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摩托车，七个人，四个人当场毙命，一个受伤的看到李想走近时还想挣扎一下，被李想射杀了。剩下两个，一个胸部中弹奄奄一息，一个大腿上中了两枪，血流不止。
现场留下了三支五六式冲锋枪，两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还有两支五三式步枪。五三式，这种国产的莫辛纳甘步枪不是早就应该进博物馆了吗。
将军楼加固在铁栅栏门的厚木板上弹痕累累。李想拍着大门，院子里响起霰弹枪上膛的哗啦声。
“雪姨，我是李想，我们回来了。”
李想大声喊着，院子里响起蛋蛋的叫声。
大门被开启一条门缝，伸出了霰弹枪黑漆漆的枪口。雪姨透过门缝飞快地向外瞄了一眼，拉开门。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来，吓死我了。”
雪姨说道。瞬间松开了绷紧的神经，身体开始止不住地抖起来。李想一把抱住雪姨，拍着雪姨的后背问道：
“你受伤了没有？”
蛋蛋围着李想的脚边吱吱叫着。
“我没事，我没事。那群混蛋砰砰地砸门，哪有工夫受伤。”
低头看到蛋蛋，雪姨说道：
“快抱抱蛋蛋好好表扬一下它。今天要不是它，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李想抱起蛋蛋，蛋蛋吱吱叫着往李想身上爬着，用力地舔李想的脸。
五六式步枪打出的钢芯弹打穿了大门的木板，地上到处都是木屑。院子尽头，靠近阜南河的岸边还躺着两具尸体。
雪姨敞开了大门，让工程师开车进来。工程师跳出驾驶室，抱住了雪姨。
“让你受惊了，雪姨。”
雪姨看了一眼手中的霰弹枪，说道：
“我一不小心把能打的子弹全都打光了，你们可不要埋怨我。”
“子弹打光还可以再搞，最重要是你人没事。”
工程师搂着雪姨，安慰着她。李想放下蛋蛋说道：
“我去问问他们的来路。”
“我跟你一起。”
工程师说道。
“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雪姨说着，一副如释重负后的轻松，召唤着蛋蛋回到楼里。
胸部中枪的家伙已经断气了。剩下腿部中枪的，是个女的。二十几岁的年纪。头发被染成不同的颜色，眼睛周围涂着黑漆漆色彩浓重的眼影，和同样黑漆漆的唇膏。耳翼上鼻子上嘴唇上都穿着孔带着钉环。
穿孔族？据说这些人喜欢在身上任何能打洞的地方打出窟窿，穿上银钉带上银环，哪怕是最隐蔽的私密处。李想一直想知道，那样不觉得疼吗？
面前的女孩子明显能感觉到疼。不知道是淌下来的汗水还是泪水洇染了浓重的眼影，让她的两只眼睛看起来就像是熊猫。
李想在熊猫眼面前蹲下身，查看着她的伤口。大腿上中了一枪，子弹还在里面。小腿上的枪伤，是一处贯穿伤。虽然只是穿过肌肉，但前后两个伤口都在流血。
“你们从哪来？”
李想问道。
“从我们老家。”
熊猫眼看着李想，不时地抬眼看着工程师。
“枪从哪里搞到的？”
这是李想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那有家厂，专门拆枪。各种枪，在仓库里堆得像山一样。”
只要有足够的零件，重新组装出一支能用的枪并不难。
“你也是在那个工厂里上班？”
熊猫眼点了下头。李想看到她那一双手，并不是久坐办公室里养尊处优的细嫩精致。
“你们有多少人？”
“三十多个。”
“到底多少？”
李想盯着熊猫眼。
“谁记得那么仔细，就是三十几个人吗。”
熊猫眼回看着李想，大声说道。
“都是什么样的武器？”
“基本上就是这些了。还有手榴弹。只是时间太长了不一定能拉响。”
看了一眼李想，熊猫眼又说道：
“还有火箭筒。”
火箭助推榴弹？李想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那东西可容不得小觑。
“你们住在哪？”
熊猫眼没回答李想的问题，伸手拉住李想的胳膊说道：
“你快救救我啊，我流血都快流死了。”
“你们住在哪？”
李想推开熊猫眼的手，重复着刚才的问题。熊猫眼看着李想，半晌说道：
“你要是不救我，就给我一枪，让我死的干脆点。”
熊猫眼说着别过头去，不再看李想。李想站起身，冲着工程师说道：
“我没问题了，该你了。”
工程师看了看李想，转过头看着熊猫眼，手指扣到了五四手枪的扳机上。熊猫眼看着工程师，看着他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突然说道：
“既然要打死我，你们也行行好，先给我一口吃的，让我吃饱了再死。”
远处，雪姨走出院门，看着李想和工程师，又看着坐在地上的熊猫眼。
工程师皱着眉，猛地举起手枪。熊猫眼看到面前黑洞洞的枪口，闭上了眼睛。涌出在眼角的泪水流淌下来，滚落下腮边。
工程师咬着牙盯着熊猫眼，却下不了手。半晌垂下枪口冲着李想说道：
“你来！”
“轮到你了，你自己处理。”
李想说道，想起白天在拘留室铁笼前，工程师说出的话。
雪姨走到李想和工程师身后，看着两个人半天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说道：
“你们要是杀不了她，就抓紧时间救她，不能这么看着她流血。”
工程师恶狠狠地瞪了李想一眼，转身走了。
李想看着工程师的背影。这是什么意思？是杀了她还是把她带回将军楼？
雪姨走上来，冲着熊猫眼伸出手。熊猫眼看了看雪姨，伸手搭在雪姨的手上，另一只手撑在地上站起身。
“姑娘，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们现在救你，让你活命，你要是再做出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惹恼了雪姨我，我可饶不了你。”
“哎呀我知道了。我还能不如一个畜生，分不清好人坏人吗。”
熊猫眼一只手扶着雪姨的肩膀，跟着雪姨的脚步一跳一跳地往回走。李想跟在后面刚刚走进大门，却被工程师挡住了去路。
“那些尸体，不能摆在那里，会招来丧尸，必须处理掉。”
工程师冷冰冰地说道，看也不看李想一眼。
“那就扔进河里。”
雪姨扶着熊猫眼走上将军楼的台阶。
“不行。会污染河水。”
污染了河水也顺着水流漂走了，怕什么。而且，现在还有人在乎河水被污染吗。
“装上车，扔到河对岸去，离我们远一点。”
工程师说着把电瓶车的钥匙塞到李想手里，转身进了将军楼。
原来你不跟我一起，让我一个去啊。
“别忘了，院子里面还有两个。”
工程师说完，砰地关上了楼门。
是你没本事下不了手，跟我这撒什么气啊。带种的话，你一枪崩了那个熊猫眼啊！李想冲着已经关闭的大门恨恨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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