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闷中,于淼森苦笑着说:“前几天蒋委员长已经下了绝不弃城的命令,长官部也要求各军在没有得到长官部的书面命令下必须坚守阵地的死命令,还有别的什么法子么?”
沈俊峰犹豫了一下,他突然从桌边抓起一根指挥棒说:“如果要守住,就必须把这死战往活里打,把死守变活守。”
接着他右手操着棒指着沙盘的一块凸起的地盘说:“吴城无险可守,不如把吴城送给小日本,而吴城背后面就是王架山,王架山中间有一个纵深达到十余里宽两百米的山谷,这是吴城往西通往安义奉新的必经之路,我们可以先派一个团坚守吴城,达到重创日军攻击部队的锐气。”
沈俊峰用木棒指了指沙盘上的吴城:“当达到了目的后,一线部队立刻绕过吴城向南撤离,而日军肯定会以为是败退,分出小股兵力追击,主要兵力去占领吴城,等小鬼子一进来那就进入了我给他布的八卦阵里。”
说到这里沈俊峰停了下来,他放下了木棒,两手抱了个哑铃似的提至胸部,做了个中心开花的动作。
于淼森见他有如此大的把握狐疑又吃惊:“你当年给我说的那个八卦阵要在这打?”
沈俊峰两眼旁的眉角扬起:“老师,这次的这个比以前的有了改进,应该不成问题。”
本着督战官的职责和平时的为人严谨,于淼森接着问:“打战可不是儿戏,薛长官和老商让我转告你,可以给你一定自由权利,但你可不能乱来,到时候别说乱摊子甩给他们来收拾,天捅破了我们可没有**来补。”
“放心吧,吴城昨天就已经变成空城了,打没把握的战我沈俊峰也是绝不会的。”沈俊峰吃了一颗定心丸也顿时信心倍增。
“这还差不多,”于淼森对着以前的这位学生也很信赖,“行了,事办完了,也该回去复命了。”
沈俊峰见于淼森这就要走,急忙上前拦住,也不管于淼森的态度硬生生把他驾到了院子里餐厅去,一遍把茉莉喊了出来,老师学生,男女朋友在大战之前的最后一顿聚餐被院里蔷薇熏的醇香无比,硝烟硫磺的味道似乎早已飘散……
自从那次德安在德安劝住了长古自杀后,高桥的大队给调到了潘阳湖东岸的星子集结。
华北日军向十一军紧急增援的两万发毒气弹也已经有铁路运到了德安,这回日军算是学聪明了,沿途整整一个步兵联队的护送,而且列车不在途中任何站台作停留,一到达德安后便立即配发到一线部队。
可惜的是这回小鬼子想多了,人家沈俊峰现在正忙着在吴城构筑防御阵地,没空收拾这批毒气弹,但这也给中**队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茉莉虽然心中不舍,但也必须得回南昌去了,前线就要打战了,再不回沈俊锋也不会干的。
望着车窗外的那个男人,随着汽车的发动,男人的身影逐渐缩小,心中的担忧却如胀大的热气球愈来愈大,抬头看见乌压压的一片天空,先前明媚的阳光也不见踪迹,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祥。
送走茉莉和于淼森不一会,刘玉坤揣着一份电报急匆匆地跑到了沈俊峰跟前,还没有立稳当就先开了口:“旅座,三月二十日下午,日军101和106两个师团开始攻击虬津和修水一带的阵地!”
这时,城外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爆炸声,沈俊峰也不问刘玉坤了,一头扎进了院子里,往作战指挥室奔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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