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嬴原川在分部招待所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神清气爽地登上了开往西安西北郊的短途中巴。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当第一缕阳光穿过上午的浓雾洒向大地时，中巴车停在了一个简单的站台前（就是一个路牌），我们跳下车，嬴原川在浓雾里辨别了一下方向：“走吧，往这边。”
步行了约二十分钟，雾气已不如先前浓稠，隐约可见大路正前方立着一个大木牌，五米多高，用六根圆柱支撑，走近后才看清大木牌上有两个黑sè大字：秦里。
“银子，为什么你们村会起这么个名字？”我仰望着木牌，对嬴原川问道。
嬴原川白了我一眼：“这是从两千多年前流传下来的，一直没变，在秦朝时地方分为郡县里三级，里大多数是用聚居人口的多数姓来命名。”
“所以你们村姓秦的最多？”
“不是。秦只是纪念秦国，大多数还是姓嬴，都是当时的王族。”嬴原川说道，“我爷爷就是里长，封号秦召公。同时也是嬴秦的族长。”
“你就是少族长？”我抽冷子来了一句。
“呃，不一定，”嬴原川的额角落下一滴汗，“里长和族长是一体的，由村民公开选举，上一任的里长是我爷爷的表叔。”
我们边聊边走进村子。据嬴原川说，秦里人口不多，只有百十户人家，大多数姓嬴，有两家人姓蒙，其余的人家都是一些常见的姓，一路上有不少村民向我们打招呼。
“哟，小川回来啦！”一个正在扎扫把的老人叫住嬴原川，却没有看他。
“是的，二爷爷。”嬴原川恭敬地回答。
“你爷爷在剑林，你去哪儿找他吧。”老人说话的同时手里的活计不停。
“我知道了，二爷爷，我先走了。”
“嗯，去吧！”
嬴原川带着我向村东面走去。
“银子，你二爷爷说的剑林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道，“还有，为什么他一直没看我们？”
“剑林是供奉历代族长佩剑的地方。”嬴原川解释道，“至于二爷爷，其实他的眼睛根本看不见。”
“看不见？”我吓了一跳，“那他怎么还能扎扫把？”
“四川戚家，知道吧！二爷爷的眼睛是遗传的。”嬴原川说道。
四川戚家？原来如此。我心道。这个盲人一族是魔法界的另类，他们的眼睛都看不见，却有极高的jīng神力，无论是魔法还是体术都比健全的人要强。
沿着小路走了大约五分钟，便走到一片树林，树林外立着一块巨石，两米多高，用篆书写着两个黑sè大字：剑林。
走进小树林，有一片不小的空地，空地上有百余块青灰的巨石，都是两米多高，没有两块是一样的。
一位黑衣老人负手站在一块巨石前，巨石从顶上到往下三分之二的地方，是一条骇人的笔直的裂缝，横贯巨石前后，一把古秦剑横放在裂缝最底下，就像是用这把剑把巨石劈开又故意把剑留在那里。
在裂缝右边，有两列用剑尖写下的字：嬴秦一百七十五代族长秦公嬴玦，于始皇帝两千两百零九年七月十九于此斩石传承。
其余的巨石也大同小异，都有一把剑把巨石劈开又把剑留在上面，同样有历代族长的刻字。
“爷爷，我回来了。”嬴原川站在老人身后，恭敬地说。
“嗯。”
“这是我的同学钟离简，他的父母很忙，所以我请他来我们家。”嬴原川说道。
“族长好。”我向老人鞠躬。
“嗯。”老人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小川，带你的同学去客房，然后去洗剑石集合。去吧，我一会就到。”
“是，爷爷。”嬴原川向老人鞠了一躬，然后带我走了。
“那个……你爷爷要你去洗剑石集合干什么？”跟着嬴原川走在回村子的小路上，我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四姨的女儿今天的三岁生rì，是择剑的rì子。”嬴原川解释道。
“女孩也能习剑？”
“我以前就说过，‘每个族人’，是不分男女的。”嬴姓小子翻了个白眼，一脸“一耳朵上哪儿去了”的表情。
“你那表情是啥意思！”
“哈，总之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你啥意思！”
“没别的意思。”
就这么一路没营养地对着口角，我们来到了嬴原川的家。
他家在村子中心靠西的位置，是一个三层的农家小楼，灰砖青瓦，一些用隶书写的书法，还有一个小院子，种着一些蔬菜，墙上挂着一串串的玉米和辣椒，如果忽略小院一角的木人桩和一个兵器架以及一块布满斫痕的巨石的话，确实与普通农家无异。
嬴原川把我安排在二楼的一个小客房，客房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带洗手间和卫生间，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写字台和一把椅子，阳台正对着村子。
“你家的位置不错嘛！”我踮着脚趴在阳台前，看着村子。
“确实比刘家村要好很多。”嬴姓小子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我的赞美。
“刘家村？”
“啊（ā），刘邦那家子，住在长安.县（长安在2002年才设立市，那时候还是县）。还有李家村，李渊那家子。”嬴原川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对了，等会我要去洗剑石，你去不去？”
“你们族人的生rì，我一个外人不合适吧！”我被他的邀请吓了一跳。一般来说这种古老的家族都很古板。
“啥外人？”嬴原川说道，“你是我同学知道不！在我择剑那天还有外国人来参观呢！”
“那我也去参观参观吧！”
我把装着算盘的算盘袋子斜背在背上，因为算盘太长，算盘的下端差点拖到地面。
“你把你那打算盘带着干啥？”嬴原川不解。
“在某种意义上，两个家族见面就像是正常的外交场合，带上武器可是基本的礼仪，难道你不知道？”我我整理了一下算盘袋子，使之不会拖到地上。
“呃，还有这种规矩……”嬴原川脑后落下黑线，“算了，我们走吧。”
从村子中心往北走，大约十分钟后，到达了一个有栅栏的门口，嬴原川推开木条门，又走了三分钟，来到了一个山脚，最为显眼的，就是一块十米见方的巨石，上面满是剑柄和孔洞；然后是分列在巨石前两边的数百名嬴秦族人，大概全村的人都到了。我还在人群中看到了嬴原川的二爷爷，那双白sè眼瞳太稀有太明显了……不止，他身边还有几个同样有着白sè眼瞳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以及一个拥有同样眼睛的三四岁的小女孩。
“那就是我四姨的女儿，嬴暇。”嬴原川用眼神指着那个有着白sè眼瞳的小女孩，小声地对我说道。
我默默地点点头。
我和嬴原川站在他的父亲嬴墨忠右后侧，左后侧是嬴原川的的大哥嬴原泽。顺道一提，我和嬴原川刚到的时候，很多中年人和老年人都看着我，准确地说是看着我背后的算盘袋子。
PS:那个……深海明天要去公司报到，而公司在外地，又是火车又是汽车，到了地方又不知道有没有网……SO，请假三天，深海会用这几天努力码字的，三天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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