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演武场上的小黑点,一部分向山下走去,剩余的也在慢慢散去,李朔便站直身体后退了几步。
感觉腿站得有些酸痛,他干脆坐到了麒麟葫芦上,可心里还在思索着,演武场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只见一道紫光直冲云霄,不多时,朴厚真人便立于麒麟葫芦之上,李朔连忙起身行礼,说道:“师尊!”
“嗯,李朔,为师这便带你下去。”
说完,朴厚真人单手结印,麒麟葫芦缓缓下落,当他们冲出云雾时,李朔第一次见到了麒麟葫芦的真面目。
变大后的麒麟葫芦如一艘大船一般足可承载数十人,葫芦呈金黄色,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麒麟纹饰,各色宝石将葫芦上的麒麟装点地活灵活现,尤其是一双硕大凸出的眼睛,外红内黑,外凶内仁,充满了股正义和仁道之气。
整个葫芦包裹着一层紫色灵气,不过,并不是因朴厚真人施展道法所致,而是麒麟葫芦本身发出,只因此法宝中融有一件上古奇珍——麒麟目。
麒麟是上古五灵兽之一,五行属土,麒麟目是其死后留下的神物,原本藏于天地五极的中极之中。
千年之前,盘古宗创派祖师鬼谷真人,从一古卷中得知上古五奇珍的存在,便带领五位嫡传弟子翻山跃岭,历经无数险阻,终于从天地五极中寻得这五件神物,并且使用五行道法将五件神物融入五位弟子的法宝之中,最终成为五件传世神器。
上古五奇珍是上古五灵兽:白虎青龙玄武朱雀和麒麟所留之物,分别是:白虎齿青龙鳞癸水朱雀羽麒麟目,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恰巧能与盘古宗的五行道法相应。
融入上古奇珍的五件神器,如今已成为盘古五宗的震宗之宝,目前皆为五位真人所用,金宗朴隐真人所持神器为白虎印木宗朴玄真人所持神器为龙鳞剑水宗朴济真人所持神器为癸水如意火宗朴寿真人所持神器为神羽斧,还有便是朴厚真人所持的麒麟葫芦。
“师尊的葫芦真大呀,而且还这么好看。”,李朔情不自禁地夸赞道
朴厚真人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很快,葫芦便落于盘古殿之前,朴厚真人再次结印,葫芦渐渐变小,师徒二人走下后,葫芦竟然消失不见了,李朔再次惊叹于土宗道法的高深莫测,心中向往不已,不过,朴厚真人仍是没有理会。
“李朔,跟为师进殿来吧。”
李朔跟随朴厚真人走进盘古殿,朴厚真人一闪身,瞬间便端坐于宝座之上,李朔刚想拜见,朴厚真人忽然说道:“若讷,你进来吧。”
不多时,若讷也走进了盘古殿,行礼说道:“禀告师尊,徒儿遵照师尊吩咐,已将田大志的命格真气,从青灵玄玉上除去了。”
“好,为师知道了。”
“李朔,你在浩海阁已月余,若将浩海阁交由你一人打理,你能否胜任啊?”
听完,李朔一怔,不知师尊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只因他还不知田大志已经永离土宗,疑惑地抬头看了看若讷,若讷却是十分高兴,频频向他点头。
“徒儿,徒儿可以胜任,只是,只是徒儿不明白,师尊将浩海阁交给徒儿打理,那大志师兄呢?大志师兄去洛阳采办新书,还未回山呢。”,李朔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徒儿能胜任便可,其他的不必多问,若讷,李朔独自打理浩海阁,必定有诸多不足之处,日后,你还要对他多加指点。”
“徒儿遵命。”
“好了,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若讷和李朔拜别朴厚真人,离开盘古殿,去了浩海阁,路上,李朔一直皱着眉头,若讷却很欢喜,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说道:“朔儿,这下好了,你再也不用受那个叛,嗯,奸诈小人的气了。”
“大师兄,朔儿不懂,师尊为何会让朔儿一人打理浩海阁,还有,朔儿每次向师尊提问,师尊总是说不必多问,师尊是不是不喜欢朔儿啊?”
