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匀面、画眉、梳妆,修剪指甲。
又过了一段时rì,女孩的身体大功告成,当女孩的元神回归身体后,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男子终于开始执行计划。
男子让女孩刺杀的,是当今皇帝。
对此,女孩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虽然对修界一无所知,但女孩能够隐约猜到,凭男子的手段,寻常修家根本不放在眼里;皇帝也是修天之人,论修为,男子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帝王坐拥重兵,并且汇聚皇城气脉凝成大阵守护身周,只要不出皇城,普通修士别说想要杀他,接近百米都是难事。
虽然,这对男子来说也不成问题,只是他另有要事脱不开身,所以才让女孩代劳。
女孩不问男子为何要取龙首,也不问这段时间他要去干什么,只是单纯地照着他的安排,扮作民女、被人相中、送进宫中,今天,是她要被临幸的rì子。
经过一番打扮,太监将女孩包进毯子里,送上了龙床。
过不多久,皇帝来了,上下打量着女孩,嘿嘿一笑,开始宽衣。女孩只是神sè呆板地望着皇帝,毫无表情,并没有上前帮忙。
年幼、美丽、木然,这是她被选入宫中的原因。
不过不论皇帝有什么嗜好,都和女孩无关,她只是很单纯地、依照男子教给她的方法,确认着这名皇帝的真伪--
是真的。
于是,当皇帝坐上龙床,sè迷迷地将女孩压倒的时候,女孩纤细的小手已经刺入了皇帝的丹田,接着于他的体内向上一钻,捣烂了肺部心脏。
看着女孩俏脸上忽然溅上的血迹,皇帝还没反应过来,正在思考为何自己身下的可人儿会突然受伤的时候,女孩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微微用力,皇帝的龙头就这么炸裂开来了。
男子的改造技术超然于世,即使用了那么多珍贵的材料,若不用独门秘法探查,即使在高深修士看来,女孩的身体仍然像个普通人一样;但是,这具躯体其实拥有连高深修士都无法媲美的绝大力量,杀人的时候,不见真元兵刃,没有神通修持,加上女孩无心无情,动手的瞬间眉头不皱眼睛不眨,干脆利落之极,一晃眼间,就已经完成了刺杀。
轻轻推开满是鲜血的皇帝,女孩坐了起来,先是一动也不动,再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拉过被单,开始擦拭自己的头脸。
元神归体之后,男子又花了一段时间,带女孩到处去杀人,有修家、有凡人、有恶绅、有悍匪,每次杀完人后,女孩就会像现在这样,弄得身上鲜血脑浆艳红浊白好不肮脏,女孩是无所谓的,但男子总会拿出丝帕一边给她仔细擦拭,一边说着:“妳一个女孩子家,要常常保持干干净净的才好。”然后将她轻轻抱起,带回洞府内沐浴、净身。
女孩是无所谓的,不过既然男子叮嘱了,自然要注意一下。
过了一会儿,女孩放下了被子,再不擦拭。男子没有教过女孩怎么清洁自己,努力了半天,只是把血浆脑髓在身上又乱抹一通,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回复坐姿,女孩开始等待。
男子说要来接自己的。
过了一会儿,敬事房总管在房门外高声唱道:“是时候了!”
男子说过,这是内官在提醒皇帝注意时间的讯号,依照男子的吩咐,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总管连续唱了两次,见皇帝没有回应,又高呼了两声皇上?接着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的场景,大吃一惊,连忙高呼:“有刺客!”
瞬间,一队禁卫兵冲了进来,将女孩包围住,手上的长枪寒光凛凛。
枪阵中,女孩浑身**,身上红的、黑的、白的、黄的污浊不堪,旁边还躺卧着一个脑袋碎裂且被开膛剖腹的男人,偏偏女孩仍是目光涣散,毫无反应。
这副诡异的光景,令全副武装的禁卫兵们不禁脊梁发毛。
“等一下!”一个队长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抓着女孩的肩膀询问道:“妳有看见刺客的长相吗?”
