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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步步生花 一剑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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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子已经走到天梯之顶,难道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道么?”大殿之中众人无不惊诧,“此白发少年心智不俗,胸中有大志,但万道殊途同归,学习哪一种道法,又有何区别?”

    “燕雀岂知鸿鹄之志!”一直静立不语的拙剑锋剑主薛梦龙冷哼出口,眼中隐隐着丝期待。他峰都会将自己峰上所钻研术道置于天梯之上,而拙剑锋却是不同。只有有缘之人,有大志有毅力有机缘之人才能遇见,即便如此,不能明悟剑道也会失败。拙剑锋剑道霸道绝伦,杀气最重,威能较之其他峰术道也是胜出不止一筹。但因为选徒实在太过苛刻,故而一直以来,都是人数寥寥,甚是惨淡。

    苏惑不一时登上天梯之顶,微微喘息休息一阵,心中暗想,“莫不是这黄庭没有适合我之道?”思及至此,不免有些黯然。希望近在眼前,走到头,才发现摆在面前的是黑暗和失望。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天梯之上,是一处绝顶,立于云海之上。大风拂来,云海波澜起伏,如万象奔腾。天地悠悠然存乎心中,凭生出一股豪气来。忽的,苏惑眼神一凝,望着无尽云海深处,似是有一座孤峰,拔天而立,巍巍峨真如神剑从九天垂落九幽,带着霸道绝然,似乎即便与这浩荡天地为敌,也全无恐惧。而那孤峰之上,似乎还站着一道身影,孤傲于天地之间,凛凛然天地不可欺,岁月不可灭。云海浮沉间,那山峰若隐若现,似乎在虚实之间变化。

    大殿之中众人无不惊愕,“难道……难道……”这番意象自从黄庭伊始从未出现过,大殿之中薛梦龙更是大喜过望,“此子难道是我拙剑锋一直等待之人么?”忽的见到云海之中发生的意象,心中更是期待万分。

    那山峰在云海之中明灭,便这时云海之中忽的浮出一座斑驳石桥,桥身上满是岁月的气息,刀疮剑痕密布石桥上,古老而神秘。这石桥便从那山峰之中直到苏惑脚下。

    苏惑信步踏上石桥,向着山峰而去。踏在石桥上,苏惑只感觉到一股岁月的沧桑气息扑面而来,似乎经历了上万年的轮回积淀,在这一世悄然展现。一股莫名的气息充斥在苏惑周围。心中更是没来由的生出悲戚感觉。让人想要放声痛哭。

    “纵是修来千秋道,终究真仙不知凡!”一道飘渺的歌声蓦地想在苏惑耳畔,茫然四顾,却寂寥无人。苏惑眉头紧锁,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未及细想,石桥已然到了尽头。苏惑走过,却未听见身后石桥幽幽一声叹息,怜悯同情而悲哀。

    石桥尽头,依旧是一处石径。但苏惑熟悉至极,“这里不是先前所见仙山!”这山一草一木,苏惑是多么熟悉。心中即使恐惧,又是怀念。急忙快步而上,登到峰顶,便见一古朴石亭,亭中一道白衣倩影,绰约静立。看淡了过眼烟云,忘却了凡尘俗世。这云海任他变化,这天地任他倾覆。此刻苏惑的眼中只有这道倩影,唯一的身影。

    这山是当时山!这亭是倾雪亭!这身影是苏惑一直魂牵梦绕终生不能忘却的人,这一刻,管他先前仙山在何处?仙缘在哪里?苏惑想要上前,却不敢动步。这双腿如坠万斤巨石,不敢出声,破坏了这一刻的美好……

    “真的是你么?”苏惑低声喃喃,“颜雪……”万千情绪淤积于心,只能苍白而无限惆怅的道出两个字来。那女子缓缓转过头来,款款一笑。恍如一盏清月,刹那动人。下一瞬,随着清风悄然飘散,再无痕迹。

    “不!”苏惑悲吼一声,奔到那将要消散的身影前,伸出双手想要挽留这永生不忘的身影,最终却是无济于事,消散一空。苏惑愣愣的看着双手,久久无言。这天似乎也染上了悲色,风也萧索云也惨淡。人生最难忘却的是过去,最容易忽略的恰恰是曾经。人生又怎能如初见?

    就在苏惑黯然神伤之际,一声声轻柔低缓的琴音,缓缓荡漾开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宛如一纸轻愁,悄然间在世人的眼前徐徐展开……

    苏惑正是心神撼动,追惘神伤之际,忽听此声,猛然间精神一凝,呵呵冷笑,“一切都是仙家道法所化,想要考验苏某情之一关么?”

