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
王宣觉得自己心都变成了和石头一样的脆弱“咔擦”一声碎裂成无数的小块。
他目睹着杨长宁的笑声停了,那充满嘲讽不屑的笑声停下了。嘴巴在闭合,然后张开,那具有无限可能,他所梦寐以求的灵菇被那坚实的牙口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那时他还记得那美味的泥土的气息,对方的咽喉蠕动。
“不...”王宣双手抱头,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杨长宁一口将灵菇咽下,他所有的幻想都化为乌有,碎裂的心一片片深深的坠下冰窟。
他的前途,他的未来,一切都和那灵菇一切化为乌有了。毒素钻入了他的体内,在灵菇的药力强力滋生下,绞碎了他的丹田,毒素重新造就了他的骨骼,两者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彼此。他的骨髓中造就出来的是含毒的黑血。无时无刻的瘙痒,发热不断折磨着他脆弱的灵魂。
明明,那一枚灵菇可以给他。一口一声废物,你们这些人啊。
王宣透过他的指缝掩盖着冷眼扫视所有人,就是他们,肯定巴不得自己变成这样的,他们肯定是在妒忌他的天赋,怕有一天会成修道者超过他们,把他们打败。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孔霸,王宣恨不得把他给杀了,什么大师兄,狗屁的师兄,修道者就很了不起吗?自己以后也一定是,整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肯定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扼杀自己绝世的天赋。
对,就是这样!
施烔靖,呗!狗屁,脸上火辣辣的痛觉不断提醒王宣,他恨透了这个该死的贱女人。总有一天他要用双眼....不,是亲手把她给撕了,让她受尽自己的胯下之辱。
唐步原,殷平伐,白巨暑,施晴雪你们一个个都该死,一个两个都是狗屁。王宣的双手用力划过了他的脸皮,扭曲的狰狞就像是一名怨怒的恶魔。
最后是你——杨长宁。王宣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将把这个罪魁祸首给千刀万剐了。
一定!
他的身子在颤抖,剧烈的颤抖。最后居然就这样的晕眩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顿时一愣,杨长宁也是无话可说,这都是什么事嘛?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晕了。王宣的脸色就像是红透的虾子,莫不成是急火攻心了。
体内涌起了一股浓郁的药力,杨长宁看了这么多人炼化肉菇的过程,明白到这是药力在体内扩散的过程。极力压制着妖力想要炼化那一团浓郁元气的渴望,一手夺过了白巨暑递来的一大块烤肉,张口便咬。
咔吱咔吱的肉块咀嚼声和骨头崩坏声响起,杨长宁真的是饿坏了。
在野外,没有什么好的烹饪工具,烤制就是最简单也是最省时间的一种。
直到这时,烔靖才发现自己被孔霸抱在怀中,俏脸一红。在孔霸的甚至落下了几点“沉沉”的粉拳,慌忙的背过脸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个人各司其职,地上躺倒的王宣像一块最为普通的石头没有一点的存在感。除了殷平伐嫌弃他挡着火光阻碍他抠针,把他拽了起来甩到别处。
钱啊,这可是钱啊!
孔霸发挥了大师兄应有的气质,把王宣从地上抱上了车厢。其他人对王宣讨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也知道其他人和王宣不和。但他就是不明白,王宣有哪里不好吗?
“大家别这样,王宣师弟这次估计受了很大的伤害,也不是他愿意看到了,大家要对他好一点”孔霸忧心忡忡的为王宣说话,抱不平。
“哦”死人异口同声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他们的大师兄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
此处只剩下风声,还有杨长宁进食发出的巨大声响。
他正对着一大片的肋骨肉大块朵硕,刚刚他才吞下一头牛完整的右腿。今天他特意让孔霸不必晚上赶路,先修整一夜,然后两人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外出狩猎,完美的猎杀了一头牛回来。
有了兽瞳的帮助,寻找猎物什么的都变的简单了起来。
杨长宁从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能吃,大块的肉块被他吞下就立即被饥饿的内脏直接化作了养分。
几乎把半头牛都吃尽后,他的周围甚至没有一点的骨渣,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抱着木棍进入了修炼状态。
妖力甚至还没有开始运转,杨长宁就突然听到了自己身体内的一声呼唤,他就顺着那声呼唤潜行,竟然可以直入魂海,满眼的血色光芒几乎闪瞎了他的眼。
他从来没有预料到魂海可以这么漂亮,看着从血晶上缓缓出现的血丝宛若活物一般的蠕动幻化成的婴儿,吃惊的向其问道:“这是你做的吗?”
“当然。想必你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了吧”婴儿严肃的在用妖族鸣音回答,似乎很是满意的看着四周,像是打量着一件无比精美的艺术品。
“你是妖族?”杨长宁用妖文回应,妖文的解读不是任何学习可以得到的,那是一种血脉中流传的东西,只有妖才能听懂而且说出。
就好比鼠王,它才刚从一般野兽跨入了妖的范围之中,就可以听得懂他的话而且还能回复一些肤浅的妖文,就是妖的血脉在起作用。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而妖文则是妖族天生的母语,不需要任何学习。相对的,其他种族别说说出来了,就连能不能听懂都是大问题,而婴儿可以如此流利的说出来,那它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这才是让杨长宁吃惊的事情。
“当然。不是,我可不是你那悲哀而且不祥的种族”肃杀冷血的鸣音再次响起。
不祥!杨长宁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妖族有着这样的评价,问道:“那你又是什么回事,我的妖力到底去了哪里,还有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婴儿严肃的表情不曾苟且于一笑,,竖起一根手指道:“当然。第一,你现在所身处的魂海就是你那点卑微的妖力构成的,世间万物都不可能从无中生有,此处血魂海我用足足用尽了你大半的修为才面前打下根基,你的灵魂实在了太过的脆弱了,就连魂海也十分不稳”
“什么”杨长宁听了婴儿的叙述后吓得大惊失色,那雾气原来就是他的妖力,从体内到魂海这不只是个过度,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过程。
“当然”婴儿不悦杨长宁打断了他的说话,又竖起第二根手指:“二,血魂海直接加强了你魂海的稳固,孕育了你那残破的灵魂,从而也直接作用你的**上,让你对外界的感知增强了五倍不止。修为没了,只要境界还在就可以重新修炼,但灵魂要想加强,付出的代价是你无法想象的,这样的交易你是赚到了”。
“三”婴儿竖起了第三根手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加上当然这个口头禅。突然一拳挥出从杨长宁的腹部穿过,说:“永远不要问我到底是什么”
第一次,杨长宁看到了婴儿脸上除了肃杀的古板出现了别的神情,那叫做茫然。
一道红光一闪过,婴儿的膝盖顶上了杨长宁的胸膛,一只死死抓着他的面门:“当然。我也绝不是灵魂,我可以看到你的意识,更可以看到你的形体”。
招手虚抓空气,婴儿就这样凭空的施展出玄妙手段从空中抓出了一连串的气泡,把其中一颗生生的扯出硬塞入了杨长宁的天灵盖中。
气泡与杨长宁的灵魂合二为一,水乳结合再也不分彼此。
或者说,那气泡本身就是杨长宁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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