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关晨被套上头套,只感觉昏昏沉沉地过了好久,才被带到一个房间。摘去头套,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阴暗的密室里。
自从被带到这里,关晨被这两个家伙一顿好打。身体上的痛苦,咬咬牙也就挺过来了,只要苏菲安全,这点苦老子忍了。可他还是很害怕。
密室的门开了,内米又给他套上头套,将他带出密室。几分钟后,头套拿了下去,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厅里。
大厅尽头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带面具的人,正在悠哉游哉地抽着烟斗。
缇丰第一次见关晨。见他头发凌乱,双颊红肿,估计他在内米和伊斯法罕手上没少吃苦头。
关晨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不等他说话,自己先开口了:
“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讲不**治了?”见那人半天没反应,想起来自己说的是中文,对方未必听得懂。刚要换英语重说一边,这人放下烟斗,竟说起了中文:
“年轻人,你不要害怕,只要你听话,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会伤害你的。”
“什,什么问题?”
“‘你爹’,叫什么名字?”
关晨愣了一下,怎么问起我老爸的名字来了?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他是在问楚煌。
他想着还是先尽量周旋周旋,看看情况再说。他装着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反问道:“我爹?你问我爸干嘛?”
“哼哼,年轻人,我知道你很聪明。我们也别兜圈子了,你告诉我,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朋友多了,我哪儿知道你问的是谁?”缇丰拿着烟斗,向内米挥动了一下。内米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股痛彻心肺的感觉传遍全身,他连连惨叫。缇丰示意放开他。
“我很有耐心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可是,我的部下脾气可不太好,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我靠,你大爷……”一想对方懂中文,还是别嘴贱自讨苦吃了,想想怎么应付才是正经事。
这个人是拐杖男那些人的老大,难道他就是阿克约尔提到的阿迦?看样子他还不认识楚煌。可自己手机在他们手上,想要继续装傻只怕又得挨揍。
反正蒙面人也抓住了那个坏女人,既然楚煌他们手里也有人质,相信师兄一定会来救自己的,自己则能拖则拖吧。
想到这里,他揉了揉手腕,说道:
“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内米举起手,做了个要揍他的动作。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说还不行吗?他叫楚煌,是我一个朋友。”
“楚煌?”果然,那人拿出了关晨的手机,开始翻看里面的信息。
关晨的通话记录里,确有楚煌的名字。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是干什么的?”
“我们在一起上新东方时认识的,他比我大几岁,在一个什么公司里工作。”
“新东方?那个外语学校吗?”
“唉呀,您还真是见多识广啊,新东方您都知道?您一定去过中国不少次吧?一看您就是中国通……”
缇丰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他吐出一口烟气,皱了皱眉头。这小子还真是会溜竿儿爬,这就开始给自己拍马屁了。难怪,他不仅把伊斯法罕耍得团团转,连内米那么精明的人也会被这小子给算计了。
他倒也不指望从关晨这里知道太多楚煌的情况。楚煌是天将传人,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太多他们的身世。
他现在最关心两个问题,一个是,那天他怎么知道内米在跟踪他们——内米说苏菲接过一个电话;另一个,则是他相机里的照片。
“电话?什么电话?啊,我想起来了,那是她一个同学打的,这不听说她男朋友来了嘛,他好多同学就想跟我见个面,看看我这个中国姑爷长什么样子,再跟我喝两杯……”
“够了!你又想吃苦头是吗?”缇丰喝断关晨。这小子满嘴鬼话连篇,和他那个爸爸一个德行。
真是有什么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我说的都是真话啊!我知道,你是不是怀疑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啊?真没有,我是自己发现这人很可疑,才觉得他是不是在跟踪我们的。”
“是吗?你挺厉害啊?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他很可疑的?”
关晨偷偷吸了口气,解释说,他一下飞机就遇上三个穿黑西服的人打劫苏菲哥哥阿克约尔,所以他们出去玩时就多留了个心眼。那天,内米的一身穿着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他穿的都是名牌,杰尼亚的西服,爱玛仕的皮带,菲拉格慕的皮鞋,还有他那根拐杖,象牙杖头,金饰包身,在老城区那里,他这身装束还不是很显眼,可玉山大伯住的地方,就像是中国城市的城乡结合部,就是穷人聚居区。
这么个人一出现,还拄着根拐棍,想不让人注意他都难。而且在去玉山大伯家的路上,他就看见过这个人——这纯粹是关晨自己赌运气瞎掰——正好苏菲同学来电话要请他们吃饭,他们中途准备坐车去聚会地点,又看见内米与他们同路,这就太可疑了,所以他才决定甩掉这人。
关晨说得头头是道,虽然他还是有些怀疑,可他说的确有道理。缇丰那天也因为内米的穿着训斥过他。
他乜斜着眼睛看了看内米,冲他吐了一口烟气。内米听不懂中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主人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悦,被烟气呛得想咳嗽也不敢了。
“好吧,这件事就不多说了。我再问你,你相机里有几张照片,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还有敦煌的地图,这是怎么回事?”
关晨心头一惊,他怎么还关心这个?这本来就是在苏伯伯书房偷偷拍的,苏菲为此还很伤心。将来,自己要是真和苏菲那个了,苏伯伯可就是自己岳父啦,怎么着家丑也不能外扬啊?想到这里,他默念道:老爸,对不住您老人家了!
“这个,这个是我的家里事,能不说吗?”内米又要动手。
“别别别,我说我说,可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不能让苏菲他们知道,你要发誓,给我保密。”
“你说吧,如果真得只是你的家事,我不会说的。”
关晨摆出一脸的痛心疾首,开始编道:
“这个女人,我怀疑是我爸以前的情人,那个孩子,这不用我多说了吧?”
缇丰疑惑地看着:“是你父亲和这女人的孩子?”
“我怀疑是。我早就知道这张照片,又不敢问我爸,因为苏伯伯和我爸是老同学,所以来之前我就偷偷拍了下来,本来是想问问他的。”
“那这张敦煌地图呢?”
“那张照片夹在这张地图里,上面还有个标注的圆圈,估计是照片上的人住在那里……”
缇丰实在听不下去,心说关鸿卿养的好儿子,居然能给自己父亲编出这种花边绯闻。
他狠狠拍了一下椅,嚯地站起身来:“你少在这里胡扯!这照片是你这几天刚拍的!”
随着他一起身,那椅子瞬间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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