里都坐上了人,大厅正中也聚集了百来号的人。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像被洗脑了似得,有些还穿着一些特制的连帽披风,这让他直接想到了墨巫失踪那晚混进去的那个‘邪教’组织。
夏南天趁这些人还没开始搞什么邪术之前,赶紧回忆了下那晚所见他们集会的细节流程。想来想去,夏南天也没想到什么具体的有用细节,因为他当时只看见这些人都神叨叨的坐在地上,然后就是一个主会的男人站起身来念叨了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语,随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走到供台前去滴血碗,后来一群人又追出去捉鬼,然后便是墨巫失踪的事。
正想着,突然大厅里的灯全灭了,所有窗户都用厚重的黑布遮挡了起来,没有一丝光亮能侥幸溜得进来。夏南天看见会场里的所有人依旧十分虔诚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没有任何人发出一点嘘声。他想这个组织真是不简单啦,也不知用了什么邪术,难道这些人果然全都被洗脑了吗?
这时他身后的包间门被打开,好像还是刚才领他进来那个女的,手上捧着一盏油灯,语气温和笑容甜美的说道:“对不起呀,这位信众师兄。刚才让您感到不适了,我这就把油灯给您点上。”
有没有正常的亮光,对夏南天来说其实都无关紧要。但随着大厅四周,及各个包厢里的油灯亮起,这昏黄泯灭的光线,使他想起了李建国曾经说过的话,他们这油灯里用的油那都是尸体身上的尸油。
一想到这里,夏南天忍不住转头,好奇又带着点紧张的瞥了眼油灯里那厚腻透亮的灯油,心想难道真是那玩意?
这个女的点了灯油,就退到了屋外,夏南天看见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也不知是个什么用意?
这时在会场上响起一阵奇怪的音乐,一种低沉又尖锐的吟唱声忽远忽近的,瞬间弥漫在会场上的每个角落每个人的心上。然后夏南天耳边听到了嗡嗡的声音,接着看见所有人都跟着这些奇特的歌唱动了起来,他先愣了下,并没有马上跟上这些人诡异的行为动作。
但他立马发现到站在门外那女的不对劲,她似乎一开始不离开的原因就是为了监视自己。
夏南天为了不被发现自己是这群人中‘最正常的异类’,没办法也只得跟着他们神叨叨的舞动起来,还好这个邪教组织的动作不是太难,基本都是一些举手飞舞和打开手臂左右晃动之类的,他很快就跟上了,而且节奏感融入的还不错。
门口的女的,看屋里的人跟大部队步调一致了,才又悄悄收敛了一下监视的目光。
那吟唱还在继续,声音古老悠远,昏昏暗暗中看见无数人头攒动,思绪变得模糊。身体就像刚跑了一场马拉松,然后躺倒在最松软床垫上的感觉,舒服到不行。
突然,从带着胭脂盒的手腕上,传出一股电流样的感觉,通过筋脉瞬间直击夏南天的大脑。刚一睁开眼,就看见刚才带他进来那个女的,正在用一种特制的黑色丝绳捆绑他的双手,但是她现在又开始十分好奇的打量起夏南天手腕上的胭脂盒。
夏南天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这些人是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迷晕的?而面前的女的想将他绑起来,怕是这群人已经对他起了歹心吧?
顾不得多想,形势所迫,也顾不得什么好男不与女斗的原则。夏南天看准时机,一抬手狠狠给了面前这女人一拳,那女人直接被打倒在地,本来还有点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人家是个妹子。
但很快她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夏南天看见她面上的皮裂开了很大一条口子,从那条丑陋的口子里流出一些腥臭的黑色液体。然后人妹子跟没事人一样对着夏南天温柔的一笑,声音苍老却不是刚才那么年轻动听:“呵呵,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原来你跟我们一样,你也不是人类吧?不过,你也不是我们同类呀,你混进来有什么目的?”
看见她那张曾经漂亮年轻的丑陋脸庞,夏南天感到有点反胃。不是说他好色,而是这女人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人类:“我不是混进来的。刚才你们不是看了那个证件吗?”
看着女人斜吊起来的眉眼,和越来越恐怖的温柔笑脸。夏南天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拿来骗他们的那张牌子上,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原来这就是白婆婆要他到了会场再打开的原因,因为这牌子上的图案一旦接触外界后,就只能保持一段时间,然后就会消失。
夏南天看这戏也演不下去了。而且还不知道面前这女人是个什么怪物?按理说刚才那一拳,就是个男的也该被打晕了,她却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于是夏南天只得拔腿就往外跑。身后那女人也机灵,迅速的追了过来,速度明显比普通人快很多,一把抓在他肩上,力气十分之大。他下意识抬起手去阻挡她的靠近,只见手上的胭脂盒却在此时像磁铁一样,通过她脸上裂开的口子,迅速的将她身体里的黑汁吸食了干净。
仅仅几秒的时间,面前本还残留着一点年轻女郎样貌的女人,瞬间就变得像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她整个躺倒地上,就像一节风干的巨大树枝,眼睛上翻,眼眶里只剩两颗灰白的眼球,也不知是死是活?
夏南天以惊讶的表情,再次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胭脂盒,咽了口唾沫。一反身向屋外逃去,刚溜出包间,想混入大厅里的人群中。
却发现外面安静得出奇,所有人都低着头塌着腰身,双手以极不自然的姿势摊在身体两侧。
然后突然从会场四周走出十几个人来,个个手里都拿着那种黑色丝绳,开始绑坐在地上那些人的手。这时有一个在绑面前的人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坐着的人,旁边那个人尽然顺势就倒在了地上,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有反应,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也并没有自己坐起来。
夏南天这才意识到,糟了,看来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害自己,而是要杀了会场上所有的人吗?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邪教组织啊?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面前这么多条人命,夏南天不可能看着不管吧?但他一个人,面前是一群黑影人,又怎么才能救得了这些受害者呢?
还有,他此行的目的,关于陷害墨巫和小幻的证据又到底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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