    忽的苏惑目光一凝,只见碧海云天之上,陡然出现一道绰约身影坐在云海之上,身前凭空横着一张古朴七弦。杉木斩成,木质松黄,配以蚌徽。白玉制琴轸雁足,刻工精美。那只素手,如羊脂琼玉凝结而成一般。相比琴轸,也是白上数筹。

    苏惑抬头看去,只见一素处伊人,双十模样。浅眉挑抹,臻首微微左倾,如湍如瀑的青丝,倾斜而下,宛如一条墨河流泻。眉毛如画,美目轻眨间,修长而微曲的睫毛一跳一跳,一股莫名的意味荡漾而出。明亮的目光中更是带着醉人的香气,看上一眼,恍然间忘了尘俗。一身素白色的长裙,容貌脱俗气质如兰,真是宛如仙人。

    幽幽琴音如同溪流缓缓流淌,久久停歇。臻首轻抬,眼帘微掀。见到苏惑,如绛珠唇露出一丝平日在人前不曾见到的轻愁,宛如洛颜雪当年月夜下的那抹回眸,苏惑心头一震。但见,碧空中,一道洁白如同霜雪的身影,从遥远的天际方向飘飘而来。漫步虚空之中,恍如仙界之女。轻挪莲步,步步生香。

    淡的幽香充斥天地之间,传至苏惑鼻间,直觉的异常熟悉。那绰约身影,款款踏空而来。一步落下,虚空之中顿时升起一株仙花,步步生花。转眼之间,虚空之中,竟成花海。花海无垠,幽香阵阵,恍如仙界。

    “苏公子,何必闯这黄庭三关?花茗终日苦候,却不见公子来了我仙门!”

    那声音甚是动听,苏惑心间猛然醒悟,“原来是她!”正是伽蓝城眠仙楼中隔着珠帘有过一面之缘的圣女万花茗,只是不知是何门何派,竟会藏身秦楼中静候自己?又能测到自己会如眠仙楼,当真是仙家力量!

    大殿之中的薛梦龙猛然间身体之中爆发出滔天气势,锋芒毕露,剑气在大殿之中激荡。“日月小宗,竟敢来我黄庭抢人?”

    “剑来!”

    一声断喝之下,陡然大殿之外长空,一道剑光划空而来。薛梦龙长身而起,接剑腾空,携带滔天气势,滚滚向着考核之地而去。黄庭之中只见剑光不见人,众多内外弟子见此不由摇头,“又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惹了这一尊煞神?”

    西子画中,苏惑听闻万花茗之言,呵呵冷笑道;“多谢圣女好意!不过,黄庭之中有我之道。”先前苏惑所见仙山,定然是一种术道所化。不过非常人可见。

    “家师听闻苏公子在此间,已然赶来!入我宗门,我师尊会亲自传你术法。若留在黄庭,即便做了内门弟子,学道终究有限!”万花茗缓缓说道。

    “如此好事!怕是还轮不到苏某。不过为了我这一身凡血而已,何必如此做作!”苏惑冷冷回道。

    万花茗也不着恼,微微一笑,“有所得,必有所失。这是世俗常情,也是仙门因果!苏公子何必挂怀,更何况,入我日月天宗,另有一份缘分带着苏公子!”说话间,万花茗眼中闪烁着一丝神采,意味深长。

    苏惑只是呵呵冷笑,猛听一声冷哼瞬息划破西子画,“无知竖子,多少人想入我宗门,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万圣女何必耗费口舌?”话音未落,只见云海猛然升腾,在空中凝成一只白云巨手,向着苏惑狠狠握来。苏惑想要拔出水龙吟,可周身却是一丝也动弹不得,似是被禁锢了一般。

    “区区凡妖,何必废此周章?”那声音苍老冷硬,极为冷漠。

    这巨手凝实无比,燕山孤凡尘武道自然不能比拟。巨手横空而来,堪堪就要抓住苏惑,陡然一道剑光划空而来,剑气滔滔,卷动漫天风云。仅仅一剑斩的那白云巨手轰然破碎,虚无中响起一声闷哼。显然那巨手之主受了伤势。

    “黄庭竟有人能有如此剑威?”虚无之中老者惊骇无比,黄庭拙剑锋门徒寥寥,剑主薛梦龙隐居不出。仙家知其者甚少。

    “日月小宗,也敢来我黄庭抢人?”天际一道流光陡然立在云海之上,凭虚御风。正是薛梦龙。“既然日月小宗的圣女来了,就不用走了!我拙剑锋上阳气太盛,也该调解调解!”

    “剑主薛梦龙?”虚无中老者猛然一惊,“圣女快走!”那老者早在未修道之时,薛梦龙之名早就传荡仙荒之中,几百年未曾出现,早有传言薛梦龙已然身殒道消,不想竟然又再次出现。

    万花茗淡淡一笑,丝毫不见惊慌。“薛前辈莫要吓唬晚辈,家师曾言薛前辈剑术通神,仙荒剑道持牛耳者,今日一见,当真不负当年风采。家师早年得知薛前辈封山不出,很是遗憾。今日正在这西子画外等候,印证仙道所修。”

    “帝御天?”薛梦龙长眉一锁,旋即冷哼道:“小丫头片子,好一张嘴!既然帝老儿来了,那你走吧!”旋即眼神一凛,“不过也要让你小宗知我黄庭之威!”话音方落,弹指一道剑光陡然射向云海虚无某处,只听一声惨叫传来,从虚无中跌落出一位老者,胸口洞穿,殷红的鲜血不断喷洒。眼神惊惧的望着薛梦龙,一句话不敢说。

    “多谢剑主前辈手下留情!”万花茗心中恼怒,却不敢表露出来。即便有师尊在外,也不敢太过造次。薛梦龙性格霸道,手段惨烈,她可不敢得罪,不过称呼上,却是变的生了。款款行了一礼,带着那老者踏云而去。

    苏惑深感于薛梦龙一剑之威,弹指诛仙。若是有此神威,自己大仇是否能报?旋即摇头暗道,“那几处宗门都是庞然巨物,一人之能绝然不能撼动!”

    正愣神间,就见薛梦龙转过头盯着苏惑,“可愿入我黄庭,随我学习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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