女孩没有回应。
“这女孩送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德xìng,从不开口说话。”总管皱着眉头说道:“碰上这种事,也早该吓傻了,哪会记得刺客长什么样子?”
女孩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年幼纤弱了,在场大多数人都无法将她与刺客联想在一起,只当是皇帝快活时刺客突然发难,皇上反应不击,贼人一击得手,并未伤到女孩。
“还是押下去、问一下吧。”禁卫队长摇了摇头,女孩送进来的时候,太监们肯定查验过,不让接近皇帝的女子有携带武器的机会;更何况,皇帝身上的伤口为巨力所致,他也是修家,抓住女孩肩膀的时候顺便探了探她的体内,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隐藏修为的……倏地,禁卫队长两眼瞠大,向后跃开大声呼喝:“她就是刺客!”
禁卫队长也看到了一旁的被单,原本也认为是鲜血溅了女孩满头满脸,慌张之下拿起被单擦拭这才将污物弄得全身都是,可就在刚刚,他发现到女孩的手指缝里也沾染了血迹肉末……皇上是被人生生用手伸进腹腔捣碎内脏的,想到这里,不禁冷汗直流,这女孩是一个凡人身、修罗力,不具神通只依蛮力的刺客……进退之间,禁卫队长举手一挥,卫兵们迈步踏前举枪刺出--
咣咣咣咣咣……长枪刺在女孩的身上,只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别说扎透了,连皮肤都没有划破一块。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沉,虽然他们这些卫士在修家眼中不值一提,也没有神通修持,但都是天生大力之人,并且朝庭特地请到名门耆老教导他们力士经,个个修得一身巨力,长枪更非凡品,专破武者罡气与修家真元,结成战阵以后高深修士都不敢触其锋芒,现在打在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孩身上,居然只是……让她的皮肤凹了。
禁卫队长再喝一声,自己也举起长枪,配合诸多卫兵雷霆出击,直取女孩双眼,这次其他人也换了套路,挑的全是五官喉头心脏下yīn等要害部位,务求一击必杀!
叽叽……然后,众人看到了更加可怖的一幕。
禁卫队长拼进全力刺进女孩眼睛的长枪,居然就这么……扁了。
像是把一个软皮球拍在地上一般,坚硬的长枪刺在女孩的眼珠子上,没能穿透分毫,反而是枪体在巨力作用之下,硬生生地被压扁了。
众人心里都凉飕飕的,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啊?
女孩此时正在犹豫着,在男子的特意调整下,她的身体对外界刺激十分敏感,甚至每一寸皮肤都可以jīng细感受到周围细微的真元与空气流动,让她在对敌时能够料敌先机、占进优势,不过承受攻击时痛苦也会倍数增强;相对地,虽然与人交手的经验并不丰富,但是女孩可以轻易判断出这些人的攻击有多么可怖。也许分离在即,男子这几天破例叮咛了她许多事情,包括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云云……受伤也是无所谓的,既然是他的嘱咐,她便要注意一些。
不过,这些人好像都伤不到自己。
而且,虽然刺痛锥心,但女孩早就对所有的疼痛免疫了--不是感受不到疼痛,而是不论何种疼痛,都不会让她产生反应。因此,这些人拿着长枪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对女孩来说其实是无伤大雅,认知到这一点以后,女孩不再在意众人的攻击,闭上了眼睛,专心等待男子。
太监、总管与禁卫兵们快要崩溃了,现在他们百分之百肯定,这个诡异的女孩就是杀死皇帝的刺客,可是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伤到女孩分毫,这还不算完,作为一个刺客,女孩居然就在行凶现场和卫兵的包围之中闭目养神,偏偏利刃无效,推拉不动,没人有办法对付她,禁卫队长咬牙切齿:这是哪门子的刺客?既然我们拿妳没辄,尽可以早早跑路啊?就不要这样寒碜人了吧!