“朔儿,师尊并非讨厌你,只是有些事情,师尊确实不便告知于你,不过,等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日后,你便只管开开心心地在浩海阁,做好你的小管事便好。”
原来,杜重威等人下山之后,朴厚真人严令在场所有弟子,皆要对此事守口如瓶,若讷关心李朔身世,几番恳求,朴厚真人终于将李朔的身世告知于他,并且提醒他绝不能提及任何与他身世相关的人和事,不然定会助长他心中的仇怨。
夏花落尽,冬雪飘飘,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五年已过,又值夏日,晌午之时,浩海阁内仍有弟子在伏案读书。
柜台里面端坐一人,正在专心地登记,他皮肤白皙,五官颇为精致,眉清目秀,偶尔皱起的眉宇间散发着一股英气,龙飞凤舞的文字中透露出一种灵动,双肩稍宽,身材高大,即便是穿着杂役弟子的服饰,也难掩他身上的俊秀之气。
“李管事,请问浩海阁第一层第三架第十格左起第三册是什么书啊?”
“哎,又来这一手,是《搜神记》,东晋干宝所著,书**有神异故事四百多篇,是大师兄最喜欢看的书。”
这一问一答的二人,正是若讷和李朔,不知不觉间,李朔已在土宗做了五年的浩海阁管事,每一册书卷的摆放位置都已了然于胸。
他如今已是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玉树临风的俊俏小伙了,而若讷也已二十六岁,显得越发成熟稳重,修为也是突飞猛进。
若讷来浩海阁时常以此作为开场白,李朔也从来没有被他难住过,这五年,李朔读了不少的书,增长了不少的见识,可是,武功和道法仍是和他没有半点缘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心生抱怨,反倒每天过得不亦乐乎。
“就是难不住你啊,哈哈,走吧,到膳堂吃饭去。”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两册书就记完啦,《黄帝内经》《脉经》,借三日还,好了,走吧,大师兄。”
李朔合上册子和若讷一同走出了浩海阁,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可刚走到膳堂门口,就听到了吵闹之声。
“师尊每五年才收一名入室弟子,而且师尊对此事一向一视同仁,比武切磋,考察品德,贤者居之,二师兄以身份威逼几位师弟放弃争夺,恐怕品德这一项已在众人之下了吧。”
“你,若机,你身为师弟,对兄长如此无礼,无凭无据还要污蔑于我,你的品德又有多高?”
争吵的两个人是二弟子若山和三弟子若机,虽然若机入门晚于若山,前几年若机的修为也一直低于若山,但是,经过五年的勤修苦练,若机的修为已远在若山之上,正好赶上五年之期已到,朴厚真人要招收一名入室弟子,所以他们二人时常会因此产生摩擦。
若山的年龄已将近三十,又是土宗的二弟子,他自然不愿错失这次机会,所以,他时常会用一些不太光明磊落的手段,为自己排除一些强劲的对手。
而若机生性正直,见不得若山如此的恶劣行径,便出面阻止,结果二人一言不合,便在膳堂里吵了起来。
若机秉理以说,自然占了上风,若山则显得语无伦次,歪理横飞,更何况,若机的个头比若山要高一些,若机反倒像是一位兄长在训斥做了错事的弟弟。
“住口,你们皆是清净教化之人,如此吵闹,成何体统!”,若讷表情严肃,喝止二人,同时厉声斥责道。
膳堂里顿时安静下来,围观的众弟子让开一条路,若讷走了过去,而李朔则饶有兴致地靠在门口看戏。
若讷走到二人面前,若机抱拳行礼,说了一声“大师兄”,若山却气鼓鼓地站在原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不管你们二人有何矛盾,都不应在此处大肆吵闹,你们方才所说之言,我皆已听到,不论谁有理,谁理亏,都不能有损师尊的清誉。
入室弟子的名额,凡我土宗弟子皆有资格争夺,若我日后再听到诸如今日的言论,定会禀报师尊,好了,想吃饭的留下,不想吃的请便。”
若讷这番话,表面上不偏不倚,实际上是在警告若山,不要再用卑劣的手段,为自己排除对手。
也许若山听出了弦外之音,将筷子一扔,气呼呼地离开了,不过,当他走过门口看到李朔时,忽然停了一下,眼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了新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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