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不能再便宜…”咽了口唾沫，人贩站起身。
“这是九十两，剩下的十五两过后我再给你。”一咬牙，柯虹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
小贩瞥了一眼，话语中带着吊儿郎当：“九十两，只能带走两个。”
“你！”刚欲抬手打人，老仆拉住柯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站在三人中间的少女一怔，抬起头。
清澈大眼中依稀可以看出几分恐惧，人畜无害的青涩可爱脸蛋上带着几分疑惑与惊恐，半晌过后，终于低声说出了两个字：“小可…”
“你无姓？”老仆苍老双瞳中多出一抹柔和。
小可不敢说话，她自记事起就被一对村中夫妇收养。
虽也要干一些细活儿，但夫妇却始终让她吃好穿暖。
直到有一天，一队人马说自己是北蛮逆反混入国境的遗孤，被抓了起来。
后来在流亡的队伍中，自己摔入山沟，就被这个长得丑到不行的邋遢男人从军官手中买了回来。
给她好吃好喝了一段时间后，就被其他的几人拉到这里来卖了…
原本中年人是想在这里碰碰运气，然后供自己消遣一下送去青楼的。没想到刚“出摊”一个上午，就被柯虹这个傻丫头撞上了。
“嘿，老头儿，这丫头来历可不小啊。北蛮盖世将军的女儿，随了她娘亲的长相，漂亮的不行三十五两，应该不亏吧？”邋遢人贩扣了扣脚趾，随意道。
“你爹姓临！”老仆理了理少女左右一齐长的头发，语气中说不清的柔情。
小可一怔，没有反抗。
少女原本的一头长发在被带入苦工队伍的时候剪成了“蘑菇”一般的样式，原本的落落大方如今变得有些可爱。
“你爹是个英雄！”老仆一笑，随即面露狠色。手指一点，正叼着杂草的邋遢人贩直接被他苦手的双指洞穿，定在墙上。
“哎哟！”
一声哀嚎，人贩险些晕厥过去。
“英雄子弟，岂是你这种杂碎可以染指！”
不顾周围几个少女脸色的变化，老仆直接将人贩的右肩拧成一团肉泥。向前一推，将人贩打了个人仰马翻。
“我们…走吧…”纤细手掌掩着小嘴，柯虹看向老头儿的眼神多了几分惊恐。
“给你们二人，不要再落到这种人手里了。丫头，你跟我走吧。”丢给其余二人二十两散银，老仆满脸慈祥的看着刚刚知晓了自己姓氏的小可。
“临可，感觉叫起来不顺口啊…叫你可可好不好。”柯虹拉住小可紧张到冰凉的小手，柔声道。
“恩…”临可握着柯虹小手的力度稍微增加了些许，点了点头。
闲逛了整整一天，几人也是有几分疲倦。
盘膝坐在床榻上，徐兀离开始按照忘妄中记载的方法进行吐纳。
一身的寒气将长袍里侧浸的冰凉，徐兀离只能强行用内息逼退着逐渐步入心脉的寒意。
“此仇，必报…”三个时辰，徐兀离睁开眼睛。
回想着那日的点点零星，徐兀离恨不得一拳打死那击杀自己师傅的长袍老头儿。
“呼…”呼出一口浊气，些许冰寒凝成水雾，随着气息喷吐而出。
哗啦啦，哗啦…
铁蹄踏地，数千铁骑策马涌入镇内。
刚刚起早摆摊的人连忙让行，看着这接连不断奔驰在街巷中的长龙队伍。
“我的娘呀！这么多兵，这是要干啥啊？”
“难不成边境又要打仗了？”
“听说是为了调查清雾剑教被血洗一事。”
“调查？清雾剑教不就是那帝…”
哧——冰冷长箭离弦而出，将正在议论的二人定在墙板之上。
闭上木窗，徐兀离背负起伤七大剑。
披上长袍，走出房间。
“啊——”刚走出房间，徐兀离便撞上了为柯虹打好洗脸水的临可。
“没事吧？”下意识的刚要去搀扶，徐兀离却止住动作，向后退了两步。
临可或许是有些厌烦徐兀离不来搀扶自己还向后退步的动作，拾起脸盆，快步走下楼去。
叹了一口气，徐兀离也没有过多在乎。
打开门，老仆缓步走来。
侧开身子，徐兀离行了个礼。
老仆视而不见，走下楼去。
徐兀离转过身，来到胤元房间。
“来者不善…”徐兀离闭上窗户，眉头微微皱起。
半晌过后，徐兀离与胤元走下楼去。
酒馆冷清，老板娘一脸的苦闷。
老仆灌下半壶烈酒，神色有些冷厉。“掌柜的可知这八百铁骑入城所为何事？”
正在埋头算账的掌柜先是一愣，后面带恭敬的走上前去。不问这老头儿究竟是怎么知道具体人数的，这一身内敛的深邃气息，在江湖中就不是常人能够练就的。
“这个…晚辈无从得知…老先生，如今铁骑入内。按照规矩，三日内必封城门。您若是出城，可要抓紧了。这一队铁骑也算的上是精锐，这一入城查事，什么时候出去可就不知道了。”再送上一壶酒，掌柜的面带笑意。
点了点头，老仆没有多言。
“丫头，去把小虹叫下来。”喝一口酒，老仆对一旁刚走上楼梯的临可吩咐道。
临可点了点头，走上楼去。
“敢问两位少侠师从何门？”掌柜偏头望向坐在不远处长凳上喝茶的徐兀离二人，恭敬道。
“哎哟！”腰间一阵剧痛，只见那平日里不经常露面的漂亮老婆瞪了自己一眼。
“清雾剑教。”
四个字，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瘦弱老仆，都是一惊。
老仆回过头，开始仔细打量着二人。
注意到胤元手中褐色佩剑时，不禁瞳孔一缩。
老板与老板娘面面相觑，手心渗出汗水。
千丈仙山清雾教，一日内，被屠杀满门。
就算没有人露出凶手是谁，但拥有这般超一流实力且动机的人，或许就只有那被称作“活老神仙”的帝师先生了…
所有人都是敢思不敢言，敢言不敢传。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最近边境安生的很，往年都要狠狠的闹上一波的北蛮遗族在最近三年内毫无预兆的消失了。忽然间八百铁骑涌入这算不上热闹的小城镇…恐怕只有清雾剑教被屠一事。
若是如此，那么这八百精锐铁骑必定只因一事入城…
调查屠杀清雾剑教真凶，或…绞杀清雾剑教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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