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就连出自同门的徐兀离都有些讶异。
忘妄，外门霸道，内行王道，巅峰天道。
看来小师弟已经参透了大半的忘妄剑法…
一剑，平静无澜。张俊经只是看了一眼握剑飞出去的右臂，双膝跪地。
若是胤元再过多的催动内息，恐怕张俊经就不是现在断裂手脚经脉却不危机生命的轻微后果了。
“将军，请多多包容。”长剑不染血，一瞬，归回剑鞘。
“少侠好身手…”提起张俊经左臂，陆长骏向后退步。
看了一眼几乎与废人无异的张俊经，陆长骏面色有些难看。
右手一挥，退步而去。
“放！”嗖嗖嗖——周遭弩手见少帅离开，剑雨瞬间覆盖在城门之前。
“少侠快走！”一阵微风浮现，抓住胤元与徐兀离的手臂。
老仆眼睛一眯，抓起一旁被鲜血吓得脸色惨白的柯虹二人。
玉手弹出，漫天剑雨似是无力一般，散落在美妇周围。
弩声不断，响彻云霄。
一镖将路边二人岗哨打的失去知觉，掌柜放下二人。
“少侠，多谢。”掌柜一笑，拱了拱手。
“何出此言？”扶起掌柜，徐兀离有些不解。
掌柜面带笑容，看了看胤元手中清雾剑：“高人持此剑断林间白虎翼，我才得以侥幸生还。滴水恩，涌泉报。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又是一拜，只不过，是对着胤元手中清雾剑。
“少侠收好，请为我寻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徒弟。让他管段飞燕叫一声师傅红旭娘叫一声师娘。”将一卷破旧牛皮纸递给徐兀离，掌柜一笑。
“神行段飞燕？”眼睛一眯，老仆似是听说过这个轻功独步天下的隐世高人。
“不敢当。”拱了拱手，按住欲一同前去救出老板娘的徐兀离二人。“那可是我娘子啊，少侠难道心生旁念？嘿，就算你再帅，想勾引我娘子可还早着勒。媳妇儿，等着，相公来给你按摩来了！”
一瞬，半指余长的草鞋落入徐兀离手中。被江湖人称为神行燕的酒馆掌柜早已不见身影。
握着皮卷，徐兀离心中生起些许波澜。
“小子，走吧。”似乎是第一次主动靠近徐兀离，老仆一拍其肩膀，走向南方。
愣了片刻，徐兀离收起皮卷。
“老先生，去哪儿？”
“先去前面的森林里躲躲吧，这事儿一出，恐怕这周围就要戒严咯~”
…
山林间，两件临时盖起的竹屋前，篝火燃起。
溪水流淌，令人心宁。
坐在茅屋中，老仆提气，却一口鲜血喷出…“看来这老毛病，是好不了咯。”叹一口气，若不是因为旧疾，恐怕也不会冒着被可能会被那大戟刺个窟窿的危险也不去提气阻挡了。
柯虹与临可坐在篝火旁，二人眼瞪着眼，不言不语。
“少侠，治愈寒气，可去中域天泽山。那里有位隐退的老道，或许可以帮你一个忙。但平原中域与西方边境气候相反。这里虽是炎热无比，但那边却是异常寒冷。先服用一些药物，在西域避避风头，再动身。”
放下纸条，徐兀离只是皱着眉。
“一剑之恩，真的需要如此吗？”徐兀离叹一口气，将纸条收起。
一剑之恩…或许在掌柜夫妇看来不是如此。
一剑或一命，这取决于人心。
走出临时打开的棚屋，徐兀离看向天边夕阳。
“娃子，你过来。”老仆一脸笑意，冲着徐兀离摆了摆手。
徐兀离点了点头，缓步走去。
粗糙手掌伸出，握住徐兀离的冰凉手掌。
相反，感受到无比寒气的老仆没有过多震撼，而徐兀离却是一脸担忧。“老先生，您这…”
“老毛病了，早些年打仗的时候被一个穿袍子的老头一巴掌烙下的。少侠，可否帮老头子一个忙？”老仆一笑，看着徐兀离。
徐兀离微微一滞，似是明白了老仆的意思。“您想让我帮你照顾柯虹与临可？”
“…或许是这样。但我却不会让她们成为你的长久累赘。我需要少侠将她们送出边境，去到北蛮旧址。”老仆一笑，一直握着徐兀离的左手。
徐兀离叹了口气，这老仆对自己也算是有恩。“没问题。”
“多谢少侠…这，就算是我替北蛮上下遗族对少侠表示的谢意！”躬身作揖，老者从怀中拿出一颗温热红石。“蛮血石，虽算不上稀世珍宝，但也算是北蛮少有的特产。少侠戴在身上，可减弱寒气对经脉的侵蚀。”
徐兀离扶起老仆，没有推脱。
“老先生你…”徐兀离似乎看出了老仆的意图。
“我这个老身子骨已经不够撑到北蛮了，先前若是不提气动手还好。现在，恐怕不久了。”“我这老家伙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们断后…”把前往北莽的具体路线图交给徐兀离，老仆一笑离开。
握着手中温热的蛮血石，徐兀离看着老者远去背影。
篝火燃烧，周围不长眼的野兽都已经被老仆一指抹去生机。
“丫头啊，我们认识三年时间了…”老仆坐在柯虹身旁，笑了笑。“你知道么，你其实姓赵，名絮。”
柯虹有些无奈，这老头儿今天是怎么了？
烤好一块兔肉，老头儿看着火焰。
老眼中带着些许希望，与开心。
三年来与这小丫头相处，也是多了不少快乐。
走了三年，跑了三年。可算是来到这国墙边…可惜自己这个与陛下称兄道弟的剑奴，终归不能亲手将公主送回北蛮，更不能看到北蛮的再次复兴了。
“老头儿啊，你叫什么？三年了，我都不知道你名讳。”吃着香喷喷的烤肉，柯虹口齿不清道。
“叫什么啊…那可有讲究了。我蒙了先皇恩泽…也就是你的父皇。改为赵姓。名字嘛…他们都叫我赵大莽夫。我也就干脆改成莽了。总比爹娘给起的什么孺要霸气的多。”笑了笑，老头儿靠在树干上。“天不早了，丫头，睡吧！”
“还没吃完呢！”
…
朝阳初升，丛林间的清晨也算是有些阴凉。
坐在竹叶堆积的草垫上，徐兀离竟有些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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