不行也得行,就在禁卫队长再次举枪刺向目标的时候,女孩忽然不见了,害他扑了个空,差点把自己摔进枪阵里扎成刺猬。
………………
皇城之外,离地百米的高空中,男子带着女孩破空急行,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座山谷。
“做的不错,没受伤吧?”男子的语气难得轻松,再次拿出一条丝帕,一挥手,上面就沾满了水露,开始为女孩擦试身上的脏污:“怎么就是改不过来,每次都弄得这么狼狈?算了,这样给妳擦擦也挺有趣的。”
男子的语气和缓,动作轻柔,女孩无心,没办法理解他究竟是用什么心态为自己清洁,但既然他觉得有趣,那就没有改正的必要。
虽然,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当初说好的,取下皇帝项上人头,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只是,在这之后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呢?
对女孩来说,无论男子之后是将自己留在身边,或者是把耗费在自己身上的珍贵材料收回去、让她回归尘土,都是一样的。
她不欠他,只是天下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谈不上茫然,就是不知所谓吧!
“好了,干净了。”擦拭完毕,男子满意地打量着女孩,笑着说道:“这具身体真的太漂亮了,我都想永远把妳留在身边了。”
听到这句话,女孩不意外、不惊喜,也不希冀,只是意外男子居然也会笑,不知道算不算好看,但对女孩印象深刻。
也仅仅是印象深刻罢了,女孩仍是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男子的下文。
“不过,当初约好了两不相欠,我也不能强留。”语毕,男子又摇了摇头:“况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女孩没有任何表示,既然男子不要她跟着,她也没必要非得跟着他。
“相逢一场,这是送妳的最后一份礼物。”接着,男子从袖子中取出三个锦囊,交到女孩的手上肃容道:“我是世家子弟,修习心法是祖祖父父代代相传而来,现在我将它传予妳,三个锦囊里的心法相互冲突,若选其一,不可再修其二,要记好了。如果是不想修习的心法,放回锦囊扔在地上即可;如果三个锦囊都不想选择,那就代表妳与它们无缘,不必强求。”
将锦囊交给女孩,男子吁了一口气,又露出了笑容:“从此一去,再无相见之期,即使妳选中了那个锦囊……总之,永别了。”
语毕,男子俯身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是每晚入睡前的习惯。然后男子起身、遁走,再也看不见了。
女孩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接着,底头打开男子交给她的锦囊,看查里面所谓的心法。
第一个锦囊,是一部书,上面写着《天下第二》四个大字。
依据男子在上面的批注,这是他的先祖所创的心法,也是他修习的心法,修此心法,必然可以成就天下第二。
将书本放回锦囊、扔在地上,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即便真能成就天下第二,对女孩来说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就算是天下第一也都没什么好稀罕的。
打开了第二开锦囊,里面仍是一部书,仍是四个字:《平凡百姓》。
这是男子的祖父改创的心法,修习以后,可保一生平安、长命百岁、百子千孙、千秋万福。
仍是把第二部书放回锦囊扔地上了,女孩早不把自己当人,怎么可能还去练这个平凡百姓?
不悲不喜,连续两个锦囊都对自己没有用处,女孩也不感到失落,没有期待,又怎么会失落?
打开第三个绵囊,这次里面就不再是书了,而是一枚长命锁,上面只刻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琬儿。是男子的字迹。
看到琬儿两个字,女孩彷佛感受到十数年来稳定跳动的心脏猛力收放一下。
女孩隐约记得,男子告诉过她:“妳我萍水相逢,我给妳身体,妳帮我杀人,妳不是我的谁,我更不是妳的谁,因此就不帮妳取名字了。”
女孩只是无心无情,并非不会思考,最后一个绵囊中放的这枚长命锁,显然是男子要给她起名,若是接受了,自己就是他的了。
犹豫了一下,女孩将绵囊丢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拿起长命锁,挂上了自己的脖子。从此,她有名字了,她叫作--
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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