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之中,有一峰,名为山水。景色最为绝艳别致,仙鹤遨游,鸣于九天之中。仙芝灵草遍地,随风而过阵阵幽香。林泉别致,奇石堆砌,峰上楼阁无数,更是建的巧妙,鬼斧天工,各不相同。
而这建筑之中,有一朱阁,简约而古朴,经历岁月碾磨,更有一股清冷冷静幽幽的沉稳气势。恍如在水伊人,在瑟瑟的暮色下,远眺着心上人的方向。
屋中是似铁一般的古木精心镂刻的书架,静静陈列着。一本本纸张色彩已然青黄的古卷,带着沧桑的韵。靠窗的地方,一张金铁色的方桌上,一张雪也似的上好熟宣平铺在桌上。一只素手执笔狼毫,在如雪般白皙的纸上洋洋洒洒。那只素手,如羊脂琼玉凝结而成一般。相比案上宣纸,也是白上数筹。
只见一素处伊人,双九模样。正在执笔而书。臻首微微左倾,如湍如瀑的青丝,倾斜而下,宛如一条墨河流泻。眉毛如画,美目轻眨间,修长而微曲的睫毛一跳一跳,一股莫名的意味荡漾而出。明亮的目光中更是带着醉人的香气,看上一眼,似乎连呼吸都要忘记。一身藕荷色的长裙,更是曼妙的身躯勾勒的淋漓尽致。
若是苏惑在此,定然能认的出来这女子,黄庭考核时,在西子画中曾阻拦自己到归来阁的那位女子——鳞瞳。
此时的鳞瞳,一改往昔妩媚惑人的烟行媚视模样,静如洛水伊人,颇为静婉。一笔一划颇为认真,在宣纸上轻轻勾勒着,眼神之中满是柔情蜜意,任谁一见,便知道是坠入爱河的少女。
“呦,小师妹!还在画那个负心人么?”
一道甜腻成熟而如天籁的声音,猛然响起,便见一稍见年长些的女子莲步走来,身穿黄衣,衣袂飘飘,如绛珠唇,容颜俊秀,双眸翦水,轻转顾盼间,媚态天生。幽兰暗嗅,香泽微闻,
鳞瞳深知自己这位师姐的性子,但听的这一一句打趣,也是脸上飞过两片暮晚飞云,强行解释道:“哪有?师父说苦作画,才能入道,入道才能悟道……”
那女子一听,咯咯笑道:“还狡辩!”身子飘然一转,将那那张宣纸从桌上猛然的扯来,仔细端详着,眉眼中满是打趣的笑意,“好一个俊俏的小子!”
但见宣纸上画的是一副青年将军跃马千军之中,骏马骨如金铁,高扬前蹄。马上一位将军年纪不过弱冠,面色冷毅,铁甲铮铮白如霜,一柄长枪遥指千军阵。满画之上,尽是傲然不屈的铮铮铁衣。恍如踏破这幅熟宣,跃马而出。单单一幅画,便可见这青年凛然傲意,如真人在前,极为真切。
那女子掩着朱唇,不住笑道:“还说没有?这小子,你画了不下四十副了吧?莫不是小师妹你在凡俗的小情郎?还真是个不错的后生?现在在哪里?也让师姐瞧瞧,什么样的人,能让小师妹如此魂牵梦绕,心神不静?”
鳞瞳神色一黯,连忙抢过那副画,心中苦涩,却依旧做笑道:“不过是为了悟道而已!哪有什么心上人!”
那女子进入黄庭不知多少岁月,即便仙道修为不高,但看人看事却是极为精准,眼见鳞瞳神色不对,很是凄然。心中不由一软,轻叹一声,坐在一旁,望着窗外的清幽景物,却觉得满目萧然。幽声道:“小师妹,你要知道,你修了仙,便隔断了凡尘!”
“凡人百年,在仙人眼中不过朝暮之间。洗凡修士便有两百年的寿元,敛尘修士更是四百年!哪怕你现在想的再深,念的再切,可天道就是这么残酷!凡不过百年……”
“当年,师姐也曾这么痴痴的喜欢过一个人。只不过……我修了仙,他为了凡俗的武道,选了凡。师姐恨他忘了曾经许诺的海誓山盟,在这黄庭一呆就是八十年。刚开始时,师尊传我画道,我想他念他惦记着他,也曾像你这般,掺着泪,一笔一划画着他的喜怒哀乐,画他的执着,画他的柔情,画他的冷酷,也画他的无情……”
“可终究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不是黄庭山孤寂了,是仙道太孤寂了,比凡俗更复杂,活的也更艰难,师姐那个时候心真的累了,也倦了……忍不住下山去找他,那是师姐进入黄庭八十年第一次山下……”
说道这里,那女子的眼中悄然流下两行清冷冷的粉泪,划过脸颊,低落尘埃,恍如玉碎珠裂,沉闷而哀伤。鳞瞳看着于平日里不一样的师姐,心中不禁有些憋闷。
“师姐找了三年,才在一个偏僻的荒村中找到了他,还记得那时一个雨夜,很冷,烛火也很朦胧,我依旧如八十三年前一样,而他,已经老了……我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不和我一同修仙……他说仙凡有隔,仙就是仙,凡就是凡。他只想用自己的百年性命守住凡的一寸土地,一道精神,只是苦了你,也苦了我……”
一字一句,掺着粉泪落下,字字如刀,句句滴血,今日的师姐将她心中久藏的过去,**裸的说出,阁中空气几欲凝固了。
“他还说他不悔,只是后悔认识了我,让我承受这么多岁月带来的折磨……”
“他说等这一天,等了八十三年……想见我,又怕见我……想让我忘了他,还怕我忘了他……”
“那个雨夜,见到了我,他就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耄耋之时,早就该走了,只是为了等我,一等就是三十三年。这是村中的老人说的,他为了等我三十三年,付出了太多,多到将来我知道了会崩溃……我不知道那老人说的付出是什么?但我知道,他还爱着我……”
“小师妹,若是他在凡,就多下山陪陪他,若是修仙,莫要忘了初衷,其实仙不如凡,更残酷,更无情……”
“看到现在的你,就仿佛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我……”那女子起身轻轻一笑,泪痕由在,“若是在凡,不能忘……这仙不修又有何妨?长生真的才是世人存活的真谛么?若是当年……”那女子不禁苦涩一笑,起身离开。
鳞瞳望着师姐的背影,神色叹惋,她不知道师姐本来在凡俗的名姓。只知道黄庭之中,别人只称呼她念白师姐。
舍弃了凡俗的姓与名……
鳞瞳二字,又何尝不是她的一种隐藏?
ps:这本书到现在依旧没有要签约的痕迹,成绩也很糟糕。有人劝我重开一本。我偏不!既然如此,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怎么写符合心意,就怎么来!我的书,就是任性!
本来和前一张都要取李商隐的诗为题,后来想想算了,于是改了几个字,顺序也调换了一下。恩,感觉还不错。就是写的很累,很废力。
两章,有苏惑的情感,更有那女子的仙凡之恋,不会这么简单的!仙与凡在这本书中可是将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就不信装逼打脸真的就比写这些真实的情感要好么?
反正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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